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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宋》第140章 鬼卒
  第140章 鬼卒
  “是的,大概再過一刻鍾,就該到這裡了。”段五同樣凝目望著前方,臉上充滿著希冀:“探馬說,他們拖拖拉拉的,走的很慢。”

  長孫弘微微笑了笑:“這是求穩,信直福是老將了,知道輕重,兵馬如果不是一個體系的,走起來勢必有快有慢,路途一長就會拉開距離,速度慢些,大家不至於脫節。”

  他甩甩頭盔,鐵質頭盔上的水珠四面亂濺,然後抹一把臉:“高逾城隆這鳥人,多半是他把信直福逼出來的。”

  段五被他甩了幾滴水到臉上,一點也不在意,似乎也沒有注意到長孫弘的說話,只是一門心思的望著前面水霧繚繞處,一臉的期待,就像一個盼望著商旅蹤影的山匪。

  長孫弘瞧了他一眼,道:“別心急,他們出來是好事,但該怎樣打還是怎樣打,別以為一口就能吃掉對方,怎麽說大理最精銳的兵都在其中,應該比鎮北王的那些軍隊要難啃些。”

  段五這才覺察自己有些毛糙了,不知不覺間,迫切與敵軍交戰的願望已經充斥了大腦,於是有些慚愧的收回目光,垂首道:“是,末將有些走神了。”

  “為將者須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長孫弘緩聲道,倒是沒有責備的語氣:“你一旦心急,必然從言行舉止上流露出來,你的部下就會被你感染,跟著心急,這樣於戰事有害無益。任何時候,都要保持一個冷靜的大腦,方可從容面對一切變化。”

  “先生說的是,末將記下了。”段五恭敬的答道。

  兩人正談論間,卻見前方雨幕中,一匹快馬破雨而出,因為速度很快,水花四濺仿佛踏水而行一樣,馬上騎士高聲叫喊著:“敵襲、敵襲!”

  這是石門蕃的探馬。

  長孫弘瞳孔頓時縮了一縮,神色凜然起來,身板都直了幾分,沉聲道:“來了,吹號!”

  身後的九龍昂德朝後面做了個手勢,幾個蠻兵揚起比他們胳膊還粗的牛角號,鼓起腮幫子狠勁吹了起來。

  “嗚~~~”

  號聲低沉,聲波宛如貼著地面蕩開的波紋,瞬間擴向四方,雨中的石門蕃蠻兵稍稍松散的隊形,立刻為之一緊,一些扛著重兵器的人本來蹲在地上休息,聞聲也站了起來。

  蠻兵都頭們在雨中飛奔,從一列列兵士間跑過,邊跑邊吼叫著。

  “打起精神來!把眼睛睜大點!”

  “打仗了,怕死的給老子把卵蛋自己割了,等下別丟石門蕃的臉!”

  “石門蕃賞罰有度,殺一人賞米一升,戰死者長孫先生撫恤發錢,把你們的力氣都卯足了!”

  伴著軍官都頭們的喊聲,蠻兵們的瞳孔開始炙熱起來,暴戾的氣息開始在人群裡彌漫,捏著兵器的手開始發力,雖然整個隊伍依然沉默如磐石,但明顯的,從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不一樣了。

  那是嗜血的味道。

  遠處,白色的水霧濃密處,一個騎馬的人在大雨中閃現出了身影。

  這是一個騎兵,他大概正在追蹤石門蕃的探馬,冷不防跑著跑著,看到了前面多了一堵牆。

  他吃了一驚,勒了一把韁繩,戰馬原地急停,轉了一圈,方才止住去勢,然後他發現,那堵牆是活的。

  牆頭上兵器的反光,在雨天裡特別的明顯,刀刃被雨水衝得雪亮,很遠就看得見。

  “石門蕃!”騎兵驚叫了一聲,扭頭拔馬就走。

  正在徐徐開弓引箭的段五遺憾的歎了口氣,悻悻放下手裡的弓。

  九龍昂德在後面道:“段將軍,這麽遠,又下著雨,不容易射到的。”

  “我知道,我想嚇唬嚇唬他。”段五掛回弓箭,捏了捏腰間的刀柄:“大理兵不遠了。”

  無人再說話,所有的人眼睛,都緊盯著騎兵消失的地方。

  雨似乎比早上的時候,要大了幾分,豌豆大小的雨滴夾雜在風裡,劈頭蓋臉的打來,打在沒有遮擋物的臉上,還有些生痛。

  慢慢的,一道同樣的牆在雨的那一頭,露出了端倪。

  旗幟被雨水打濕,緊緊的裹在木質旗杆上,任憑旗手怎麽揮動,也不肯脫離旗杆飄起來,但正絲毫不妨礙雙方辨認對方的身份。

  “石門蕃!”

  “大理兵!”

  雙方統帥的嘴裡,同時低聲的叫了出來。

  一陣同樣悠長的號角聲在大理軍隊的隊形中響起,有標兵前出,選定位置站好方位,其余的人都以他為參照物,紛紛雜雜的開始排列方陣。

  信直福勒馬隊列最前方,望向大雨中對面身影模糊的石門蕃軍陣。

  “等了很久了?”他面目嚴肅的可怕,一蓬白發從頭盔的下沿露出來,在風雨中貼在額頭上:“還真是心急啊。”

  他有些惱火,覺得對方有些瞧不起自己:“頂風冒雨的候在這裡,真以為一口就能把我大理軍吞下去?”

  他的副將催馬上來,問:“護軍大人,我們如何做?”

  “什麽都不做,先把大陣穩住!”信直福沉聲道:“等段彥震的中軍到了,再說下文。”

  副將點點頭,一迭聲的下達著命令,大理軍中人喊馬嘶,隊形變換,他們大概在一段路程之前就得知石門蕃列陣於此,是排著方陣過來的,這時候不過是把隊列排得更加緊密些,並不怎麽費手腳。

  這邊在折騰,另一邊卻沉寂得無聲。

  “大理兵在中間,兩側都是蠻兵,有一隊騎兵在右側,弓手在後面。”段五的眼神非常好,縱然雨大風急,相距很遠,他依然能夠清楚的把對面的陣型報出來:“陣型中規中矩,絲毫不亂,信直福不愧是宿將。”

  “穩可以守成,但開拓不足,高逾城隆讓他當先鋒,卻是用錯了人。”長孫弘冷冷的應了一句,語氣似亂飛的雨絲,沒有一毫的溫度。

  他頭也沒有回,看著立足未穩的大理軍隊,喝道:“九龍,帶陷陣營衝陣!不要給他們整隊的時間!”

  身後的九龍昂德就等著這一刻,他簡單的答了一個“是”字,甩蹬下馬,從坐騎馬鞍的側面皮囊中,摸出一個鐵面具來。

  面具精鐵打造,狀如骷髏頭骨,雙目的位置留有兩個黑洞,通體黑色,蓋在臉上仿佛厲鬼出世,極為嚇人。

  九龍昂德戴著面具,大踏步的往後,後面的蠻兵自覺的分開一條路來,任他來到間隔十來步遠的第二個方陣前。

  這個方陣人數不多,大概千把人,分作五排站立,但人人全身鐵甲鐵盔,覆蓋了身體,手持一柄幾乎與人等高的大刀,大刀刀刃跟刀柄一樣長,厚背寬刃,持刀的士兵臉上都是鬼面具遮面,加上比其他蠻兵明顯強壯高大一等的身材,使這一千多人看上去有如隱藏在凡人間的一群修羅。

  九龍昂德站到鐵面兵前面,面具下看不到他的臉,但從兩個孔洞中,能看到道道精光閃爍。

  他把自己的刀從背後抽出來,朝天高舉。

  五排鐵面兵沒有人說話,卻同時把長刀一頓,刀柄撞擊泥水,激起一陣齊刷刷的聲響。

  九龍昂德的鐵面具下,發出一聲沉悶的怒吼:“殺!”

  一千多人同時雙手持刀,刀刃前指,如悶雷般的嘶吼從一千個鐵面具下發出來“殺!”

  幾面豎在方陣後面的牛皮大鼓,適時的敲響,有節奏的“咚!咚!咚!”炸響在雨地裡,鼓聲低沉,如同敲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九龍昂德轉過身子,按著鼓點的節奏大步向前,千人鐵面兵列隊跟在後面,方陣速度一致,每一人每一步仿佛都是一樣的精確,沉穩的向前移動。

  前面的蠻兵潮水般的向兩側退去,讓出一條正面的路來,從兩邊蠻兵羨慕的眼神中,能夠看出他們很想加入這些鐵面兵的隊列當中去。

  千人仿若同時踏地,踩在泥水中,“啪啪”的如一人在前行,無人說話,除了腳步聲回蕩,這個鐵甲方陣就像一塊移動的鐵塊。

  因為沒有喊殺聲,直到九龍昂德走出去百來步,對面的大理兵才發覺。

  “鬼卒?!”有人大喊起來,語帶驚恐:“石門蕃鬼卒壓過來了!”

  信直福正在與副將商議著什麽,聞聲驚抬頭,視線正好對上走在最前面的九龍昂德。

  那張在冷冰的雨裡沒有表情的面具,泛著藍幽幽的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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