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印度鋼

  在崇明島，因為工匠們的勞作是新軍主力部隊乃至近衛軍部隊的武力基礎之一，因此就算張小磊沒有著重或者特意的強調。官兵們對那些工匠們也更多是持尊重的態度。更別說在崇明島的工匠們本身就有不算差的收入地位了。

  不過對於這荒僻之地前來的一名年老的工匠還有兩名學徒幫工。少年們就總用警惕的目光來看待這兩個人，還要強行將這幾個人也送到清洗室去接受徹底的檢查。張小磊見狀後則製止了舉動。特意尋找到了在大陸上一名懂得泰米爾語的僧伽羅人，還有一名懂得漢地官話的僧伽羅人來做中專翻譯，不畏風險的親自來到這名年邁的工匠面前直接問好。

  “這位先生看起來似乎有什麽顧慮？如果有的話，那不妨直接講出來，看看我能不能解開先生心中的顧慮。。。”張小磊笑著說道。

  這名年老的工匠多少也有一些為人處世的經驗，見到張小磊身邊的這種陣仗，雖然仍然不相信這就是傳說中的東面那個大國的天子，不過也看的出張小磊是個身份並不算很低的人。

  在深受印度教影響的泰米爾一帶，同樣是階層和身份壁壘森嚴。尤其類似自己這樣的工匠，在整個大陸南部似乎也並不是什麽頂尖的匠人。

  “我的心中，沒有什麽特別的顧慮。如果說有，也就和這全天下所有的匠人們一樣。如果有一天我的技藝失傳了，或者競爭者突然多了很都。我的兩個兒子乃至我的後人們以後的境況，可能就更差了。因此全天下的匠人都視手中的技藝還有一些不穿之秘為謀生的本錢。。。”這名年老的工匠試探著說道。

  張小磊聽罷故做深沉的沉默了許久，似乎是換了一個話題一般的詢問道：“以前的時候，你來過海邊麽？去過城鎮以外的整個島上麽？”

  “去過。。。不過那似乎是很久以前年少的時候。。。”這名年老的工匠似乎有些不知道張小磊究竟想說的是什麽。

  但是緊接著，張小磊就開始揭開了謎底：“這座島方圓能有數天的路程，其實並不算太大，但是也並不算太小。在沿海的人口還算密集，可是到了內陸用不了多久的路程，就會少有人員往來。我可以增給你一個人能夠攜帶的八百兩。。。也就是普通人三分之一體重那麽重的黃金。我調查過這一帶的物價，還有天竺一帶不少地方的物價。這樣重的金子如果折算成糧食，大概能夠讓一家人生存二百年的時間。就算一個人的消費不僅僅是糧食和吃，還有其他，只要不是太過奢侈，也能堅持上百年的時間。更何況，有了足夠的錢，還可以放貸、經商，錢能生錢。如果你得到這些財富之後親自選擇在幾個只有自己能夠有印象的地方妥善的埋藏起來，就算其中有一部分被偷偷跟蹤的人發現了，我想也應該沒有什麽。又或者，你還可以選擇讓你的兩個兒子攜帶這些金銀去其他的地方開枝散葉。我想，這些酬勞，應該足夠應對你所擁有的顧慮了吧？其實，如果你還有其他的一些條件，比如成為整個南印度其他階層的人，我們也可以用武力幫你實現，只是擔心你可能沒有與地位想匹配的其他關系罷了。畢竟在中原以外的大多數地方，更多的是崇尚武力，而不是秩序。。。”

  負責翻譯的人知道這些話的重要性，因此花費了更長的時間才妥善的把話對那名年老工匠講了出來。聽到這樣的許諾，這名年老的工匠以為是一種欺騙，但也將計就計的硬撐下來，對自己的兩個兒子耳語了些什麽。張小磊也就毫不忌諱拿來了八百兩規模折算幾萬貫錢的黃金贈與了這名老者的兩個兒子。

  讓這名老者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時候自己的這兩個兒子竟然真的按照約定中的那樣返了回來，還帶來了一些更為切實的消息。在埋藏地財的過程中，果然沒有人什麽人來跟隨，而自己也沒有受到多少人身威脅。

  當一切都得到了確認的時候，這名老者感動之余也多少有些自責的對張小磊說道：“是我有些過於托大了。我不應該如此的貪心，這些錢財明天的時候我會讓我的兩個兒子親自取來物歸原主，因為我相信您真的是一位擁有信用的人，也真的是天朝的天子，我願意帶著我的兩個兒子與您一起去中原。至於我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其實也算不得什麽獨門的秘密。。。”

  就這樣，老者開始初步的講起了關於印度鋼的不少事情。自古以來，各個文明的所在在鐵礦冶煉去碳、滲碳、鍛造方面都有很多積累。不過要想真正得到最為優質的鋼材，往往需要用不同性質含碳量的鋼料折疊鍛打。镔鐵是如此，東瀛一代的刀劍製作技術大致也類似如此。這種折疊鍛打鋼材需要很高的技藝，往往很難穩定的量產。特別是只能製作刀劍而很難穩定的加工成其他所需要的形狀。

  可是在天竺大陸南部一處叫做海得拉巴的地方卻有一種神奇的鐵礦。可以直接冶煉並鑄造出性能如同鍛打的大馬士革鋼或者镔鐵類似質量的鋼，也就是這一帶廣泛出現的印度鐵。

  這種印度鐵要冶煉成鋼料當然也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石墨爐的製造還有火候的掌握。不過這些東西對於外行來說或許有一定的技術含量，而對於真正的內行來說卻可以算的上一點就能透的事情了。

  聽到這樣的話，張小磊也不由的有些感慨。天竺大陸真的還算是一塊兒寶地。千百年來有讓不少地方的文明都向往的印度鐵。還有著質量極為突出的硝礦石，以至於近代的歐洲人都對此趨之若鶩。這樣的地方又是多文明混居而且地緣上相對開放之地，並非如中華那種很長時間以來的單民族大一統加上地理地緣上相對封閉的格局，竟然也沒有發展出高水平的文明，多多少少讓張小磊有一種天曝珍物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