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防微杜漸（二）

  崇明島剛剛興建起來不久的一座似是倉庫一般的地方，四周的牆壁以石灰葺成，而且花費並不算低的成本鉚上了一塊快的銅皮、銅皮之間則幾乎用錫塊焊接而上。整個倉庫雖然在平坦的島上，如同宮殿一般寬敞的廣大庫房裡卻如同北方很多地方一樣乾燥而潔淨。即便是地表，也幾乎都是不容易染上塵土的包銅之磚。直到近現代的大雜院裡依舊常見的種種昆蟲或家鼠在此處卻幾乎沒有存在的空間。

  方圓足以十丈大小大廳內，多的是高有近一丈上下重重木架，似乎如同進了某處圖書館一般。然而這裡卻沒有什麽珍貴的藏書，更多的是存放的一包包十斤大小規格左右的糧食。

  張小磊親自來到了幾處地方進行查驗，果然平均每三包中就有兩包就有米蟲的存在。這根本不符合一年多以來自己在糧食存放方面所進行試驗的一些經驗。

  “你們購買大米的時候根本沒有進行仔細的查驗，包裝的時候也根本沒有按照要求和標準去做了，對不對？”張小磊向負責這件事的以前一直跟隨鄧敏的一名親信神色鄭重的詢問道。按照一年多以來自己的經驗，收購上來的大米，只要是剛剛加工完成的，進行這種小包裝的方法進行存放，又是這麽嚴格的環境下，就算是在這江南多雨地方至少半年的時間裡也根本不會出現哪怕一絲一毫的陳舊端倪。

  “這。。。唉。人手實在不夠啊。以前的時候，島上需要照顧的人也就一兩千人而已。這一下子每個月都要采購負責幾萬人幾萬石糧食的采購，最近東南一帶的戰事緊，大周境內各地也都在征糧。根本沒有那麽剛剛加工出來不超過一個月。。。”在張小磊有些冷冷的眼神中，那名曾經是自家的親信不在言語了。

  張小磊沉默了許久，終究直言不諱說道：“我看出來了，也聽出來了。從你的語氣裡，我沒有聽見一個能夠嚴格要求自己的下屬應有的態度。聽到的，不是一名嚴守紀律的下屬的話，而是尋常百姓或尋常大戶人家一名自以為在主人面前多少有點兒地位的大叔大伯小舅子們的話。你似乎根本無法意識到規章的重要性，也沒有按照制度所說的那樣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及時的上報。今天你有這種不按規章制度來的行為，明天就有可能成為同江南其他地方那些縣衙或官倉之類的地方那些米老鼠類似的貨色。而且我看你已經四十多歲了，人到了這個年紀，恐怕三觀已經定型了。去新成立的禁閉室報道去吧！小黑屋七天！之後，就去新成立的勞工隊報道去吧！你換不了思想，我只能換人了。。。”

  直到這個時候，這名曾經在張家不少時間的親信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為一位尋常的少主大戶乾活。而是在為一名真正擁有實權的如同皇帝一般的人物打工，權衡片刻之後才終於清醒過來：“我。。。在下知錯了！以後絕對。。。”身為張小磊身邊並不算是距離張小磊太遠的人。關於那禁閉室的一些傳聞他還是聽說過的。據說裡面非常乾淨、還有巧妙的用水和排便裝置。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最初的實驗中那些曾經被關過十天以上緊閉的俘虜們都或多或少精神狀態會有一些問題。持續在裡面呆上三個月以上，十有八九都會瘋掉。

  “我不相信你這個年齡和閱歷的人能改正。以後說不定用更精明的辦法欺上瞞下，你放心，這一次既不是將你開除也不是讓你去死。畢竟，規矩的第一次立威而已。。。”

  在處理好糧倉的苗頭之後，張小磊又檢查了在存放方面更為小心和嚴密的火藥庫。

  為了防止火藥庫因為種種原因發生意外和爆炸。存放在火藥庫裡的火藥是以更為分散的方式保管儲存的。而且存放火藥的地方也不是木架，而是比較堅固的石板。每一份火藥都有專門的石板隔艙。足有幾千立方米的大廳存放的火藥不過數十噸左右十幾萬斤左右。這些火藥分成了大概三兩左右的每包一份。在這種情況下，檢查的時候往往通過重量上的稱量就能夠確定成分上是不是有問題了。還能夠最大限度的減少發生意外發生帶來的危害。類似的倉庫也在冬天的時間內運用的不少的人力物力修建了三處。

  讓張小磊感覺到欣慰的是：火藥庫裡的狀況還算良好，沒有發生不符合自己期望的事情。不過就糧庫方面出現的苗頭。張小磊還是召集了一次參加人員比較廣泛的中上層會議。尤其是從工匠到到糧食與火藥倉庫方面的管理人員。除了闡述過去形成的十分重視細節的重要性之外。還明確了對於不認真做事，違反規定的一些處罰。再也不是以前那位長厚的老好人形象了。

  當然，為了防止這種變相的“整風”，帶來一些內部問題。張小磊對於自己未來的一些期望和許諾也並不諱言：自己不想做一個如同吉祥物一般的帝王、但是完全可以給予少數上層不迅速於王宮貴族的利益。財富和權力，並不是一定需要一統天下才能真正的達到人間的巔峰。

  就在張小磊就一些開始出現的苗頭進行小小“整風”的時候，北明派出的使者再一次來到了崇明島上。張小磊自然也明白這些北明使者的來意究竟是什麽了。

  歸來之後，對於東南的戰事，張小磊當然也是略有而問。進攻應天府的計劃受挫之後，北明從其他地方征集人力物力動員三十萬大軍增兵至江南大營，對應天府展開了新一輪的攻勢。這一次不用問，肯定是再一次應天府攻略出了問題。

  同歷史上曾經全國淪亡於蒙元的情況不同，此位面上的江南可沒有被蒙古人攻佔過，尤其東南一帶。完善的生產力體系和軍事體系傳承積累下來，此時的應天府家底雄厚，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戰事給大周政權帶來的啟蒙。要想攻下這不同尋常的堅固都城當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守軍同樣有著不俗野戰實力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