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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跡劍痕傳》第382章 終章
  第382章 終章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李劍煬忽覺盡了全力惠明卻寸步不移,便道“想不到,五行劫到還真能讓你實力大增。”

  惠明稍有竊喜,微微笑道“在此季節的申時,正是陰陽交替之時,因此五行劫中的任何一種功法都能達到除盛陰盛陽外的最佳狀態,在這期間,你終是鬥不勝我。”

  李銘空換了個力,又道“在這期間罷了,若過了這時辰,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因此你的機會就在此時,不成功便成仁,可你沒有沒想過,即便我拿不下你,那你又如何能勝的了我。”

  惠明閉不做聲,李劍煬說的確實如此,若這段時間內殺不了他,則再無可能,但如今雙方正處於平分秋色之勢,半個時辰的天時很快便會消逝,看來當真難辦。

  兩人鬥了許久,幾十招後,惠明的傷勢已然複原,忽然倒地不起,盡力全無。

  “明哥哥……”

  “惠少俠……”

  許多人焦急的走向前幾步,但又知道不能靠的太近,無奈的停下了腳步,唯有時嫣還快步朝前走著,但惠明卻抬起了手臂,朗聲道“別過來。”

  時嫣隻得後退,帶著哭腔低喃“明哥哥……”

  然而與眾人神色相反的,正是李劍煬,他笑著走來,道“此戰終是我贏了。”

  只見惠明桀然一笑,緩緩起身“不一定吧。”

  話音剛落,李劍煬隻覺雙臂兩掌與經脈胸口忽現陣陣劇痛,那感覺就像如千萬針刀深深扎入的刺痛感,令人難受至極,卻找不到源頭,李劍煬不禁驚慌“這……這是怎麽回事?”

  惠明強忍胸口的疼痛,解釋道“你以為,五行劫只有那麽點用處嗎?它既然有著陰陽之分,便如冷熱一般,你所與我接觸到的每一個位置,如今都會有傷在身,冷熱相衝,疼痛翻倍。”

  眾人看之,不禁大喜歡呼,可於此同時,李劍煬虎軀一震,竟忽然恢復如初,眾人的面色瞬間又驚喜變成了驚慌,李劍煬仰天大笑“哈哈,小子,你還是得意的太早了,區區痛感,能奈我何?”

  惠明卻絲毫不驚,似乎是在等待什麽,只見他左手背後,暗用內力,然而嘴角卻始終是那緊繃的神情,但見李劍煬稍有放松,惠明也放松了些,說道“我當然知道僅憑這,戰不勝你,但你應該沒感覺到吧。”

  李劍煬稍有一愣,放松了的神情趕忙嚴肅起來,正色道“什麽?”

  惠明冷冷的道“那一抹……”

  忽聽‘噗呲’一聲,李劍煬隻覺背部一涼,繼而感覺到滾燙的液體流動,隨後低頭看去,卻見腹部被劍給刺穿了。

  “殺意。”惠明說出了剛剛未說完的話,原來在此之前,惠明便早已習得隔空取劍的武功,再用五行劫的內力攻破李劍煬的部分感官,由於他縱橫江湖數十載,早已練就了無意中能探知得到危險,而惠明要做的便是破壞掉它。

  李劍煬感覺到了肌肉撕裂的疼痛,痛苦的叫了一聲,但很快便忍住傷勢將劍拔出,但神炎劍是何等的鋒利,又寬的很,因此李劍煬的傷絕不只是劍痕那麽簡單。

  若是被普通長劍刺穿了身體,還有一線生機,但這無疑是給李劍煬一封生死狀,若非醫仙曾勻番在此,天下絕無任何人能救治於他。

  惠明這計施的很妙,正當李劍煬以為此戰再無神炎劍登場機會的時候,便會將全部的心思放在惠明身上,卻沒有想到,所有的籌碼都在這劍上,這也是惠明的無奈之舉,便是李劍煬說的,不成功便成仁。

  但李劍煬的眉宇之間卻沒有半分懼色,甚至帶有些許笑意“如今我們都有傷在身,你不比我輕多少。”

  “這不是更有意思嗎?”惠明漫不經心的回道,兩人的語氣都顫顫巍巍的,看來已然都是筋疲力竭。

  說罷,兩人拖著自己如千斤般的身體朝前走去,幾掌下去,絲毫沒有往日的強勁,眾人也是看得呆了,這綿軟無力的一掌下去,即便不是習武之人都招架得住。

  但也為著惠明而擔心,若再鬥下去,恐會有性命之憂,不過李劍煬的傷勢更重一些,打著打著,忽然沒了力氣,隻覺腦中眩暈,倒在地上。

  余下之人這才注意到,李劍煬的腳下雖不是血流成河,但卻也是鮮血遍布,失血過多導致李劍煬體中無力,面色慘白,更別說能施展什麽拳腳,發動什麽內力了,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雙眼微張,嘴角卻忽然上揚了些,好似在對這個世間告別。

  惠明見此,稍作放松,向後退了幾步,拾起地上的龍鳳神劍,義正言辭的朗聲叫道“李劍煬,你作惡多端,今日便是你大去之日。”

  說罷,惠明持劍向前,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望著這期待已久的場面,揪著的心也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放下了。

  但就在惠明距他還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一股狂風襲過,吹的四周塵土飛揚,沙石遍布,因此惠明也連連退去,用手臂擋住了眼睛。

  當他再度目視前方的時候,卻見那熟悉的身影站了出來,這人便是江湖三神之首——李銘空了。

  “是你。”惠明低歎一聲,並非有太多表情,畢竟他們二人是同門師兄弟,當年甚至情同手足,李銘空來救李劍煬,倒也並非令人難以接受。

  不過觀戰之人除時嫣外,卻都大為驚慌,他們只知道李銘空已死,卻不知道他那是假死,見已死之人複生,豈會不驚。

  孫長膺愣了神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銘空,微聲道“這是怎麽可能呢……”

  孫龍毅附和道“是啊,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公孫尋將信將疑的說道“難不成又活過來了?”

  文芸霜帶著半分懼意的語氣道“他武功高強,沒準呢。”

  不過,公孫尋卻很是篤定,直言道“武功再強也不會死而複生,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沒死。”

  唐奉驚道“怎麽會?”

  “我們有誰親眼見過他的屍體嗎?”公孫尋轉身質問,眾人互相望了望,都在等對方拿主意,但卻沒有人站出來,因此便都搖了搖頭,這更證實了公孫尋的想法。

  ……

  李銘空輕輕的將李劍煬托起,眼神中盡是苦澀與不舍,惠明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沒有生還可能,因此便決心不再插手,李劍煬見了李銘空,面色依然嚴肅,微聲說道“你……你來何事?”

  “送你最後一程。”李銘空冷言答道,可面色卻很是不甘。

  可李劍煬卻一改從前的嚴峻,艱難的笑了幾聲“終究是逃不過天命啊。”

  “你……還有何願?”李銘空問道,既然這是他最後一程了,便應該為他做些事情。

  李劍煬咳了口血,道“扶我起來。”

  李銘空深知,這樣的狀態起身,定然會加快死亡,但在這樣的情形下已然不重要了,因此便遂了他的願,扶他起身。

  李劍煬忍著傷痛,走在了懸崖邊上,原以為他是想一睹中原的大好河山,但沒想到他竟忽然仰天大笑,而後一躍跳下。

  這不禁令惠明一驚,但李銘空卻沒有再多神色,有的唯有難過與失落。

  眾人見此,都趕忙跑了過來,如今事態已然明朗,惠明終於勝了,武林多年來的危機自當接觸,因此許多人都對惠明大為誇讚。

  但惠明卻像與李銘空聊聊什麽,當他穿過面前的人群之時,卻發現他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惠明歎了聲氣,昔日的師兄弟,今日卻陰陽兩隔,即便他們之間有著血海深仇,但終究有那份情誼在啊。

  眾人不知惠明何意,不過都很擔心他的傷勢,剛想要為他療傷,可惠明卻忽然感覺頭內眩暈,好似地動山搖,徑直倒下,還好是公孫尋反應迅速,連忙扶住了他。

  在場之人皆圍了過來,只見惠明的神情便如將死之人一般,畢竟那李劍煬的武功是何等的高強,惠明又不顧傷勢出手,自然愈加。

  唐宗揚探了探惠明的經脈,凜然一震,斷斷續續的道“他……經脈受阻,內有瘀血,傷勢早已蔓延心脈,若不及時救治,恐性命難保。”

  這話,無疑是使眾人一怔,這裡都是習武之人,雖說也是半個醫者,但即便是真正的郎中也很難將其救治,更別說他們了,還以為這場比武,必有一人死於另一人之手,可卻沒有想到,竟是兩敗俱傷,無一人生。

  畢竟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時嫣只能忍住淚水,心中的悲痛忍住不發,只會令人更加心痛。

  夕陽西下,那一縷殘陽正好與凋落的惠明相應,看來已是命數已盡,但正當眾人歎息之時,卻忽然聽得腳步聲疾步走來。

  但許多人都沒有心情管他是誰,當此人走到眾人身邊之時,望了望將無生息的惠明,竟驀然笑了,語氣中帶有半分自信,朗聲道“交給我吧。”

  眾人聞聲望去,這人竟然是醫仙曾勻番。

  在他救治之下,惠明傷勢好轉許多,當真不負這醫仙之名,惠明站起身來,拱手道謝“大恩不言謝,今後曾先生若是有用得著晚輩的地方,定在所不辭。”

  曾勻番爽朗的笑道“現在末降教已然覆滅,還有何難事啊,謝道不必,請我喝酒便好。”

  聽罷,在場之人皆笑了起來,想不到這醫仙也是個酒壺啊。

  就在這哄堂大笑之際,唐宗揚走了過來,面色帶有些許不舍,對著惠明道“既然事情都已結束,我們便都離去了。”

  “是啊,都結束了,我們也該走了。”文芸霜附和道。

  惠明剛要拱手道別,沒想到孫長膺竟朗聲叫道“不必了,過幾日我卿莫閣會大擺宴席,請所有江湖幫派,前來喝酒。”

  “這麽大氣啊,難道是慶祝惠少俠戰勝了李劍煬,滅了末降教?”公孫易道,這似乎是他能想出唯一合理的解釋了。

  “當然不是。”孫長膺故作神秘,又輕輕瞥了惠明和時嫣一眼,這使得兩人頓時一愣,知道了他的用意,兩人的臉驀然紅了起來。

  公孫尋也猜得出來,便急忙道“快說吧。”

  眾人也紛紛注視著,既然不是還能是何事呢?只見孫長膺一手一個,拉過了惠明和時嫣,朗聲道“回到太原後,便是他們二人的新婚之日,作為賢侄的叔叔,自當有權布置,孫某在此邀請大家,來府上一舉。”

  大家聽聞,放聲歡呼,至於常青兒,她早已方向,因此沒有什麽不甘的了。

  因為惠明傷勢尚未痊愈,眾人的行程便放慢了腳步,足足七日才到達太原,到了之後便準備諸多事宜,次日便是大婚之日。

  卿莫閣和冷銘府的每一個角落,都掛滿了紅綢子,又肆意的放著鞭炮,喜慶的好比過年,除了那皇帝老子,誰家大婚辦的這般熱鬧過。

  因為明嫣早已家破人亡,所以孫長膺與李銘空坐在高堂之上,三拜過後,無論是武林中人,還是太原的父老鄉親,他們那滿懷祝福的目光都令惠明與時嫣感受到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能與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還有什麽不甘的呢。

  一番吃喝過後,天色已漸漸昏沉下去,醉醺醺的惠明跌跌撞撞的走入洞房之中,見時嫣呆呆的坐在床上,惠明的心竟忽然緊繃起來,咽了口唾沫便走了過去,坐在她跟旁。

  不過時嫣卻直接湊了過來,帶著質問的語氣道“你喝酒了?”

  惠明呆呆的答道“是啊,這大喜的日子,不喝酒怎麽行。”

  “可你身上還有傷,怎麽能喝酒呢?”時嫣卻不在意這是在洞房之中,卻還是擔心著惠明的身體。

  惠明‘嘿嘿’的笑了笑,就好比那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喝的不多,沒關系。”

  說罷,惠明正色的摘下了時嫣蓋頭,原本那賽天女的面龐又抹上了淡淡的胭脂,便是錦上添花,美豔的令人不敢再多言語。

  這一刻,他們都不知等了多久,若沒有這些事端恐怕早已如今日一般了。

  兩人都是愣愣的看著對方,忽想初見對方之時,眉宇間倒真有那一抹懷念。

  (全書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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