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劍一看朝生神情不太對勁,就連忙上前問道:“怎麽了這是?”
朝生搖搖頭沒有說話,也沒有理他,徑直走到殿內。
“誒——”
秦劍跟上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朝生沒有說話。
“罷了罷了,”秦劍也不敢再多問,“那我還是匯報正事吧。”
“我去冥界查了一下原隰的輪回簿,沒發現什麽異常,而且也與我們歷劫的那一世沒有任何交集。”秦劍說。
朝生聽到原隰的名字,神色微變。
秦劍捕捉到她這一神情變化,當即問道:“又是原隰對不對?他對你說了什麽?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朝生道:“我不想說。”
秦劍無奈,“你不說我也不逼你,等你什麽時候想說了再說。永遠不想說就永遠不用說。”
朝生沒有看他。
秦劍思索片刻,突然湊到朝生旁邊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排憂解難,要不要試試?”
朝生疑惑地看向他。
“跟我來。”
秦劍帶著朝生離開了永晝宮,來到了城中。
朝生環顧了一下不甚繁華卻也熙攘的街道問道:“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麽?”
秦劍賣了個關子,“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等到來到了吵嚷的酒肆,朝生才真正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酒肆裡嘈雜喧鬧,酒香飄散出來,光聞著就讓人微醺。
“你明知道我一杯就倒,為什麽要帶我來這個地方?”朝生問。
“帶你來買酒。”秦劍道。
“永晝宮裡沒有酒嗎?”朝生道,“沒事找事。”
“宮裡的酒怎麽能和外面的酒比呢?要的就是那種感覺。”秦劍不由分說拉著朝生進了酒肆。
街道上,朝生看著左手提著一壇右手抱著一壇酒的切秦劍問道:“買這麽多幹什麽?”
“喝呀!”秦劍笑得瀟灑肆意,一如從前那個得意的少年。
“你一個人能喝得了那麽多嗎?”朝生表示懷疑。
“當然不是我一個人喝,這不還有你嘛!”
“我?”朝生有些不敢相信,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一杯就倒誒。”朝生有些無語。
“倒了好呀,一醉能解千愁。”秦劍不以為意道,“再說了,魔界的酒和別的地方的不一樣,這個酒勁頭不大,不容易醉。”
“這是什麽酒?”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這酒就叫壚邊月,除了這裡,別的地方根本沒有,永晝宮自然也沒有。”秦劍道,“這酒就像美人一樣,美人耐看,而且耐品,酒也一樣。”
“可是不管什麽酒,我只要喝一口就倒了。”朝生說。
“那你簡直失去了生命中一大樂趣,”秦劍惋惜地嘖嘖兩聲,“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彌補。你可以試著克服。只要想坐就沒有做不到的。而且,酒最能解憂,喝了之後什麽煩惱都沒有了。然後再睡一覺,大被蒙過頭,就算外面打起來也跟你沒有關系。”
朝生聽著秦劍的話覺著新奇,決定信他一回。
兩人回到永晝宮就一起來到朝生的寢殿。
朝生微微抿了一口壚邊月,發現沒有意料之中的天旋地轉。
“怎麽樣?”秦劍問,“這個酒和別的不一樣吧!”
朝生像是發現了新世界一樣,眼中充滿新奇的光芒。
秦劍又給朝生倒滿,“接著喝,一醉解千愁!”
朝生看著杯中酒,有些恍惚。
“一醉解千愁……”她重複著秦劍的話,“是麽……”
她雙手端起酒杯不由分說地灌入口中,一飲而盡。
“你慢點喝……品酒,品你懂不懂?”秦劍無奈。
朝生又一杯酒下肚,覺得有點頭暈。她眯了眯眼,眼中尚且恢復了一絲清明。
“怎麽樣?還行不行?”秦劍問。
朝生從秦劍手中搶過酒壇,“我沒事,別管我。”
“誒……你當心打碎了……”秦劍看著她抱著酒壇搖搖晃晃的身影就感覺很危險。
“你倒下不要緊,摔壞了壇子,可糟蹋了好東西。”秦劍說。
朝生撇了撇嘴,把酒壇還給秦劍。
“小氣鬼。”朝生不屑道。
秦劍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看你的臉怎麽紅成這個樣子?”
“臉?紅?”朝生摸了摸自己的臉,“哪有啊,我沒看到。”
她此時眼神有些迷離,雙頰泛紅,甚至有些迷糊。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畢竟你是尊上。”秦劍道。
“尊上……”朝生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麽,怨恨的看著秦劍。
“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朝生的拳頭錘在秦劍的胸口,卻是有氣無力。
秦劍卻裝作被打的很疼的樣子,咧著嘴直喊疼。
“我的主意怎麽了?”秦劍無辜道。
“你說……做了魔尊之後,魔界的一切都是我的。可是……可是……”朝生說著有些感傷,神色中充滿無奈和悲哀,“原隰……”
“都說一醉解千愁,看來你還是醉的不夠徹底。”秦劍說。
朝生這次沒有反駁,她拿了個更大的杯子放在秦劍旁邊。
“這次倒在這個裡,”朝生指了指那個大的酒杯,“我要用這個喝……”
秦劍照做。
朝生再一次端起了一大杯酒,一飲而盡。
“再來!”朝生道。
“還來?”秦劍表示震驚。
“少廢話!”朝生奪過酒壇子,自己給自己倒酒。
“這是你說的,一醉解千愁。若是我醉了之後,千愁未解,我就把你抽筋扒皮來釀酒!”朝生道。
秦劍:“……”
“也許……可能……大概……可以解千愁……”秦劍有些惶恐。
朝生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喝著。
幾杯下肚早已有了醉意。卻還要強撐著繼續喝。
她這個樣子應該說是很麻木吧。因為已經醉了,明明快要倒下了,明明都撐不住了,卻還要強行灌自己。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醉。
秦劍無奈的歎了口氣,奪過酒杯,“別喝了,看你喝成個什麽樣子。你不是一杯就倒嗎?現在怎麽還沒倒呢?”
“這話難道不應該是本座問你嗎?”朝生覺得眼前有重影,晃了晃自己的頭,卻覺得整個宮殿都在旋轉。
“本座的事不用你管!”朝生把酒杯搶回來,又給自己倒上。但是因為視線模糊暈暈乎乎的,所以漏了不少酒。
“誰要管你!”秦劍賭氣道,“一個個不知好人心!”
越說越氣,秦劍乾脆抱起另一個酒壇子,直接往嘴裡灌。
“今天就不醉不休,誰都不準管誰!”秦劍道。
“好!”朝生應和著。
……
辛夷按照秦劍提前吩咐的,時間差不多了就去找原隰。
在此之前,秦劍就事先叮囑辛夷,一定要把尊上醉酒的消息告訴原隰,並且不論用什麽辦法,說什麽話,都讓他自己親自過來照顧。
倒下之前,秦劍心想,老子也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
辛夷一臉情急的去找原隰。
“君上!君上!”辛夷著急地敲著門。
“什麽事?”原隰知道是辛夷,便打開了門。
“不……不好了……”
“你慢點說。”原隰以為她這個樣子是發生了很緊急的事情。畢竟辛夷向來沉穩,從來沒有這樣失態。
“尊上和秦劍魔君喝酒,醉得不省人事,不管誰去照顧都被她打出來,我很擔心尊上……”辛夷道。
“喝酒?”原隰聽了之後氣不打一出來,“她一口就醉,喝什麽酒?”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辛夷為難道。
“她怎麽樣,關我何事?況且,只是醉酒而已,明天自然就醒了,同我又有什麽關系?”原隰沉聲道。
他由之前的緊張擔憂著急的神情轉變為如今的漠然,變臉速度之快讓辛夷猝不及防。
“君上,你就不要賭氣了。這時你若是不去,誰能管她呢?”辛夷苦口婆心好言相勸著。
“誰管不管她,跟我有什麽關系?”原隰譏誚道。
眼看原隰就要關門,辛夷更加著急了。
“可是……”辛夷思索片刻,計上心來。
辛夷說“可是秦劍魔君也在君上的寢殿裡,到現在也沒有出來。兩人雖然從小認識,但是……畢竟二人都醉了酒,萬一……”
辛夷心中默默為秦劍默哀祈禱。秦劍魔君對不住了,為了完成你囑托的任務,我只能犧牲你了……
半夢半醒的秦劍突然打了個噴嚏,又沉沉睡去。
“什麽?”原隰皺眉,“那你是說秦劍現在和她在一起,而且兩人還都醉了酒?”
辛夷瘋狂點頭。
“胡鬧!”原隰氣得摔門就走。
秦劍,你死定了。
辛夷心中默默道:“果然男人也是愛吃醋的。就算秦劍魔君想趁尊上醉酒做出些什麽事來,也一定是弑君篡位的事,定然不是你想的那種事。”
想到這裡,她不屑地撇撇嘴。她發誓,別看秦劍魔君平時吊兒郎當風流瀟灑,卻是你們這裡唯一一個專心想要一統魔界甚至一統六界的人。
幽冥澗裡的浮川默默表示,還有我。
這麽想來,魔界交到朝生手裡,還真是有些糟蹋了。辛夷覺得有些可惜。
……
朝生的寢殿大門敞開著,原隰帶著十步殺一人的戾氣進到了寢殿裡,卻發現了滿地狼藉。
酒杯酒壇倒了一地,濃鬱的酒香依舊彌漫在整個屋子裡。書櫃倒了,許多典籍冊子也滿地都是。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裝飾擺設瓶瓶罐罐,也弄的滿地都是。
朝生倒在案上,秦劍則趴在地上,總之兩人都倒頭大睡。
原隰:“……”
秦劍雖然睡著了,嘴裡卻喊著原隰的名字。他還惦記著讓原隰來照顧朝生的事,睡著了也放心不下。
但是聽到呼喚的原隰就……
但凡魔界有點正常人,也不至於是這個樣子。
原隰把朝生抱到臥房,又讓侍者把秦劍送到偏殿,把剛才的地方打掃乾淨。
恍惚之中,朝生感覺到了原隰的氣息。
“原隰……”她死死攥住原隰胸前的衣襟不肯放手。
原隰:“……”
原隰想把朝生放到床上,卻被她抓著衣服不放手。
“朝生,先把手松開。”
“不要。”
“乖,先松開……”
“我不要!”
朝生像是鬧脾氣似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倔強。
原隰無奈,隻好先放開手讓她躺在床上。沒想到朝生又用力拉了一把,想把他拉近一點。
原隰倒是站穩了,胸前的衣服也被拉開了。
朝生迷迷糊糊睜開眼,“原隰……”
她根本就沒看到原隰衣衫凌亂的樣子,只知道是他,就起身撲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