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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宋》第333章 急
  第333章 急

  “李大人,現在的情勢,危如累卵,蒙古人兩天破了上津,守城的還是我麾下最得力的大將陳旬,這消息傳出去,均州哪裡還有人心?”范用吉拍著桌子大吼,唾沫星子幾乎濺在了李伯增臉上:“只怕剩下的城池未等到蒙古人殺到,自己就會開門投降!”

  李伯增也不著惱,抹抹臉,和善的笑:“范大人息氣,急也沒有用,該做的我們都做了,眼下之計,還得商榷商榷,如何退敵的方略。”

  他是慢性子,刀子遞到面前也不慌亂,卻把火燒眉毛的范用吉急得跳腳。

  “還商榷個什麽?我手下有幾萬人,京湖製置使司一清二楚,河南那麽大的地,光靠我是不可能抵得住劉黑馬、史天澤和劄刺兒三家聯手來攻的!”

  李伯增道:“我們也派了兵過去,還有各地的知州,都是對你的支援。”

  范用吉怒極反笑,將手指著門外諷刺道:“是啊,是派了人,不過李大人,上津城破,搏殺到底最後殉城的可是我的人,你們的知州貪生怕死做了俘虜,這等支援,拿來做什麽?徒亂軍心耳!”

  “一城一地的得失,一個人的節操,不能反映全局,范大人這樣說,一竿子把我們全都打遍了。”李伯增平心靜氣的看著他,雙手按膝泰然自若。

  范用吉舉起手,冷面道:“好,算我說錯了,李大人自然不是黃平勳那般不知廉恥之輩,但是,事實證明困守城池已經擋不住蒙古兵了,你剛剛也聽到敗卒說的了,他們的呂公車無比高大,比城牆還高,這怎麽守?唯有改變方略,另想辦法才行!”

  “范大人的意思呢?”李伯增開始喝茶。

  “選擇一個戰場,跟他們拚了!”范用吉咬牙切齒,氣急敗壞:“分兵守城,只會一個個被忽必烈吃掉,高牆深溝擋不住蒙古人,那就在野戰中跟他們拚了!”

  “范大人好強的氣勢。”李伯增點頭讚許:“不過怎麽打?靠什麽打?你的兵有那麽強的力道嗎?北虜騎射無雙,漠南漢兵也彪悍強橫,野戰真有把握?”

  “靠我一家當然不行。”范用吉氣哼哼的回答:“京湖擁兵十余萬,卻有一戰之力。”

  李伯增砸砸嘴,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垂眼看地上青磚:“這事不小,得賈大人來拿主意。”

  范用吉皺眉,敲著桌子:“賈大人好幾天沒有露面了,他在哪裡?我去找他!”

  “范大人呐,此刻應該在忙著呢。”李伯增哂笑一聲,攤攤手:“他此刻不在京湖。”

  “那他去了哪裡?都火燒屁股了,他不坐鎮,怎麽能離開?!”范用吉暴走。

  “聽說,去京裡了。”李伯增再次無奈的攤手,把手張得比桌子還寬:“這個大簍子,他不去京裡說道說道,怎麽下台?”

  “那我怎麽辦?”范用吉看著李伯增:“李大人給句話。”

  “且安心,范大人,京湖固若金湯,蒙古人打不過來的,以前那麽些年,又不是沒打過,哪次打過來的?”李伯增安靜的道,不急不躁:“至於你嘛,河南守不住,你就退過來。先把親屬家眷送過來,免去後顧之憂。”

  退到京湖?
  你開玩笑!河南是我的根,怎麽能丟掉!
  范用吉大概看出來了,李伯增不溫不火,宛如泥菩薩一樣的態度,其實是因為他是副使,很多事情無能為力,拍不了板定不了奪,賈似道先前定下的方略,他也不能推翻,只能出出主意,好好的守住襄樊。

  至於河南,本是飛地,丟了也不可惜。

  但是河南於大宋得來不費力、失去也不可惜,於范用吉,卻是命根子啊。

  沒了地盤,遷入京湖,等同於難民,范用吉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今後的生活會多麽的淒慘,落草的鳳凰不如雞,恐怕今後范用吉會連雞都不如。

  他悲憤起來,用難看至極的表情,咬著牙道:“李大人,朝廷對我這樣,可是開了先河,我投靠朝廷真心實意,不惜跟蒙古人撕破臉破釜沉舟,卻在危難時換來這般結局,落在其他北地漢人眼中,豈不心寒?今後大宋的信譽何在?威望何在?誰還敢再棄暗投明、倒戈易幟?”

  李伯增是明白人,道理都懂,聽了范用吉義憤填膺的話,唯有長歎一聲,幽幽的道:“范大人,你要理解朝廷的苦衷,理解賈大人的苦衷,我們能幫你的,都已經做了。河南無險可倚,你要傾京湖之兵北上,與北虜在河南決戰,太過冒險。當年縱然神勇如孟珙孟大人,也不敢起這種心思,原因不外乎一旦有失,精銳喪盡,京湖必將危急,難道你忘了全子才、趙葵的教訓?而京湖上承川峽,下連江南,乃天下樞紐。一旦有所閃失,到那時候,就不僅僅是河南一地的問題,而是關系到大宋社稷安危,關系到天下。”

  他吐一口氣,深沉的看著范用吉:“所以啊,莫說賈大人不在,縱然他在,也是不敢答應你的。”

  “河南困局,只有你自己想辦法,實在不行了,就過來。”

  范用吉怔怔的跟他對視,眼神複雜,百味叢生。

  這些話,是掏心窩子了。一方製置副使,能說出這些,也算交心交底。

  悲憤、憋屈、後悔、難過、患得患失,一起在范用吉心中交錯、奔騰。

  他還能說什麽呢?

  整個屋子裡,安靜下來,兩人就這麽一站一坐,瞪眼對望,如兩尊沉默的佛。

  長長的歎息聲,不知從誰的嘴裡發出,在空曠的房梁上回蕩。

  ……

  漢中城外,石門蕃校場。

  一隊隊蠻兵正在操練,騎著馬的標兵來往奔馳,把手中的各色旗幟高高的舞動,排列成行的兵卒們看著旗號,在各自帶隊長官的吼聲中,不停的變幻陣法,幾千人的隊伍,在旗號的指揮下進退自如,圓陣方陣,變幻迅速。

  長孫弘和幾個將官站在校場一側的高台上,一面觀看陣法演練,一邊聽著李庭芝念著軍報。

  李庭芝聲音低沉,鏗鏘有力,雖然校場上喊聲震天,大家也聽得一清二楚。

  “范用吉完了。”長孫弘眯著眼,盯著下方飛塵漫天的操練,搖著頭道:“河南守不住的,賈似道冒不起這個險,他雖然好大喜功,但還是能認清敵我強弱,他不會把家底子派到河南去的。”

  “就算他肯,樞密院也不會同意。”李庭芝仔細的把軍報折好,放入懷中,附和道:“朝廷已經派出了議和的使臣,大概會跟忽必烈解釋這件事,把鍋扣在范用吉頭上。”

  “可歎范用吉,牆頭草首尾兩顧,最後落得個這般下場。”長孫弘讚同:“他的腦袋,會成為朝廷甩鍋的道具,送到忽必烈的面前。”

  “今後北地漢人,再不會有第二個范用吉,他們將會兔死狐悲,吸取范用吉的教訓,跟著蒙古人一條道走到底。”

  “大宋啊,這是生生的把自己人,推到對手懷裡去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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