chapter108 沒完。

  司機怵著沒敢說話，只等這位臉上沒什麽情緒但是看起來又十分不好惹的爺指示。

  等了大約幾分鍾，只等來了一句：“跟上。”

  “……哈？”

  “跟上前面的那輛車。”畢楚略不耐煩解釋道。

  他眼皮半斂，松了松領帶，將西裝外套脫下，拎著半搭在肩上，黑色襯衫也解開了上面那一個扣。

  　司機不解：“少爺，那不是折回去的路？”　
  要知道，畢溫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像是練葵花寶典走火入魔了一樣，畢楚被她一番奪命連環call折磨得繃不住這才服軟回來。

  而實際上，也是因為弄清楚了當年事情的一些隱情，他對葉江年、對畢溫然的那些執念也都差不多釋懷了。

  和解之後，葉江年曾經告訴過畢楚，是他對不起畢溫然，本來以為會毀了她的一生，可是現在看來，畢溫然已經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麽他就會祝福。同時也希望畢楚能夠好好同畢溫然談談，其實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很辛苦。

  　畢楚也答應了。

  逃避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需要放下過去的那些偏執，卸去偽裝的冷漠，畢竟，那是他真正的親人。

  可是剛才呢。

  他看到了什麽？
  謝扶傾背著宋玖，宋玖在拆果凍給他吃？

  畢楚臉色臭得像是日了一百條西伯利亞薩摩耶犬，昭示著他心情極度不穩定的暴躁。

  司機自是不敢觸霉頭，也沒再多說什麽，腳踩離合跟了上去。

  只是恐怕同樣是暴躁脾氣的畢溫然那裡，不好交代了。

  ***
  車窗外景物飛快閃過，宋玖和謝扶傾還全然不知道後面一直有一輛車子在尾隨。

  很快就到了宋玖新租住的地方。

  謝扶傾打開車門先出來，本來想扶宋玖一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被她避開了。

  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滯了幾秒鍾，謝扶傾收回手，緊握了一下。

  “別想那麽多，回去好好休息。”

  謝扶傾再多叮囑了幾句，宋玖中規中矩地回答著。

  到最後要走的時候，謝扶傾忽然喊住了她。

  宋玖回過頭。

  他明白這世上，基於熱愛，無論旁的，其實可以做些不求速成的事的，所以——他會等。

  可是謝扶傾沒有說出來，只是說了句：“晚安。”

  　宋玖回應他：“你也晚安。”　
  　等宋玖進了小區樓道之後，他才離開。

  單元樓布局是一梯兩戶，搬來的時候電梯出了點故障，還在維修，宋玖隻好徒步上去。

  當初選中這裡主要也是因為這附近交通便利，房子采光好，還有一個很大的觀景陽台，而且價格也不是很貴。

  所以電梯的小故障也不是問題。

  還沒走到一半，樓道裡的聲控燈忽然滅了。

  宋玖腳踩了好幾下都沒亮，索性開著手機的手電筒繼續上樓。

  在拐彎處忽然瞧見了個倚在牆角的黑影。

  混沌夜色裡，借著透風窗溜進來的那點光，只能大致看出來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長腿交疊屈著，半倚著牆。　
  可能是附近喝多了酒的人，跑到樓道這裡緩酒勁來了。

  宋玖打算略過，順帶著幾分警惕，腳步都不自覺加快了。

  交錯而過的那一瞬間，身後一隻手忽然把她拉了過去。

  宋玖趔趄幾步，重心不穩往他懷裡倒。

  “啊——”

  　男人寬大掌心捂住她的嘴，他的臉貼近她，溺在她頸邊的味道裡。

  “別吵。”

  　他聲音不大，她卻聽得很清楚，有點性感的低啞。

  隻一發聲，宋玖就認出他來了。　
  “……畢楚？”

  她握住環著她腰的那隻手，從他帶著股蠻力的桎梏中轉過身，正對著畢楚。

  用手電筒照亮。鴉羽般的睫毛托住冷白光線，他微睜開的眼眸色冷凝，眉頭皺著，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宋玖很快發現他輕微的顫抖，和平時很不一樣。

  宋玖想抬手摸一下他的額頭，被畢楚更緊地擁住。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宋玖踮起腳，下巴搭在他肩上，手在他背上輕拍了下。

  畢楚緊抱著她，埋頭聞她頸間。在這一片漆黑的暗裡，只有懷裡這一點柔軟的溫度。

  宋玖用燈光照他臉，怔了會兒，又想起之前那次他在鬼屋中的反常，好像明白點什麽了。

  宋玖笑起來：“你是不是怕黑啊？”

  　畢楚現在才不管這些，好像她就是能紓解他對於黑暗的恐懼的良劑。

  略沉的氣息撚過耳垂，他輕輕舔了下，落下細碎綴吻，手上也開始不安分。

  宋玖推他，扯著他的手，“你別這樣啊。”

  　畢楚扯唇笑了聲：“哪樣？”　
  “……”　
  這裡雖是樓道的角落，但發出點動靜，路過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夠注意到。

  他倆抱在這黑暗角落裡，怎麽看都不像做什麽正經事兒，難免會被人議論。去哪兒不好，非得在這兒，搞得像是偷情一樣。

  宋玖搬過來沒幾天，才不想被那些風言風語淹沒。

  她扭動了下，“讓人看見怎麽辦？”

  　畢楚強勢把她抱得提起來一點，短款外套順帶著往上提，露出一片瑩白細膩的腰身。他手背經絡分明，修長指節扶著她腰，有一下沒一下地觸碰著。

  　“看見怎麽了？”他叼著她耳後一小塊肉，又松開，“我媳婦兒，不讓抱麽？”　
  宋玖：“……？”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她怎麽不知道？
  “你不是怕黑嗎？先把這燈修好吧。”

  　畢楚聲音低低的，眼裡陰翳：“有你在，就不怕了。”　
  怕是她不相信，還補了句：“這燈就是我弄壞的。”

  “什麽？”宋玖不可置信，“可是你不是怕黑嗎？”

  “噓，”他低下頭，嗓音透著啞，“別說話了。”

  一個傾身，溫熱的唇覆下來。

  畢楚扣著她後頸，迫使她微微仰頭迎合這個吻。他像是臨摹般的一下下含著她，不是淺嘗輒止，撬開牙關加深這個沾了情欲的吻。

  可是沒有辦法，沒有用處，這一點點只是飲鴆止渴，熱息相勾，他侵略的意圖毫不掩飾。

  宋玖有些招架不住，被他親得快透不過氣來。

  樓道下隱約傳來腳步聲，宋玖耳尖，開始推開他。

  畢楚悶笑了聲，抱著她轉了個身，將人圈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他扶住她後腦杓，沒讓她磕碰到。

  從後面樓道上來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男人頎長的背影，懷裡的人被他遮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

  腳步聲漸近，還伴隨著說話聲。

  “哎？這段路怎麽又黑了？”

  “可能是燈又壞了？”

  上來的是一個老太太和一個老大爺。

  老太太：“早說了換個地方，我們原先住的那小院就挺好，這爬樓梯多費勁。”

  老大爺：“好好好，明天就搬回去。”

  　“你小心點，別摔著了。”　
  老大爺扶著老太太還不放心，走到她前面幾步半蹲著，“來，我背你。”

  老太太甩開他手：“你還當是以前背得動啊。”

  “死老頭子，到時候一摔摔倆，看你兒子怎麽跟你算帳。”

  　“……”

  老大爺也不堅持了，繼續扶著她走。

  不知道是怎麽惹到畢楚了，惡劣心上來，薄唇一路往下，俯臉在宋玖鎖骨上咬了下。

  “嗚……”

  　宋玖被他撩撥得七葷八素，這會兒又清醒過來，手用力地拍打著他。

  畢楚這人放浪不拘慣了的，絲毫不在意，捉起她的手指頭，又親了親。

  這一來二去，鬧出的動靜很自然地就讓兩個老人停了腳步。似乎是才注意到這角落裡原來還有兩個人。

  嘩啦一聲。

  　搭在畢楚肩上的西裝外套掉落了下去。

  聲響更加明顯了。

  　宋玖止住動作，怔了下，抬頭木然地看著畢楚。

  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暫緩了那麽幾秒鍾，畢楚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把人扣進懷裡，繼續俯下身去親吻她。

  他就那麽大咧咧站著，眉眼間的風流氣愈發重，一點兒也不避諱。

  兩個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什麽不可言說的意味。

  老太太扯了扯老大爺的手，“死老頭，走了。”

  　然後兩個人攙扶著緩步往樓上走。

  宋玖不敢睜開眼，依偎在畢楚懷裡，唇息糾纏。

  好半會兒，等那倆人走遠，宋玖才抗拒著推開畢楚。

  她微喘著氣，胸口起伏，“我要回去了。”

  　她轉過身，撿起地上的衣服，“你的衣服，掉了。”

  “我知道。”他看著她有點生氣的表情，微眯眼，又把人扯到自己懷裡。

  宋玖有點慌，怕被更多的人看到，“你有完沒完？”

  　畢楚舌尖頂了下後槽牙，理所當然道；“沒完。”

  他垂著眼看她，興致好到極點，嗯，一被調戲就炸毛的小美人。

  “還沒玩兒夠。”

  他吹了聲口哨，似乎永遠都是這副漫不經心的的樣子。

  　其實剛才他一直護著宋玖，過路人根本就看不清宋玖的樣子。就算被看到也不會發現什麽。

  可是宋玖就是固執地覺得這樣很不好。

  　她緩了會兒，試圖跟他講道理：“你故意把燈弄壞，會給過路的居民帶來困擾的。”　
  　“就像剛才的兩個老人，要是不小心摔倒了怎麽辦？”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個，就像是又觸動到了他的某個敏感點。

  畢楚緩慢湊近她，語氣慢條斯理的，“玩點刺激的好不好？”

  他像是在談論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邊說邊靠近。

  男人身姿挺拔，比她高了一截，身影籠罩下來時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宋玖急促掠過他一眼，又偏開視線，聲音低如蚊蚋：“你，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