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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宋》第67章 論道
  第67章 論道
  對周夫子,長孫弘是很感激的。

  那封信,就是長孫弘的護身符,能在縣城裡過得逍遙自在,還能順利的進入濂溪書院讀書,靠的都是魏了翁推薦信的功勞。歸根結底,周夫子周朗對他的照顧非同小可。

  他對誰都可以無所謂,對周夫子,卻總有一種尊敬的感情在心底埋藏。

  但他來縣學幹什麽?呆在李家村不好嗎?對周夫子的背景,實在不好打探,一個辭仕幾十年的禦史,如今除了宗師道這類恰好與其有淵源的官員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了,不過憑他可以拿到魏了翁的推薦信來看,當年必定也是朝堂中的人物。

  這類因為各種原因隱姓埋名的大佬,一般不願意重新踏進人們的視野,孤傲的自尊心作祟之下,他們都會選擇於民間做些開設書院、雲遊四方的事情,如閑雲野鶴,從此淡薄名利,做個員外或者遊士。

  不管怎麽說,人來了,並且問起了自己,隱隱讓有長孫弘有了周夫子就是奔自己來的感覺。

  於是第二天,他乖乖的去了書院。

  天空中初冬的涼風微微的刮著,吹落了院落裡梧桐樹上最後殘余的幾片枯葉,夏日裡熱鬧的鳥雀們沒了蹤跡,空余滿園光禿禿的枝丫,整個濂溪書院天字班仿佛一夕間被掏空了活力,如這一天比一天冷卻的天氣,噤若寒蟬。

  屋子裡的幾十個學子規規矩矩的端坐著,目不斜視,用帶著敬畏的眼神瞧著跪坐在前頭的周夫子。

  還有他帶來的那根碩大的戒尺。

  頭一天來上課,周夫子就用行動教育了這班學生-——他與之前的夫子,是有所不同的。

  跪坐,是起碼的。

  所有的桌椅都被撤去,換上矮幾跟席子,學子們被迫跪坐在自己的後腳跟上,用一種極為不舒服的姿勢,仰視著周夫子。

  “讀聖賢書,就要有學習聖賢一切的覺悟。”周夫子的眼神一直不善的飄向坐在後面的長孫弘:“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還談何治國平天下?都把脊梁挺起來!”

  連同長孫弘在內,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把腰挺了一挺,即使後腳跟痛的發麻也不敢亂動。

  周夫子滿意的點點頭,兩隻大袖一撩,穩穩的跪坐於前,開始翻開書本,講解經義。

  這一堂課,上得李家三兄弟如夢似幻,仿佛又回到了李家村李宅的私齋裡,“啪啪”作響的戒尺如跗骨之蛆,千萬裡的追隨而來,再次把他們丟進了不堪的回憶中,到了午時。散學的話剛從周夫子的嘴裡說出來,他們就與其他學子一道,爭相逃出了令人窒息的課堂。

  長孫弘沒有動,他知道,周夫子必定會有話跟自己說。

  “長孫弘,你上來。”果然,周朗板著臉,朝他招手。

  長孫弘規規矩矩的上去,深深一躬:“夫子。”

  “前幾日到哪裡去了?為何不來上課?”周夫子的面孔如一張陳年的老榆木,刻板而布滿歲月的溝塹:“讀書貴在持之以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哪裡能成大器?”

  “長孫弘知錯,請夫子責罰。”長孫弘低頭認錯,絲毫不敢強嘴。

  “哼!責罰就不必了,你老實告訴我,你這幾天幹什麽去了。”周夫子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濁氣:“我聽說你一天都在紙坊裡廝混?”

  長孫弘心裡不禁大罵冉璞不仗義,這必定是他已經出賣自己了。

  “是,這幾天我都在瑞福祥紙坊裡忙碌。”長孫弘爽快的承認,沒有必要藏著掖著,反正藏不住也掖不著:“小子知道一些造紙方面的竅門,想改進一下,降低紙張成本,賺取利潤,得一些錢財,同時知曉商賈經營的道理。”

  “胡鬧!”周夫子的胡子都翹起來了,面皮漲的通紅,顯然肝火大旺:“聖人言,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長孫弘你豈能貪圖一時小利,而置大道於不顧?”

  長孫弘低著頭,輕輕的答應著:“夫子且先勿動怒,聽我解釋,我這麽做,自有分辨。”

  “好,你說,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麽道理來!”周夫子怒氣值陡增,拍著矮幾拍得震天響。

  抬起頭,長孫弘的神情變得嚴肅無比,他在這一世已經歷時半載,目睹世間百態,總有一些想法,不吐不快。

  “夫子,讀書的目的是為了什麽?”長孫弘端正的跪坐著,仰著頭,看著周朗的眼睛:“書上說,是為了治國平天下;還說,是為了濟世得太平;更有說法,是為了忠君保社稷。”

  “都沒錯,書上說的,都沒錯。”長孫弘的語氣低沉而壓抑,如夏日黑壓壓的雲層,隱藏著驚天動地的雷。

  “不過,我想,這些說法太大了,太虛無縹緲了,書本上的東西,怎麽才能達到這些目的呢?這中間,應該有個學以致用的問題。”

  “書本的道理,都是先人的智慧,總是有用的。但怎麽用,很棘手,死板的用,那是書呆子,不知變通,不知靈活,只會好人辦壞事,或者辦不好事。”

  “讀書有用,但不是萬試萬靈,也許我說得不夠透徹,但就是這麽個意思,要把書本上的東西,靈活的運用到生活中去,怎麽說的?哦,對了,學習和實踐相結合,這才是根本。”

  “夫子你曾經說過,國無兵不強,國無稅則無法養兵。學生很讚同,覺得這說到點子上了,眼下國家危難,西有夏國騷擾,北有金國聳立,草原上也有蒙古人肆虐,雖邊境近幾十年沒有大的戰事,卻是靠失去淮河以北大片土地換來的。”

  “靖康恥,延綿百年,大宋上至官家宰鋪,下至販夫走卒,無不如鯁在喉,如錐刺腹,意圖北收國土,一雪國恥而後快。”

  “但不曾想,二十年前的開禧北伐,卻一敗塗地,數十萬大軍如磨豆腐般的潰敗,一瀉千裡,如不是用韓詫胄的人頭換來一紙和約,大宋現在還存不存在都是個問題。”

  “學生以為,如今國富不富?當然富,軍強不強?當然強!但為何近百年來無法北上半步?蓋因無良才耳!”

  “讀書人不知兵,武將不通文,究其原因,不過是文人讀書論道卻不知實際,泛泛而談卻頭腦空空,瞎指揮亂擺布,武將知兵卻隻呈匹夫之勇,這是通病,不是一朝一夕造就的,當然不能一朝一夕的改變!”

  “所以學生想,要想成為與國與君有用的人才,必須上讀聖賢書,通治國之道;下解商賈途,明白實際運作的細節,如此方能成為真正的能臣,甚至如有機緣,學生還想去軍營裡,學習運籌帷幄之法。”

  “這,就是學生之所以去紙坊的本意。國無良才,願以長孫弘起之!”

  他最後一句話,如沉澱了許久的雷,終於從黑雲中釋放出來,擲地有聲般的說出口。

  周夫子在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換了表情,由怒轉驚,繼而皺眉,最後換成了沉思。

  默然片刻,他眯起眼,吐出幾個字:“強詞奪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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