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乾股
  針對全民經商熱潮的這盆冷水在讓不少人心中多少有些失望的同時有讓很多有店鋪的大一點兒的商戶幸災樂禍，甚至有些感激起來。畢竟個體戶們“蟻多咬死象”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在這個時代，消費還不是很講究品味的情況下，沒有人會問：“你這東西哪兒買的”或者覺得商場貨就一定比地攤貨高級之類。更別說這個時代的零售消費品服裝鞋帽配件乃至日用品還並不是很多。基本的糧食、木炭、頂多一些很簡單的小吃還是佔到很大比例。這也跟這個時代的小康階層規模明顯無法和工業時代相提並論有關。

  在這些攤販明顯變得少了不少而且相對集中了不少之後，很多地方的商鋪酒樓布莊，尤其是那種規格上不上不下的，生意都明顯的改善了不少。嘗到了這兩三年的時間以來，甚至新朝以前也少見到過的甜頭。

  能在沒有太大過去背景的情況下在蘇州杭州應天等不少繁華之地經營還算像樣店鋪的，多少也是有那麽一點兒社會關系和消息面，頭腦也不算太差的人。很快就有一些人開始明白，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像這樣的事情不表示不表示是不可能的。

  每到傍晚入夜前後，各區府邸府宅的後門側面也稍稍的熱鬧起來。有多少明白一些規矩的聰明人打頭表率，不少人也摸到了如何同這些新朝新立的人們打教導的規矩。首先是不能聲張，最好趁夜而來。其次正應了那句年輕人好色老年人好財的話。真正能夠讓這些各區的頭目們滿意的財物或貴重禮物，是沒有人能夠拿的出來多少的。小妾或者女兒們親自上門毫無疑問就是表達誠意的最親切方法了。如果是正妻，那就更是表達著一種忠臣，通常很快就能親自說的上話。

  這種明目張膽的惡劣行徑在現代社會就算是一些發展中國家也很少聽說過，可是在這個時代，雖然有些過分卻也沒有到讓新朝淫威之下尋常的商人們感覺到完全不能接受。

  “我們家能有上個月的收成，多虧了區長大人打壓那些前來搗亂的散兵遊勇了。。。”

  “呵呵，你別以為我不清楚，我們這一次給你們能夠帶來多少利益。你以為：你是那傳輸中的私娼頭牌，能值得每年至少上百貫，不知道連續多少年的利益？我可從來不做配備的買賣。別想著與我共枕眠就能賴帳。。。”

  聽到這樣的話，一位屈尊前來應酬的商鋪老板之妻也感覺到了似乎有些不妙，但還是有意的裝出並不怎麽介意的樣子說道：“孝敬大人當然是應該的，大人想要什麽盡管開口。。。”

  “說實話，你們別覺著什麽少年人好色，老年人好財之類的鬼話。也別覺著我們都是多麽庸俗的人，其實我也為百姓乾一翻大事不是？因此，呵呵。。。難道你丈夫沒有教過你一些基本的常識？連我這個開竅沒兩年的都懂了。。。”

  見到趟在自己身邊的區長大人這樣的話，的確經驗不是太豐富的這名商鋪老板之妻沒有反應過來。可最終還是意識到了什麽：“請恕民女無知，區長大人有什麽要求。小女一定。。。”

  “呵呵，你倒挺滑頭啊。裝傻踢皮球，這樣也好。。。”

  這樣的話更是讓一名商鋪老板之妻感覺到了不安：“要不這樣，大人可以親自差人到我家帳房查帳。隨時都可以，至少一成的乾股。。。”

  聽到這樣的話，躺在商鋪老板身邊的年紀輕輕卻多少有了一絲城府之氣的區長笑道：“你還算開竅，不過你覺得我們為你們做了這麽多事，就隻值一成乾股。。。”

  “我。。。我終究是個婦道人家，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要麽明天我還來。。。”

  “你知道我們新朝的風格，隻一次機會。。。”

  就這樣，剛剛高興沒有多長時間的這家商鋪老板就雅興全無，感受到了來自新朝的慢慢惡意。整個全家上下在臨時開會商議的時候也傳來了零零星星的哭聲。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我就早說過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就當從來沒有這回事吧。算算除了上個月以外過往的均帳，收益相差多少。多出來的蛋糕我們換回去就是。如果還不夠，那我們也只能另想辦法了。”就這樣，蘇州城內的一位新朝區長很輕松的就拿到了一家店鋪的兩成乾股。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的好說話，還有很多的人覺得一個剛剛開國不久的新朝總得有點兒新氣象才對。再說那崇明島中央看起來也是雷厲風行的作風。要是一個搞不好的話，就是被拉下水的結果。而且這樣的例子在並不算太遠的時候已經出現了。

  因此整個蘇州城還是至少有三成的店面沒有選擇妥協，不少人甚至暗中差遣人手前往崇明島。

  在聽到了這樣的消息的情況下，不少當地的區長也開始升級起手段來。從縱容個體商戶和攤販堵門經營到可以在城內手持盾牌標槍長弓等軍器禁器強盜竊賊光顧不一而足。這樣的案件有那麽幾個頭腦不靈光的上告到當地衙門，結果當然是被扣上了監守自盜，或者犯人就是某某店家妻女親屬的罪名讓那些相信世上有正義的人吃了血虧。

  這樣的情況下，很快就再也沒有多少人敢同當地區長做對了。

  一開始的時候僅僅是蘇州如此，但緊接著在杭州、應天，烏雲一般的壓力也逐漸的向剛剛興盛起來沒多久的各地商戶壓來。剛剛開始如同雨後春筍一辦興盛起來的工商業就這樣徹底遭受了再一次暴雨般的襲擊，雖然仍然比最蕭條的時候強了不少，卻沒有那種同過去大不同於以往的景象了。

  幾乎在這次正經商業風潮的同時，曾經被清掃過的不少賭場、甚至於類似於賭場一類活動的鬥雞、促織、賽馬一類的行當開始在各地如與雨後春筍一般的出現起來。當然雖然名義上這些場所也是“私人”所開，卻不會有當地區長們來要這些行當的乾股，因為就算見過不少世面的市民也可以猜測的到這些行當的大致幕後背景究竟如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