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村落的覆亡

  “增援的人什麽時候過來！如果是隔夜才能行動起來的話，那我們恐怕守不住了啊！”小小的村寨四周，村內所有的中年甚至老人甚至婦女都動員起來了。

  此時的建州上下幾乎人人擅射，不過所謂的“擅射”也是在民兵、獵人這個層次上的。在努爾哈赤統一建州各部之後經歷了十多年的戰備，才讓這支同蒙古人甚至巔峰時代的朝鮮人交鋒都不一定能夠贏得上風、與明末安彥邦史思明楊應龍等部戰鬥力沒有多少區別的建州人徹底的脫胎換骨，成為了一支起兵以後整個東亞首屈一指的軍事力量。

  不過此時的建州，可能連十三副比較像樣的鎧甲都未必有。就算是精銳的丁壯也只有披甲護身。雖然幾十米內的射準還問題不大，可是沒有經歷過專門的軍事化訓練，所用的弓箭連當年的女真人那種五鬥到七鬥弓都不如。僅僅是朱元璋軍隊中那些四鬥到七鬥弓箭手的水平，還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達到。

  如果在二三十米的打獵距離上，這樣的弓箭在擅射的人手中也有很大威脅。可是臨陣的情況下，特別是有足夠兵力的情況下，即便是數百人規模的新軍主力部隊也不會傻到那種地步。大部分都在至少六七十步的距離之上接連不斷的用輕炮或者包鋼臼銃發射的實心彈悠閑的進行著開火。

  因為取勝根本不是問題，所有各戰鬥群想要在這次征戰中脫穎而出的辦法就成了誰能夠“多快好省”，也就是傷亡最少、消耗彈藥最少、時間最快。

  在時間再慢也慢不了多少、傷亡也不會大到很明顯地步的情況下，如何做到最為節約彈藥也就成了各戰鬥群最為消耗腦筋的事情。雖然以包括近萬核心近衛軍、總共六萬大軍的力量去掃蕩總共不過十幾萬人口的建州乃至海西各部根本就是殺雞用牛刀。浪費性的消耗火力也不會出現短缺的情況。

  因此經常采用的辦法就是更多的士兵們悠閑的填裝彈藥，把火力交給在這方面最為擅長的長官來運用。各炮炮組填裝完畢之後由營長乃至最為突出的中隊長親自來負責開炮，直接把火炮逼近到距離目標大概六七十步左右的弓箭威脅距離范圍內。

  雖然這個時候建州各部還沒有後金崛起時代那樣的職業化訓練，獵弓戰弓不分。不過為了在林中對抗野戰還有一些威脅比較大的猛獸。通古斯各部此時裝備的弓箭卻絕大部分以長弓重箭為主。這樣一來，在規模並不算大的交鋒中箭雨就更加的容易躲避。一些婦女或者臨時倉促上陣的少年們偶爾也使用類似中原漢地那種短弓，可這類弓往往就是連皮甲都無法有效威脅，飛到六七十步外的距離上也同樣很容易躲避了。

  可是火器打出的彈藥在百米左右的距離上往往在人員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動身的時候，就從各種角度刁鑽的方向鑽入防守村寨的人群鄭重。

  僅僅黎明開始後不到半個白天的時間，在接連不斷開火的三十多發份炮彈乃至上百支強弩弩箭、二十多發鋼膛無後座力發射筒彈丸的開火打擊之下，整個村寨接連不斷的遭受了一百五十多人的傷亡損失。那些被六七兩重的彈丸、四石以上的強弩，還有九斤重的實心炮彈命中的人往往不是當下斃命就是重傷或者殘疾，往往在片刻之後就沒有一絲的戰鬥力了。

  射來的比較有力的重箭越來越少，中年男子甚至老年男子的身影在村寨土圍上出現的身影也越來越少。孩子們身影也越來越多起來。很顯然：這五六百人左右的村莊在戰死了一百五十多個男丁之後已經元氣大傷。不過唯一讓人有些動容的是，在正常的情況下，遭受這麽大打擊的，就算是尋常的軍隊也應該徹底的崩潰了。可是這些訓練和武裝並不是很強的建州民眾卻在遭受如此之大的損失的情況下似乎戰意一直沒有消退。

  也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號角聲忽然間想了起來。外出歸來的幾百名葉赫氏的武裝集中起來向新軍大致類似規模的營戰鬥群開進過來。明知對手十分強大，可是到了關鍵的時候這些人並沒有選擇逃亡，或者各家自掃門前雪，而是空前的團結起來面對強敵展開血戰到底的對抗。

  通古斯一帶當地人的抵抗決心，也開始讓本來並不是十分理解張小磊命令的這名臨時戰鬥群的新軍營長有些動容起來：“看來，聖主的看法是正確的。這些地方的人們看起來並不強大，僅僅是因為他們還缺乏合適的訓練、武裝，還有必要的組織。如果有可能的條件，這些群體轉化成威脅能力很大的潛在對手也並不是什麽難事。好了，大家也不要再玩貓戲耗子的把戲了。開火解決村內的那些人之後準備迎戰吧！”

  隨著命令的下達，整個營戰鬥群的火力一下子猛烈了起來。十五門輕炮接連不斷的開火，在短短不過一分鍾左右的時間內就打出了六十份炮彈。強弩也開始從各個方向接連不斷的射入莊內。那特有的重箭還安裝了火藥引火裝置。幾乎就在瞬間，整個村莊就在彈雨與火海之中被吞沒了。

  整個營戰鬥群大膽的分散開來迎向了增援過來的對手。目的也很明確：如果表現的自己集中起來的力量太大，很可能就嚇跑那些增援過來的通古斯當地武裝了。只有給對方一點兒想象的空間，那些勇敢的人們才不會選擇明哲保身。

  事情也的確如預料的那樣，箭到在這複雜的地形之下對手並不算多的數百人還把兵力分散開來。那些進攻過來的援兵再也沒有任何畏懼的衝了過來。

  然而迎接著這些舉著盾牌後面拿著刀與弓箭的，卻是從各個方向上覆蓋而來的彈雨，似乎教科書式的告訴對手：時代已經變了：兵力的分散，已經很大程度上不代表火力的分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