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毒海膽

  接著，拉斐竟然將兩顆大海螺用漁網一罩，直接丟進海裡，然後他自己也跳了進去。

  林初墨緊跟著跳了進去，他們一路沉入大海深處，回到破敗的石屋，拉斐將兩顆大海螺從漁網裡掏出來，然後又放回地窖。

  行為堪稱迷惑。

  他放完海螺，比劃著讓林初墨又抓住格登先生，自己也抓好，兩人很快就回到漁船附近的海面。

  “為什麽？”

  林初墨跟著他回到甲板，卡蘭卡普二人依次為兩個強者擦乾水漬，送上衣物。

  “那是傳聲海螺。”拉斐淡淡地答道，“只要兩隻海螺一直在一起，卡蘭卡普倆人無論分別在哪個天涯海角，都能聆聽對方的聲音。”

  “那要是它們分開了呢？”

  “它們一般不會分開，除非人為。那兩只是一對……夫妻，姑且這麽形容吧，它們非常堅貞，一隻死去另一隻也不會獨活，無論是覓食還是做什麽事，它們都會待在一起，而且長期待在同一個地方。萬一真的分開了，超過五十海裡，傳聲海螺的天賦就會失效，但可以憑借微弱的感言，鎖定對方大概的位置，只需要找到對方就行了。”

  拉斐相當詳細地解釋道。

  “我看見它們似乎有某種自保能力，卡蘭他們也會有嗎？”

  “傳聲海螺出水不久就會乾涸而死，離開海洋對它們來說是致命的，它們會用盡全力激發出一種能瞬間殺死敵人的毒刺，相應的卡蘭卡普他們也會有。”

  “他們也需要一直待在水裡嗎？”

  “不會，原理是受到致命威脅才會激發毒刺，跟水沒關系。”

  “原來是這樣……那些石堡裡藏著什麽？”

  林初墨話題轉移得非常快，以至於拉斐有些愣神。

  “第一間石堡是死亡黑影，貝利家族的守護夥伴，五大家族做過協定，絕不會對其他家族的守護夥伴動手。”

  “哦，你的夥伴是格登先生，那麽其他家族的人都不會對格登先生的同類動手？”

  “是的。”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石堡群裡居住著毒膽群，也就是海膽，它們全是騎士級生靈，但移動慢，渾身是刺，主動進攻的話，實力非常低，不具備成為騎士夥伴的資質，卻擁有騎士級的威脅，所以一直沒人管，就越長越多，然後就更加沒人管了。”

  “和它們進行結締儀式，會不會長出渾身是刺的皮膚？”

  “會吧，但是這樣的騎士非常罕見，因為他們的速度也會相應地被宿主拖累。而且，最重要的是，沒人知道該在毒膽的哪個位置繪製儀式紋路。”

  拉斐神情無奈。

  林初墨愣了一下，因為他也沒想出來該怎麽繪製。

  所以，這就是海膽群沒人管的原因嗎？
  林初墨摸著下巴，他認為該給毒膽群一些小小的教訓。

  於是剛換上衣服的他，頂著一腦袋濕漉漉的頭髮再度躍入海中，水面咚地一聲掀起巨大的水花，把船上的人淋了個遍。

  拉斐茫然地看著自己才換好的絲綢衣服，心中深深地認為，這是林初墨在報復自己沒給他絲綢褲衩。

  林初墨憑借兩次往返的記憶回到石堡群，這次他很快在一座敞開門戶的石堡中看見幾根扭來扭去的黑刺。

  它們很快藏了起來，假裝靜靜地無事發生。

  但獵食者永遠不會安靜。

  林初墨興奮地朝它們遊去，來到石堡門口時，謹慎又小心地打量裡面的環境，周圍都黑黢黢的，只能看見附近殘破的牆壁和地板。

  他有些遺憾地轉過身，突然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圍了一大群黑漆漆的海膽！每個海膽都比他還大一圈，長滿了鋒利又尖銳的長刺。

  它們刺群的中間，不知是眼睛還是什麽東西時不時閃著光，就像在偷窺林初墨一樣。

  兩者都很興奮，同時認為找到了今夜的晚餐。

  但注定只有一方是對的。

  半個小時後，拉斐面無表情地換了一身普通備用外套，長期放置在船上的外套甚至都有點散發出霉味，讓他心情非常糟糕。

  突然，水面浮起巨大的，奇怪的東西。

  它緩緩上升，能看出來長滿了漆黑的尖刺，如同海膽，可體型遠超海膽，簡直像巨人的流星錘，或者可怖的巨大刑具。

  這玩意上升到一半時，忽然頓了頓。

  拉斐猛地意識到什麽，頓時大吼道：“都躲開！”

  卡蘭卡普反應非常快，兩人同時跳進水中，接下來是甲板上的水手。

  當那些水手還在空中時，一抹巨大的黑影驟然飛上天空。

  目睹這一幕的其他水手頓時將腦袋都縮回船艙，但這並未保住他們的性命。

  毒膽咚地一聲砸下來，尖刺扎破甲板，“中獎”的水手們連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當場口吐白沫暴斃。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拉斐立即上前拔出這顆巨大的海膽，小心翼翼地讓尖刺不會刺破自己皮膚，“船艙裡的人都出來！快點，現在就出來！”

  一群驚恐且瑟瑟發抖的水手離開船艙，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同時跳進遠離海膽的海面。

  拉斐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只見天空中又升起一團更加巨大的黑影，直直地朝他砸落！

  金發貴族臉色劇變，他當即丟下手中海膽，跟著剩下的水手一起躍入海中，又損失了一套衣物。

  黑色海膽不再出現，但當所有人都這麽以為，且已經有水手開始往船上爬時，第三枚、第四枚海膽也飛了出來。

  拉斐算是明白了，霍其人只能同時拿兩顆海膽。

  “不要再拿了！”他忍不住大喊起來，“你再拿我們就沒法坐船了，而且就是所有人一起吃，也吃不完這麽多！”

  前半句話說出時，海面尚且平靜，後半句話剛落音，水面就是一陣波動，浮出一顆白發的腦袋來。

  “真的夠吃了嗎？”冰藍的豎瞳看向拉斐，瞬間令他頭皮發麻，渾身僵硬，腿腳抽筋。

  “夠了，夠……”話說到一般，拉斐忽然直挺挺地沉了下去，沒人能想到，堂堂利昂家族第一繼承人，竟然因為恐懼而抽筋了！

  林初墨好奇地看他一眼，發色逐漸恢復，眼睛也變得漆黑。

  卡蘭已經遊到拉斐附近，驚訝地發現他痙攣了。

  所有人都看著船上四顆巨大的黑刺球發愣，完全不知道該怎麽上船。

  只有林初墨興奮地爬上船舷，抬手就折斷一根鋒利的黑刺丟進海裡。

  接著，他一邊上船，一邊將毒膽身上的毒膽挨個折斷，開始是從中間折斷，斬去那些尖銳的刺尖後，他開始從根部折斷那些刺，直到海膽變成一顆凹凸不平的黑球。

  他開始處理第二顆、第三顆，當四顆海膽都處理完後，眾人終於有膽量上船了。

  尤其是那些水手，都圍著海膽嘖嘖稱奇，連夥伴的死亡都拋之腦後。

  “他們不害怕，不恨我嗎？”林初墨比他們更好奇。

  “害怕，恨。”拉斐淡淡地回答，並且脫下外套手動擰乾，“不過不是為了夥伴，而是為了你扔海膽時完全不替他們考慮。”

  “我的錯。”林初墨聳肩。

  “無所謂，白麗塔號的水手都是海盜，沒躲開只能說明他們不夠強，本來也就是用來消耗的。”

  “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他們是利昂家族抓住的海盜，本來早就該死，但為了廢物利用，他們被打發到這艘船上，乾些不屬於他們的老本行。”

  “聽起來很奇怪。”

  “再奇怪也沒有往自己船上扔毒膽的行為奇怪，而且你根本沒有告訴我們。”

  “我有等一會的。”林初墨認真辯解。

  “你等的那會只夠甲板上的人跳水。”

  “我以為船艙裡的人無需躲避，你看看那甲板，堅硬得像鐵一樣。”

  “那現在呢？”

  “咳咳……當我沒說。”

  林初墨敗下陣來。

  這時，二人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只見有個水手的胳臂被海膽死死咬住，血水不要錢似的往下淌，船長立即掏出刀丟給附近的大副，大副抬手就砍斷那隻胳膊，水手很快昏了過去。

  這玩意屬於棘皮無脊椎動物。有的海膽是球形、呈盤形或心臟形，沒有觸手或者四肢魚鰭之類的東西。它的內骨骼全都長成一體，形成一個堅固的殼。

  而且它們有複雜的牙齒，可以咀嚼食物，吃得很慢很乾淨。正常海膽以藻類、水螅、蠕蟲為食，但騎士級的變種海膽吃人也許是很正常的事。

  “嘖……”林初墨砸吧一下嘴，“我現在最後一點愧疚之心都沒了。”

  “你打算怎麽辦？”

  拉斐不經覺得有些頭疼，本來此行是場穩扎穩打的收獲之旅，但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吃晚餐。”林初墨露出微笑。

  他說做就做，當場徒手劈開一隻海膽殼，開始處理起來，“要是有冰塊就好了，如果在岸上，少說我也能做出十幾種做法。”

  正處理著，林初墨看著海膽裡色澤靚麗的鮮黃，忽然來了興趣，“拉斐，你知道海膽的可食用部位是什麽嗎？”

  貴族面無表情，並不搭理他。

  林初墨接著自言自語道：“海膽肛部有5個生殖孔，而可食用部位是生殖腺，所以你能看見五瓣可食用部分！”

  拉斐根本不想說話！

  “你知道它有哪些做法嗎？”林初墨興奮道：“清燉海膽、生炒海膽、油煎海膽、冰鎮海膽、海膽刺身、海膽湯、海膽蒸蛋……”

  所有人都默默吞了口口水。

  “有蛋嗎？”林初墨回過頭，他指尖捏著一撮海膽黃塞進嘴裡，鮮味在味蕾上爆炸開來。

  “有兩顆……”卡蘭咬了咬牙，“有兩顆海鳥蛋我一直帶在身邊，想孵化小海鳥。”

  “給我。”林初墨毫不客氣地道：“回頭我給你抓翼龍蛋。”

  卡蘭立即返回船艙拿出兩顆比她腦袋還大的鳥蛋。

  林初墨稍稍猶豫，“你孵化它們多久了？”

  “也就幾天。”

  霍其人點點頭，當場敲碎一顆，他隻敲破了頂端一點部位，然後將蛋液直接倒進海膽殼，和海膽黃混為一體，再舉著海膽殼重新倒回鳥蛋殼。

  “生火，加淡水，放在鍋裡蒸熟，最少加一倍的水，然後要不停地攪拌，這一步很重要，既可以加快蛋羹熟透的速度，又可以讓海膽黃均勻的分布在蛋羹的每一個角落。”

  說著，他將沉甸甸的蛋殼塞進卡蘭懷裡，“聽懂了嗎？”

  “當然。”少女信誓旦旦地點頭。

  “那就去吧。”林初墨也點點頭。

  正當霍其人還在考慮其他做法，拉斐忽然下到船艙，拖出來一隻小箱子。

  裡面裝滿了讓林初墨驚喜的東西。

  他一邊翻揀，一邊喃喃自語道：“只需要在海膽殼頂端，清理出半個殼大小的口，取出海膽的內髒和一些沒法吃的髒東西，留下海膽黃，然後淋上檸檬汁、生抽、辣芥醬混合的汁，哦哦這邊沒有檸檬汁，但是有這種酸酸的小果子，效果一樣，嗯……也沒有生抽，不過這個醬料味道非常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