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預設戰場
  當張小磊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至少四艘船上數以百計的強弩就接連不斷的攢射過來，更遠距離的七八船上，至少幾百名弓手則接連不斷的射來如雨一般的箭支。

  對於可能面臨的交戰，張小磊當然有過防備。寬不過一丈、長不過三四丈的船上不僅僅是船底和船舷，就連烏篷也用木條搭建起來的船殼掩護起來。所用的木板厚度至少在一寸有余的樣子，讓並不算大的整個船體的重量就達到兩三千斤。據大多數射來的弓箭幾乎都不能帶來多少威脅，而且還專門在船外面塗了不少的防火泥巴。如果說一定有什麽威脅，那就是如果中箭太多的話，整個船隻的重心會不會因為受到破壞而導致沉默。

  可是讓張小磊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一些強弩發射的箭支很輕易的就穿過了那一寸有余的船板、哪怕是箭羽的摩擦力也沒有讓箭杆完全喪失能量，鑽進了船艙之中，引起了鄧敏等女眷們的驚呼和叫喊之聲。

  就連張小磊在緊張之中的也一時忘記了拿起準備好的火器還擊，只能躲避在船板之下、惶恐的情緒似乎讓全身都難以動彈。當然，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是終究想起了什麽，大聲喊道：“快搖船！擺脫敵船！”

  大船上安裝了非常簡單的手搖螺旋槳裝置，人們可以橫著身子搖動那螺旋槳。其實張小磊是想設計一種裝置能夠踩動那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螺旋槳搖杆的，只不過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設計傳動裝置乾脆就省略了。

  好在阿熊阿豹還有張忠等人的反應還算及時，在幾個人的帶動下，也有不少在恐懼中反應過來的家丁們開始行動起來，整個船終究在第二輪箭雨襲來之前接近全速的向著遠離來敵的方向開動起來。

  箭雨接連不斷的再次襲來，不過好在整個船隻的後部是重點防護部位、足有兩寸厚左右的擋板還有不少壓倉物讓那些重弩雖然有不少穿透了防護，卻沒有讓箭杆真正的飛入艙內造成不可挽回的殺傷。因為夜間還算警惕的遠離了黃昏時候所在的位置，因此還沒有被那些逼近過來的敵船所包圍或者夾攻，這也避免了可能遭遇到的危險。

  當最初不少人的驚慌失措過去的時候，鄧敏還有春杏等人的哭聲更是有些明顯起來。當然，年前除夕夜就跟隨自己的楊雪兒、楊紅兒，還有宛兒等人都是經歷過不少苦難的女子出身，心理承受能力還算強一些，雖然箭支還在船板上哆哆做響，可沒有在有強弩射出的箭支鑽入船艙之內的情況下還算是安定下來，甚至開始反應過來主動的與眾人一起投入到了搖動螺旋槳搖杆的勞作之中。

  螺旋槳雖然製作的十分粗糙，但相比明輪的利用效率都要強上一層更被說比尋常的船槳了，因此很快就體現出了速度上的優勢估摸不過一分鍾左右的時間，射中船板的哆哆聲就明顯的稀疏起來。雖然沒有人敢冒頭向後觀望，也知道距離追來的敵船應該拉開一段還算安全的距離。

  直到這個時候，張小磊才反應過來，並與眾人一同喊著號子齊心協力的搖起帶有把手並與木製螺旋槳鏈接在一起的連杆，整個船體向前行進的速度更快了。

  幾十號人拚盡力氣的猛烈搖動連杆飛速前行足有十幾分鍾的時間，因為身體素質比較好，還算有一些余力的阿熊打算站出來取看看敵船隊追兵的情況。不過這個時候楊雪兒卻站了出來：“還是讓我去吧，至少我如果出了事，損失也算是最小。”

  此時的張小磊也多少有些疲憊的說道：“小心些。。。”

  回想起記憶殘留中的那過去的自己曾經做過的一些荒唐時，不知怎的竟讓張小磊真的對楊雪兒和楊紅兒有些歉疚起來。

  “沒事兒了，官軍的船隊已經遠了！”楊雪兒說道。

  張忠這些日子以來也了解這兩個女孩兒的來歷，多少有些不放心，又親自確認了一邊，才確認僅僅是這一頓飯左右的功夫。飛速前行的螺旋槳至少把敵人的船隊甩開足有四五裡之遠，雖然天色漸漸亮起來，對手的船隊似乎也要消失在水天線附近了。

  此時的張小磊也多少有些慚愧。本來以為自己能勇敢果斷一回像個主角名將一樣，不過看起來還是不行。自己在勇氣方面終究只是一個現代宅男水平，就算在舊時的富貴之家中也絕算不上是突出的。比起那些面對刀光劍影身經百戰面部改色的其他架空小說主角們可差遠了。

  不過既然知道官軍的船隊已經遠去了，至少不可能在給自己帶來多少威脅了，剛剛的緊張之感也就很快散去，仔細分析之後對這一仗的底氣漸漸增加起來，還是能夠在沒有人能夠威脅到自己的情況下頗有名將氣勢、鎮定自若的詢問道：”有人受傷沒有？受傷了千萬不要瞞著忍著要早做處理。刀箭傷的要這幾個月來多準備了不少，就是為了防備這種情況。。。”

  猛烈的箭雨突襲之下，盡管船殼防護嚴密，終究還是有人被一開始鑽出船艙內箭支劃傷。春杏還有另外一名靠近後倉的家丁都受了傷，好在或許是穿入船艙內強弩弩箭威力大為削弱的原因，沒有人受致命傷，也沒有人傷重到讓整個箭簇鑽到肉裡。

  “我們沒事兒。。。”這時候春杏有些茫然的低聲回道。

  張小磊覺得士氣似乎有些不高，就在沉思片刻之後看了看指南針後鄭重的說道：“我聽父親說過：臨戰，都是這樣緊張的，這沒有什麽，誰都會害怕。可是到現在為止，一切都沒有超出我們戰前的預計。我們也沒有人受到重傷，更沒有人戰死。我們的船、火藥、炮，看起來還都沒事。敵人進行這種突襲，想來兵力也不可能很多。我們按照原計劃向西南方向盡全力開船，一定要力爭在敵船追上來之前找到我們給敵人準備的那篇墳場！”

  張小磊當然沒有打算在這太湖湖面上和兵力擁有絕對優勢的對手們水戰，就算船速有很大優勢也一樣。按照以往的經驗，吸引敵人並在自己選擇的戰場交戰才是有利的。

  為了確保能夠“按照計劃進行作戰”這幾個月的時間以來張小磊在太湖的幾個島上還有六個方向上的岸邊勘測並確定了九個假想交戰地域，以應對各種可能的情況。雖然沒有進行工本太大或者有可能暴露目標的戰場建設，但也都對這些預定戰場的一些地方進行了測量、並且畫定了簡單地圖。確定了一些用於估測距離的標識物的高度，這樣就能夠在自己對彈道學還不是很熟悉的情況下比較簡單的測距了。也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火炮的威力。

  然而在實際臨戰的時候，想到一些問題的張小磊可不敢優哉遊哉的等著官軍的船隊跟上來直接誘敵，要是出現自己被圍困在並不是很有利的岸邊的情況那就有些麻煩了。

  於是，僅僅在片刻的喘息之後，就命全家幾十口人再次拚勁全力的搖槳，向太湖西南方向幾處“預定戰場”行去。這個時候的張小磊似乎也隱隱的感覺到：周密的準備和計劃固然重要，然而，或許運氣也是相當重要的一面吧。

  這個時候的羅貫中還有親自負責統領的一名營指揮卻多少有些鬱悶。

  “真是怪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船槳暴露出來，究竟是靠了什麽方法讓船在水上幾乎如同馬車一樣迅速呢？”此時不僅是卞元亨手下的那名營指揮，就連羅貫中也感覺到了一些驚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