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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宋》第440章 權利
  第440章 權利
  大宋水師,在這個年頭,是很強大的。

  有很多巨大而雄壯的戰船,蒙古和金國之所以長久未能渡江奪國,大宋水師功不可沒。

  光是長孫弘腳下的這隻船,就長二十丈,可容四百人,船體兩側各有巨型踏板車輪四具,每具車輪三十人同時踩踏的話船飛馳如風,船上又有巨帆,風勢順的時候可馳騁如電。

  這樣的船,在長孫弘的船隊裡,足足有二十來艘,基本上京湖水師的精銳力量,李增伯派出來了一半。

  傍晚的江風如洗,吹在人身上,帶著徹骨的寒意,長孫弘依然一身鎖子甲在身,立在船頭的望樓上,眺望江水盡頭的水天上那一抹夕陽最後的殘影。

  黑甲長身,光影如幻,道不盡的蒼涼悲戚。

  同樣一身黑甲的劉整拿著那件紅色大氅,立在長孫弘身後,低聲道:“夜風涼,大人請披件衣服。”

  長孫弘聽了,微微搖頭,豪爽的道:“風起時仗劍往四方,乃軍人本分。關中的風比這裡犀利百倍,吹一吹又有何妨?”

  劉整的眼眸在夕陽中閃了閃,低頭把大氅搭在手臂上,恭聲答應了一聲“是”。

  四下裡靜悄悄的,望樓上就站了兩人,這次進京,長孫弘為了避嫌把蠻將都留在了襄樊,連九龍兄弟也沒有跟著,隨身帶的,都是宋人將領,所以此刻是劉整伺候護衛在他身邊。

  船靠在一處江畔碼頭上,按照規矩,入夜之後船是不能開的,必須靠岸,黑夜行船在這個年代風險很大,水手們也要上岸休整。

  於是船上的京湖兵卒與水手全都離望樓很遠,近處護衛的,都是黑甲兵。

  長孫弘側頭掃了一眼,低聲問道:“離開襄陽一天了,可有異常之處?”

  劉整同樣壓低嗓門,心領神會的悄聲答道:“沒有,船上所有的人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並無異常。那陀智將軍通過暗鬼在剛才靠岸後也送來了消息,樊城那邊也如常進行,李增伯除了派出斥候遠遠的監視以外,就在加強城防,但不敢出城妄動。”

  “李增伯是嚇怕了。”長孫弘輕笑一聲:“他與深處江南的其他宋人官僚不同,他是眼睜睜看著我們一刀一槍的打下江北的,這個過程中帶給他的震懾很強,也清楚我們的力量多大。”

  “所以他才會拒絕粘上暗算大人的勾當。”劉整也笑道:“這人封疆大吏,膽子卻是如此的小。”

  “他不是膽小,而是善於自保。”長孫弘道:“一旦我死了,賈似道絕對會甩鍋給他,到時候他百口難辯,兩頭不是人,以李增伯的聰明,他絕不會當這個馬前卒和用後即丟的棄子,為了他的身家性命和全家富貴,一定會絞盡腦汁的保我平安到臨安的。”

  劉整眨眨眼,覺得這類勾心鬥角的事情實在費腦子,不解的道:“大人,要我說,既然朝廷覺得大人是個威脅,乾脆就明刀明槍的衝大人來好了,幹嘛這般遮遮掩掩躲躲藏藏,還弄個公主出來讓大人進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就是一道詔書的事,為何這麽複雜?”

  長孫弘又笑一聲,道:“劉整,你是武人,性格剛直,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道道,若是凡事都這般簡單直接,那就好辦了。”

  “武人為名,所以百戰身死,直截了當。而文人就不同了,不但要名,還要利,若是涉及皇權大義,就更加曲折了。古來帝王,都重個身前死後的名節,誰也不願意當高宗和秦儈,所以啊,要殺我,光明正大的來,是不行的,怎麽著也要扣個帽子。”

  “不過我現在兵強馬壯,也知道我不會像嶽飛那樣伸著脖子聽話的往刀口上送,扣帽子會自取其辱,奈何不了我,還不敢明著把我逼反了,所以才會弄出這許多勾當來,陰陰測測的來暗的。”

  說到這裡,長孫弘回身看向劉整,笑吟吟的道:“對了,樞密院承諾給你多少好處來著?”

  劉整臉一紅,用蚊妠般的聲音答道:“這……他們說,只要效忠朝廷,就封、封我為……都指揮使,升衛將軍,賞萬貫家財。”

  話未落音,他又急急的道:“大人,劉整可心比星辰,這些年跟隨大人南征北戰,看透了朝中重重黑幕,痛恨那些道貌岸然的畜生,對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鑒,這些好處,我一樣都不願意要!”

  長孫弘擺擺手,安慰道:“罷了罷了,別緊張,我知道的,你若貪圖富貴,早先就不會向我說這些事了,艾忠孝他們也一樣,都是孟大人帶出來的忠義之輩,我也不會逼著你做造反的事,且放心,這次我讓你隨身護衛,就不會懷疑你的忠誠。”

  聽長孫弘這麽說,劉整才松了一口氣,雖然長孫弘早就跟他表過態,但劉整一說起此事就覺得如芒刺在背,說話都不大自在。

  長孫弘禦下的雷霆手段和春風雨露,劉整可是親身感受了的。

  “賈似道萬萬想不到,我對他的算盤了如指掌,一來一去他和李曾伯的信函早就被皇城司的驛卒偷偷抄錄了一份給我,再原樣封好不露痕跡。”

  長孫弘安撫了劉整,又說道:“不過,從信中看起來,李曾伯所承受的壓力還不夠,賈似道和官家已經鐵了心要在臨安向我下手,若要調動京師禁軍,必須在京湖和兩淮施加更大的壓力,等會夜色深了,我再寫兩道密信,你交給暗鬼,發往襄陽的張柔和兩淮的史天澤,讓他們見信行事。為求穩妥,信我會用藥水書寫,信封也會作暗號。”

  劉整垂頭答應“是”。

  長孫弘回過頭去,朝座船不遠處燈火輝煌的碼頭看了一陣,那裡是江上一處小小城鎮,因水運而起,因水運而富,跟無數長江上常見的江畔小鎮一樣,有一條不怎麽長的沿河街,街上燈籠高掛、熱鬧喧囂,一些適合水手行商出入的店鋪酒肆徹夜不休,現在天色將黑未黑,正是作樂的好時光,所以鬧哄哄的聲音能一直傳到這裡來。

  街上有女子婉轉回轉的唱著小調,有人在高聲起哄附和,曲子是標準的南方調門,配上起哄者粗鄙的嗓音,越發讓這小小的碼頭上充滿著亂世繁華的光怪陸離。

  聽了一會,長孫弘收回目光,轉過身來,打算走下望樓去,但又在頓住腳步,複又看向閉著嘴巴一直擰著眉頭的劉整,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疑問?”

  劉整先驚了一下,方才察覺自己走神入迷了,慌忙答道:“是,末將只是在思量,一時想不通,倒是讓大人察覺了。”

  “無妨,一些事我沒有對你們說明,你想不明白,也是自然的。”長孫弘扶著邊上的欄杆,臉轉向船的另外一側,那邊是黑沉沉的江面,什麽也看不見:“你是覺得,我是要自投羅網?更想不通,我都知道是在自投羅網,還往網上蹦,對不對?”

  劉整憋了一下,不敢說是,但迷惑令他還是開了口:“末將覺得,我們在關中有地盤,有軍隊,只要大人不回去,官家也奈何不了你,我們這幫兄弟鐵心跟大人走到底,就算朝廷征討也不怕,為什麽大人要舍棄大軍就帶著幾百人進京呢?大人都知道了進京九死一生,依然要這麽做,莫非大人就這麽喜歡那個什麽公主,連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長孫弘轉過身來,看到在船上燈火輝映下劉整那張惑然不解的臉,帶著又擔憂又困惑的神色默默垂首,心中明白此人將全家性命都綁在自己身上,那種緊張的確全寫在了臉上,不僅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了幾句話。

  “不是這樣的,公主什麽的,我怎麽會在意?一百個公主也不能保得我的平安,只不過,官家用公主當餌來吊我,我又何嘗不是反過來吊他。”

  “我不進京,充其量永遠是個外藩,是個大理王,是遊離在大宋核心在外的棋子,唯有進京,我才能施展拳腳,在大宋的心臟裡留下我的痕跡!”

  “一個人,除非擁有上了至高無上的權利,他才有資格說從此太平無事,否則,就永遠需要睜著一隻眼睛,提防著比他更有權利的人對自己的算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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