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希巴巴斯的死訊

  “你放屁！”

  聽見腦子裡冒出個這句話，尤蒙忍不住破口大罵了一聲。

  那種有點邪惡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也就隻閃過一瞬間而已，沒想到竟然被這黑水給感應到了。

  下一秒，巴爾洛醫生把頭轉了過來，疑惑的望著尤蒙：“剛德先生，你說什麽？”

  尤蒙擺了擺手，正準備解釋，然而就在這時，他腦子裡的怪物又開始發言了。

  “嗯這個女性人類挺不錯的，她的意識很模糊，我可以輕易的佔據她的身體，就把她讓給我吧”

  “你敢！”

  尤蒙怒不可恕的大喊了一聲，把巴爾洛醫生都嚇了一跳。

  巴爾洛望著尤蒙額頭上那個還沒有消腫的大包，驚愕的說到：“剛德先生，我建議你還是去旁邊櫃子裡找點藥品敷上，你應該知道，有時候一點小傷就有可能置人於死地。”

  因為語言習慣不同的緣故，巴爾洛並沒有聽懂尤蒙在罵什麽，隻以為他是因為腦袋太痛才會這麽大聲的叫喚。

  尤蒙尷尬的點了點頭，然後在心裡把那怪物罵了個狗血淋頭。

  簡單的包扎了一下頭部，尤蒙就瞧見巴爾洛醫生已經迫不及待的在擺弄那個顯微鏡了。

  他將藥瓶裡的某種組織物夾了出來，然後插在顯微鏡後的支架上仔細觀察著，尤蒙明顯看出他的眉頭從緊繃到松懈，皺紋也立即變得擴張開來，顯得無比震驚。

  “這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光明之主在上我看到了什麽！”

  尤蒙完全可以理解，當人們第一次見到微小到無法言語的生物在運動時，會有怎樣的震撼。這完全是顛覆他們世界觀的事情。

  “我的學術論點，本來是將致病的因素歸結為‘小粒子’，比如某些細小的顆粒，或者說化學粉末，可我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小粒子’竟然是活著的！”

  “這只是塊簡單的皮革而已，表面就有這麽多在動的微小生命體，那麽我們生活的環境之中，又有多少這樣的生物？”

  巴爾洛駭然的放下顯微鏡，跑去旁邊弄了一杯水，然後將水灑在了一塊棉球上，把棉球換到了支架上繼續用顯微鏡觀察。

  可想而知，他是越看越心驚。

  “水裡面也有！到處都有，而且，他們還不止一種，我甚至能看見好多個形態各異的生物，太可怕了我們在喝水，用餐的時候，就會將這些微小的生命體吃入我們的體內！剛德先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尤蒙當然知道，但是他現在得裝不知道。

  “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我們也許在不知不覺中，向死神敞開了自己身體的大門！”

  巴爾洛醫生將顯微鏡拿起，然後像是發現了一件舉世僅有的寶物一般，小心翼翼的愛撫著這件像個板子一樣的顯微鏡。

  “剛德先生，你知道你的這個發明多麽的重要嗎？這.這甚至可以栽入赫默耶斯醫療協會的歷史，如果我們能回到協會，我會向協會提交這個發明的信息，你已經為你的醫師考核得到了重要的加分。”

  尤蒙笑了笑，他心裡倒不是很在乎什麽醫師不醫師，他想的是怎麽完成懷表上的任務。

  “閣下，如果用這個設備，我們就可以進行這個城市死鼠病的研究了吧？要麽找到殺死引發死鼠病的微生物的辦法，要麽找到可以隔絕這種病的方法。”

  巴爾洛摸著顯微鏡，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我們需要一份樣本，雖然現在可以觀察到這些微小的生命體了，但是卻不知道他們是如何進入人體的。”

  “很多人認為是老鼠帶來的這種疾病，我們必須去抓一隻老鼠來實驗，剛德先生，我需要你的幫助。”

  尤蒙聽後，腦海中想到了當時在下水道裡見到那些身體上攜帶著綠色病菌的老鼠和那些飄在天上的蚊子。然後緊接著，他又想到了那些發病的人死後的狀態，
  猛然的，尤蒙終於聯想起了一種非常出名的疾病。

  黑死病！
  沒錯，就是在中世紀橫行於歐洲，奪走了歐洲三分一人口的鼠疫！
  死鼠病很多時候和黑死病很像，因黑死病而死的部分人，皮膚會廣泛出血，從而產生瘀斑，壞死，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紫黑色，這便是敗血性黑死病。

  得了敗血性黑死病的人一般一到三天便會死亡，致死率高達百分之三十至百分之六十。

  而死鼠病就更厲害了，一天不到就會讓人死亡，等於是黑死病的加強版！

  按道理來說，死這麽快的話，如果只是人傳人，那麽這種細菌應該也無法長久。可雷倫加爾的死鼠病卻根本就沒有消失的意向。那就只能說明，其他途徑的傳播才是死鼠病傳播的主要途徑。

  得到這個結論後，尤蒙立即就想到了蚊子身上。

  之前夏爾提曾說過，雷倫加爾的某些貴族即便是把家裡打掃得再乾淨整潔，一隻老鼠也沒有，也會染上死鼠病。如果把這個原因歸結到蚊蟲叮咬上，那麽就可以完美的解釋了。

  以這個世界的防控水平，根本無法阻止蚊蟲的叮咬
  想到這裡，尤蒙想告訴巴爾洛這個結論，但是他也不好直接說，只能拐著彎提示道。

  “巴爾洛閣下，如果那些老鼠身上真的帶有死鼠病的微生物，它們也沒辦法直接跑到人的身上，畢竟沒多少人會願意去吃老鼠吧？那麽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多人得病，會不會有個可以和人接觸到的中介事物，將這些微生物引入人類的身體呢？”

  巴爾洛將顯微鏡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入了自己的包裡，然後摸了摸額頭，說道。

  “微生物嗎.剛德先生，我喜歡你為這些細小生命體取的名字。你說的沒錯，不過也是猜測，我還沒有觀察過那些攜帶死鼠病的老鼠樣本，所以一切定論還太早。”

  “碼頭上的那些屍體我們是沒有權力去研究的，所以剛德先生，我需要你幫忙，我們現在就出門去抓一隻老鼠回來戴好手套，千萬不要取下面具.”

  說完，巴爾洛醫生就開始換衣服，尤蒙也拿上了鳥嘴面具，兩人剛準備出門，忽然就聽見有人在猛烈的敲外邊的房門。

  尤蒙心裡猛然一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些想殺自己的人。

  巴爾洛醫生也想到了，他將尤蒙拉到了身後，然後示意自己一個人去開門，讓尤蒙自己小心。

  巴爾洛帶上了面具，輕輕的走到客廳打開了房門。

  尤蒙在裡邊的房間往門口望著，他看到此時站在門外的，是兩名穿著板甲的守衛.
  這個國家工業科技處於萌芽時期，火器並不是特別的發達，所以很多士兵還是會穿著鎧甲。

  士兵頭盔遮著他們的臉，看不清樣貌，只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你是赫默耶斯的巴爾洛？是你給希巴巴斯先生診斷的？”

  巴爾洛醫生疑惑的點了點頭，剛想問什麽事情時，其中一個守衛就開口道。

  “希巴巴斯死了，執政官大人要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