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深海山洞
  “是的，就是他，這一點讓我非常心寒，本來我以為神父都是神聖而仁慈的。我甚至想，是不是茲波也是被那個神父迷暈了弄到這裡來，所以我才到處都找不到。不過，當時，整個洞穴裡面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清，想要在這樣的環境裡找人，根本是不可能。

  那個男人大約20多歲，他說他住的村子裡的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失蹤了，聽說是出去賺大錢了，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真的不知怎麽辦，第一次從族群出來，就遇上這樣的事，我想也許我就會死在這了。

  那個男人顯然也愁眉不展，他根本不知道怎麽辦，旁邊躺著的人不知是死是活，現在如果向著光亮走的話，一定會被派去撈財寶，也離死不遠了。

  兩人黯然傷神的坐著，不僅肚餓口渴，而且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們去那邊看看！”正當他們不知所措之際，燈光處有一個人用很尖銳的聲音吼道，那聲音極其刺耳，加上山洞的回音，仿佛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發出的聲音。

  “這次也不知他們怎麽搞得！運來這批人都半死不活的，乾不了活，還得讓我出人力處理這幫廢物！你們聽著，踢兩腳，有動靜的就弄過來，沒動靜的就撇出去喂魚！聽見了嗎！”

  “知道了！”有兩三個聲音參差不齊地回應，加起來的音量也沒有那一個人的大。

  “這下糟了！”我不由得緊緊的握住了那個男人的胳膊。

  “‘快躺下！趁他們沒發現！’那個男人對我說道，原來他想要裝死，這樣就可以被扔到海裡，他說他水性很好，也許可以逃出去。也許也可以幫我逃走。

  我知道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極容易出現錯誤的判斷，比如，我們不知道我們現在在什麽地方，這裡距海面有多遠，旁邊有沒有危險的食人魚之類的。那個男人也許是聽說過這裡的慘事，所以決定拚死一搏，只要有一線生機就要逃走。

  可是，我不行，首先，我當時年紀還小，而且水性也就一般，頂多能憋氣3分鍾就到頭了，如果在這3分鍾內還到不了，就算他能一直拉著我遊，我也玩完。其次，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根本也幫不了我。

  我腦子飛速的轉著，對眼前的形勢想要做到最保險的判斷。我當然不想在這裡送命，也不想留下做奴隸做替死鬼，可是如果要立刻就喪命相比，我還是選擇後者，因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過來查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人很快走了過來，他們對於和他們一樣悲慘命運的人沒有絲毫憐憫，毫不留情的一腳接一腳的踹下去。有些人清醒過來，有些人根本沒反應。我也很快就見識到了，剛才那個發出尖銳聲音的人說的是真的，因為，很快有人來抬走了那些一動不動的人。

  他們馬上就要走到我這裡了，我心裡打定主意，我要活著，選擇生存可能性最大的一種，那就是現在就立即站起來。想到這裡，我立馬坐了起來，並出聲示意我還活著。

  其中有一個人走了過來，他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然後一腳揣在剛才和我說話的男人身上。”

  “那個人紋絲不動，我頓時心生敬佩，因為以這種力度踩在我的身上，我一定疼的尖叫起來。可見，這個人是下定了決心了。當然，很快，他也被隨後趕來的人抬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雖然我看不見時間，但是，這種等待真的讓人感到煎熬。盡管沒有挨上幾腳，可是，卻仍然為以後的事情感到害怕。

  終於將這裡的人都清點了一遍，留下了三分之一的活口，剩下的毫無例外的‘處理’掉了。”

  “那些人都是裝死嗎？”路亦奇忍不住問道。

  “這我不敢肯定，但是，後來我聽說，我們這一批來的人在海上像貨物一樣被裝在盒子裡，好多人被悶死了，也有一些得了病。我能活下來，真的是命大。

  剩下的人被帶到了前面有亮光的地方，這樣，我才看見了這是什麽地方。

  那時，我已經確定了，我們一定是在海下的某個洞穴，因為，借著光亮我看到了，四周都是岩石，一角堆著大量的魚蝦之類的，有些魚見都沒見過。上面的岩石不停地往下滲著水，在幾根蠟燭旁邊的石頭上，坐著一個看上去就非常令人討厭的人。他手裡拿著鞭子，腰裡別著一把槍，一副唯我獨尊的表情。我想，這一定是剛才發號施令的人。

  他的腳下堆了很多的潛水工具，最多的是氧氣瓶、氧氣面罩和探照燈。離他坐的位置不遠的地方，很多渾身濕漉漉帶著氧氣面罩的人來來回回地走著。那些手裡有撈來的寶物的人，他就‘嗯’一聲，那些沒有的，他就揮著鞭子抽兩下，並不停的咒罵著。有的人剛從外面回來，本來就很累，給他抽兩下，就立即暈倒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理睬，依舊在那裡罵罵咧咧。

  我順著這些人出入的洞口望去，發現與這個洞口相連的是另一個看上去更大的洞穴，他們就是走到那個洞穴裡，然後從不知什麽地方潛水下去的。整個洞穴的構造十分奇特，我想以後如果讓我乾活的時候，我一定要好好看一下。

  那個坐在石頭上的人罵夠了，轉過頭看著我們這批‘新人’，他向地面吐了一口口水，然後依舊用很難聽的聲音說道‘你們這些狗娘養的，要知道乾這一行就是這樣！別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現在，你們在這裡，我就是你們的老大，你們要好好表現，拿回多多的財寶，我們都有好日子過，不然，你們就等著喂魚吧。

  另外，如果，你們想要逃跑也盡管試試，如果能憑著氧氣瓶裡的氧氣逃出去，那我也算你們命大！哈哈哈哈哈！’說罷，他瞪了瞪眼睛，然後，狠狠地用手裡的鞭子甩了甩地面，整個山洞發出了非常響的‘pia　pia’兩聲，讓人膽戰心驚。他頓了頓，然後瞪大了眼珠，大叫了一聲‘滾去幹活！’幾個字，我們就被一個人給領走了。而他又繼續在那叫罵，似乎有用不完的勁。

  那個人是剛才去查看我們人裡的一個，我認出他就是我坐起來之後看了我一眼的那個人。他把我們剩下的80多人分成10組，一組八個人，以組為單位，輪流下去找財寶。拿回財寶的人，可以分到更多的食物，而拿不到的只有吃別人剩下的（也就是幾乎沒有吃的，因為大家都很餓）。

  我被分到了地6組，在等待的時間裡，我們就坐在山洞靠近出口的地方等著，因為潛水設備有限，所以，只能分批下去。

  此時，我又餓又困，因為，我不知道我在來到這裡之前到底經過了多久，我有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了。但是，現在，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們有幾個人？你們沒想過反抗嗎？”美玲有些生氣了。

  “怎麽說呢，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只知道，這些被抓來的人都是特別貧窮地方的人，他們思想簡單，而且，有很強的被奴役意識。一些人根本乾脆是家裡收了錢賣過來的。大家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根本沒人要反抗。

  可怕的事發生了，第一批下去的8個人當中，只有3個人回來了，第二批的只剩下4個人。我感到越來越不安，覺得自己一定也回不來了。而那個人卻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人口的減少。怪不得要一直往這裡送人呢！他手下的幾個人帶著潛水工具出去，不一會就撈回來那些死去人身上的設備。那場景讓人看了真是心驚膽戰。”

  “哼！這些可惡的人，一旦有利可圖的時候，簡直不把其他人的命當命！”這次輪到路亦奇生氣了。

  “很快，就要輪到我們了。我心裡很害怕，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要說我游泳，那也只是在我們那兒的河裡，從來沒有去海裡遊過，更加沒有潛過水。這次，真的凶多吉少。

  可是，再害怕，也要去，不然，以我當時的狀態，估計就被扔去喂魚了。

  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第5組竟然僅僅回來了2個人，我真的非常害怕。我看了看組裡的其他人，他們都在20多歲、30多歲上下，乾這一行，不能找年齡大的，那樣沒體力。這些人大都神情麻木，感覺早已喪失了對生活的希望，死只是時間的地點的問題。也有那麽一兩個人看上去很害怕，嘴裡不停的念著祈禱詞，渾身和我一樣瑟瑟發抖。

  我們等著那些人將潛水工具發到我們手上，並指導我們帶上，然後就被其中第一個人帶著走出了這個山洞，進入了另一個剛才我說的那個山洞。

  這個山洞是剛剛那個山洞的3倍那麽大，我們這些人站在裡面簡直就像是排隊行走的螃蟹一樣，微不足道。

  這個山洞很黑，帶我們走的人手裡拿著一根火把，在火光下，我能看見地面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水坑，上面滴滴答答地不停的滴水，氣溫很低，我感到很冷。

  就這樣大概走了15分鍾，我們來到了一個看上去很大的水坑旁邊，那個男人示意我們跳下去。可是，沒人敢跳。

  直到他將一個站得離他最近的人踢下去之後，剩下的人才一個接一個跳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濺到了我的腿上，我覺得刺骨的寒冷，終於，在我前面的那個一直念禱告詞的年輕男人跳下去之後，這一組只剩下我了。

  我幾乎是晃晃悠悠地走過去，雙腿發抖，站在水坑旁邊猶豫不決。這水坑對我來說簡直太可怕了，我當時感到，我跳下去，就好像會跳到地獄去一樣。

  可是，那個帶我們來的人絲毫看不出我的恐懼，或許他看慣了這樣的恐懼，不等我做好心理建設，他就不耐煩了，一腳將我踢了下去。

  頓時，冰冷的海水刺透了我的骨頭，我感到我快被凍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