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爺爺

  我住的這戶人家只有兩個人，一大爺大媽。他們六十歲，住在老街大概有十年了，我心想這也算久了。

  便問他們有沒有聽說過一位姓程的人，他們說沒有，然後我又問這兩年有沒有見過一位身材魁梧長滿絡腮胡的中年男子，他們也說沒見過。

  我隻得作罷，既然他們已經住在這兒十年了，也沒聽說過程家，也沒見過我舅舅，看來舅舅最後一次來鄆城應該是在十年前，還是只能去問今天的老奶奶。

  十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而那個姓程的人，就算當時是個年輕人，十年過去了，也應該是有三十多歲了。

  也有可能是個中年人，只不過這名字讓我先入為主，我不覺得這樣的名字是個老人。

  而且我想過，舅舅讓我來鄆城找的人，應該是對這些事有一定了解，並且知道這其中的奧秘的人，而且這個人一定是有錢有勢，不然舅舅不會讓我來找他，只有這樣才能護住我。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來跟著這戶人家的大爺大媽去晨練，那位老奶奶和老爺爺肯定會去晨練，所以跟著這裡的街坊，應該可以接近他們。

  以前在學校學過一些太極，所以當我走到老街的小廣場，發現有些大爺大媽不會打，我就招呼著這些人，讓他們跟著我練。

  昨天的老爺爺還沒來，我教的是李德全二十四式太極拳，很快就產生一個奇景，一個年輕人帶著一群老人打著太極，倒是不常見。

  我一個攆步，余光撇到左邊有一個老人也在領著老人打拳。他就是昨天的老爺爺，心裡有些激動，就像是真相即將浮出水面的興奮，心情難免緊張，不小心打錯一個動作。

  左邊傳來，“年輕人，切勿一心二用，太極修身養性，做到心無旁騖。”

  可我依舊難以整理自己的心情，我不是為了修身養性才來的鄆城。

  我原本只是一個大學生，卻為了活下去到處漂泊，突然想到了我姥姥，不知道姥姥會不會擔心，不知道她一個老人在家怎麽樣了。

  打完最後一個十字手，收勢，跟那些跟著學的大爺們打了聲招呼就走到廣場前面的一顆大樹下，坐在花壇邊。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來幹什麽的，路人甲沒有告訴我太多，我只知道我要找的人叫程華蘇。

  路人甲為什麽不告訴我全部，難道僅僅是因為時間緊迫？我實在想不通，舅舅有些事選擇告訴他也不告訴我的原因是什麽。

  “小夥子，聽胡家老頭說你找我？”

  視線裡有一雙黑色布鞋，抬起頭，身前站著一個老人，滿是皺紋和黃斑的臉，戴著一副金絲老式眼鏡，眼睛小到似是一條細縫，一臉正色看著我。

  我看著我找的這個老爺爺，慢慢點頭，“是的，聽說您是這裡住的最久的人”，我頓了頓，繼續問道，“我有些事想問您，不知道爺爺你有沒有時間幫我解惑？”

  他卻轉身，“走吧。”

  我立即站起身，沒想到他看上去是個老人，走起路來確實一點兒也不含糊，步步扎實，跟他日日打太極脫不了乾系。

  跟他七繞八繞的，到了那個胡老頭所說的最裡面的房子，應該就是這位老爺爺的家了，只是顯得有些破舊。

  眼前門邊的對聯上寫著‘江湖術士居市井，世外高人隱深山’，卻獨獨沒有橫批，看來他也許真的知道不少。

  他開門背著手走了進去，我跟上他。裡面倒是很普通，直接一個院子，院子裡有些花花草草，還有一個菜園子，裡面種著的應該是一些青菜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左右兩邊各有一間房，其中右邊的那間房頂上有煙囪，那裡應該是廚房，正前方有兩間房。

  他進了正對大門靠左的一間房。房間其實挺小的，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但這間房最大的特點就是書多，左右前都是簡陋的兩層書架，都是平放著堆滿，連地上也都是書，都被放在紙箱裡，目測有五箱。

  左邊有兩張木椅子，他坐了其中一張，我也坐了下來。他才開口，“你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我聽說您是這條街住的最久的人，我想問您，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姓程的人？”我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卻發現並沒有引起他多大的波瀾。

  “姓程的人很多，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他笑了。

  我在猶豫這名字可以說嗎，保險起見，我還是沒問出口，“那您有沒有見過一個身材魁梧長滿絡腮胡的中年男人？”

  他看著我，搖搖頭，我急了，怎麽會沒見過，“他姓馮，您聽過嗎？”

  終於看到他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痕，“馮唐易？你是他兒子？”

  我現在的心情難以形容，像是見到了親人般，“我是他外甥。”

  他露出驚恐的表情，整個難以置信，“他外甥不是已經”，他突然不再說下去，現在輪到我奇怪了，我有這麽出名嗎？

  “我怎麽了？”

  他又恢復原先的表情，冷靜中帶著一絲興奮，“你舅舅他怎麽樣了。”

  我的笑容變得僵硬，感覺時間都靜止了，我的嘴角不再揚起，眉毛也耷攏下來，“他死了。”

  他先是一驚，接著像聽到什麽笑話般開始大笑，我有些不悅，這老頭怎麽回事，不傷心反笑。接著只聽他說，“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

  我眉頭皺起，嘴巴張大，眼睛不住打轉思考，“您說的什麽意思。”

  “你把發生的事給我說一遍，我告訴你為什麽。”他見我一臉戒心，便笑了，“孩子，說吧，沒事，馮唐易那孩子當年也是跟你一樣，不相信我，你說你們不信我，幹嘛來找我呢。”

  我想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準備把這件事的始末都告訴他，便開始回憶。

  事情就是這樣，回想起這一個星期發生了這麽多事，我還是難以相信，相信一般人也會難以接受，在這一個星期，我從無憂無慮的大學生過渡到整天擔驚受怕懷疑身邊每個人的逃亡者。

  他聽了我這話，眼睛看著地面在思索。我並沒有把舅舅讓我找程華蘇這件事告訴他，這也是我做的一個保留。

  他突然起身去那些書架上翻來翻去，我不解，他這是幹嘛。過了很久，卻見他從腳邊的一個箱子底部抽出一本筆記本，此時地上已經鋪滿了書本，是他為了找書就把箱子裡的書全倒在了地上。

  他走到我椅子邊上，快速翻書，我真擔心書都要被他翻破。他指著一頁，“你說的那怪物是不是這個。”

  我盯著這一頁，瞳孔瞪大，從他手裡搶過這本書，仔細觀察。不錯，就是這個，為什麽他這裡會有？他也見過？
  他不緊不慢的回答，“我雖然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麽要殺你們，但我終究還是知道一些的”，他看著我，指著我手裡這本書，“你知道這本筆記是什麽嗎？”

  我搖搖頭，他歎了一口氣，“哎，那些怪物就是跟那件事有關。”

  我一下抬起頭，“那件事是我家裡的私事，恕你原諒，我不能說，但那件事的副作用就是詛咒，這些怪物就是詛咒下的產物。”

  耳熟，詛咒，對了，記得那天在錯誤的密道裡，舅舅也說了一個同樣的詞，詛咒。他是在什麽時候說的呢，好像是在我被咬了一口之後才說的。

  我當時情況緊急，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現在被他這麽一提倒是想起來了，舅舅是什麽意思？
  老爺爺見我愁眉苦臉，便說出他的結論，“孩子，如果我估計沒錯，你舅舅應該還活著。”

  已經寫了五萬字了，堅持不易，新人不易，永不言棄，望書友可以收藏下，或者給我的文一些建議，我會虛心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