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能不能

  043　能不能

  老人家恨恨地一摔魚竿：“不釣了，都是被你氣的！跟你說個正事兒，嗨，說你呢，把那條小雜魚麻溜給我扔了！”

  林老爺子又顯擺了幾下，才留戀不舍地把那條已經斷了氣的小魚扔水裡：“說吧，就知道你沒那麽閑！有啥國家大事，需要您老吩咐啊？”

  “去去去，國家大事，你聽得懂嗎？就是個小事兒，關於武達的。”

  “怎啦？武達得罪你了？”

  “想什麽呢？我能像你，那麽小肚雞腸？昨天在小譚家，剛好碰見他。覺得小夥子不錯，我就想當個媒人，混兩頓酒喝。老林，你可一定要同意喲！”

  聽見首長說是關於武達的，林老爺子不由得在心裡，為自己汲汲於功名的大兒子長歎一聲。

  兒子上升無望，能促成武達和瀅瀅的婚事，也是一件大好事。

  老爺子決定賣慘：“你說的是武達和瀅瀅的婚事吧！兒大不由爺，狗子，哦，也就是林仁，現在翅膀硬了，都不怎麽聽話了。

  就說上次吧，背著我搞三搞四的，差一點就破壞了一段大好的姻緣。武達也是爭氣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對本鄉的老百姓也不錯。我是很支持，他和瀅瀅在一起的，可就是……”

  看著老夥計英雄遲暮的落寞模樣，首長氣得把魚竿一摔：“你個懦夫！連家務事都處理不好，白瞎了你個二愣子的稱號！”

  隨即高喊一聲：“林仁，給我滾過來！”

  林仁也顧不上考慮武達是怎麽來到他身邊的了，顛兒顛兒地跑了過來：“首長，您叫我？”

  “聽說，你在謀求著更進一步？”

  “我覺得自己的精力很好，就想著能再工作幾年，多為人民做點兒事。您……”

  林仁看看面無表情的老爸，沒得到任何提示，心一橫直接張嘴：“您能支持一下嗎？畢竟，您和我父親的關系在這兒擺著。咱們，也算是一條線上的。”

  首長冷冷一笑：“喲，這個線那個線的，我還真不知道。支持你，我做不到。但是，我可以把你弄下來，你信不信？”

  自以為是個機會，找到了得力臂助的林仁驚呆了：“我，我也沒做錯什麽呀？”

  “你心術不正，妄圖利用自己的女兒，謀取利益。這樣的人，配得上那麽高的位置嗎？現在的位置，你都不配！小譚，以我的名義起草一份建議，就說林仁同志身體不適，自願辭去所有職務。”

  林仁是徹底的懵逼了：“我身體沒問題啊！首長，你可不能啊！”

  “我有啥不能乾的？”首長冷笑連連，“你格局不夠，才華不足，德行更差。沒把你雙開，已經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了。”

  說完，首長對林老爺子得意地眨了眨眼。

  林老爺子也悄悄地豎起大拇指，表示了一下欽佩。

  全然不知道自己入彀的林仁，還在堅持：“我的身體很好，我還能再工作很久！你不能那麽做！”

  “我不能？”首長看看正在運筆如飛起草建議的譚鑫躍，“我能嗎？”

  譚鑫躍笑了笑，邊寫邊回答：“參政議政是每個公民都享有的權利，您當然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議和意見。”

  幾句話的事兒，譚鑫躍提筆立就，遞給了林仁：“簽個字吧！”

  林仁像是躲避瘟疫一般，邊擺手邊後退：“我不簽，我不簽！你們不能強迫我！”

  首長笑了：“不簽也行啊！武達，你過來！”

  遠遠觀察敵情的武達，一溜煙地跑了過來：“首長，啥事兒？”

  “讓你認個親戚！”首長一指林老爺子，“叫爺爺！”

  這話沒毛病！
  老爺子從哪方面都可以當武達的爺爺，武達毫無心理障礙地喊了聲“爺爺”。老爺子也很開心地答應了一聲，還擼下手串作為見面禮。

  首長再一指林仁：“叫爸！”

  林仁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首長，您不能……”

  譚鑫躍晃了晃手中的記事本，提醒林仁，不要再討論能不能的問題了。真要是惹怒了首長，後果堪虞啊！

  武達也很為難：“是不是太快了？我都沒有思想準備。”

  首長不耐煩了：“要啥思想準備？告訴你，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兒啦！我日理萬機的，哪有多余的時間，陪你們這些小孩兒玩？”

  武達無奈，隻得衝著林仁，心不甘情不願地喊了聲：“爸……”

  林仁也很無奈，從鼻孔裡發出個聲響：“嗯。”

  首長很開心地拍了拍手：“這就很好嘛，皆大歡喜啊！今天這魚釣得，是真開心啊！雖然在某個老不正經的家夥騷擾下，沒釣到東西。但好歹算是促成了一段好姻緣，不枉此行啊！哈哈哈哈！”

  林仁感覺很枉此行，特別的枉。

  設想中的支持沒撈著，反而還賠了個女兒進去，實在是不劃算啊！
  林仁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悲傷中，以至於首長什麽時候走的，又安排了什麽話，他都沒注意。

  等他再一抬頭，就看見身邊只剩下老爺子和武達那個極其討厭的家夥。

  林仁衝武達就是一句：“你怎麽還不走？”

  “首長說了，今天算是我新姑爺上門的頭一天，不能空著手去。我就想問問，您想要什麽禮物？”

  林仁冷笑一聲：“我想要什麽禮物？別以為你有個破公司，掙了倆錢兒，就能在我面前顯擺！我想要工體，你能買下來嗎？”

  武達很認真地想了一下：“工體不行，四裡屯差不多，六道口也行！”

  “你……”林仁指著這個厚顏無恥、大言不慚的家夥，氣得是實在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哈哈一笑：“年輕人有雄心，還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這路嘛，還是得一步一步走。至於禮物，你也不是第一次去家裡，就免了吧！”

  武達的臉上再次浮現，標志性的憨厚笑容：“禮物還是需要的，畢竟是正式把關系定下了。回頭我讓公司那邊再發幾台對開門的冰箱來，給幾位叔叔和姑姑試用一下。”

  第一次張嘴喊人，難免會有點不好意思。真張開了嘴，也就無所謂了。武達再喊起叔叔姑姑的，嘴皮子也利索了不少。

  林仁怒不可遏：“誰是你的叔叔和姑姑，真是莫名其妙！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得意，感覺有人給你撐腰了，瀅瀅就非得跟你了？
  告訴你，瀅瀅已經答應跟一天出去約會了。成不成的，全看她自己的意思。就是首長再厲害，他也不能強迫別人，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林仁也是豁出去了。

  為了女兒的婚事，弄得裡外不是人，個個都把自己當成勢力小人來看。他們難道就不明白：一個人的出身，也許決定不了他的下限，但很有可能決定他的上限啊！
  就以武達現在的發展來看，充其量也就是個農民企業家，俗稱土財主。在絕對的權力面前，他掙的那點錢，什麽都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