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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宋》第117章 劫獄
  第117章 劫獄
  大宋寶慶三年四月十五日,是個陰天。

  濂溪學院的夫子周朗,很早就起來了,他穿著漿洗得發白的青袍,不待州衙的大門打開,就候在了門口。

  由於時間太早,衙前街上的店鋪的門都還沒有打開,幾乎無人過往,只有他安靜的站在那裡,孤零零的,宛如一棵安靜的樹。

  雙手攏在袖子裡,背心略略有些駝,令他看上去比去年蒼老了幾分,樹皮般斑駁的臉上,皺紋深深的鑲嵌其中,眉頭鎖在一處,擰成了一個扭曲的川字。

  他的眼睛定定的盯著地面,目光裡滿是憂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太陽在雲層後面越升越高,不時的從烏雲後面漏出絲絲光芒,不過旋即又被飄逸的雲遮擋住,於是天色反而發暗,厚厚的雲變得黑沉沉的,越壓越低,讓人覺得,一場傾盆大雨就要來了。

  在州衙大門打開的前一刻,瑞福祥的掌櫃冉大器,提著一個包袱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了。

  他看見周夫子,疾跑了一段,來到他跟前,肥胖的身軀一身的肉都在抖,接著標志性的搓著手,不好意思的笑著道:“夫子,讓你久等了。”

  周朗從地上收回目光,看看他手上提的包袱,問:“帶了多少?”

  冉大器咬咬牙,兩隻手把包袱提起來:“五百貫,換的銀錠。”

  包袱很重,這從他提得有些吃力的胳膊上可以看出來。

  周朗有些不滿:“沒有了?”

  冉大器為難的撓撓頭:“鋪子裡的錢都帶來了,其余的,都押在貨款裡,一時半會收不回來,你知道,瑞福祥到處在擴張,流錢不多……”

  周朗沉吟一下,歎氣道:“這也不是小數目,你能拿出來,足見你跟長孫弘之間是換心的朋友。”

  冉大器也跟著歎口氣,這口氣歎比周夫子的要深得多:“誰能想到呢?竟然會跟私鹽扯上關系?這是殺頭的大罪哪!我是不敢的,怎知道長孫二郎的爹這麽大膽子呢?這回可好,抄家滅族,一家人死的死逃的逃,一個老媽被抓下了獄,也不知道你我去求知州大人,能不能幫上忙。”

  周朗在袖子裡捏了捏拳頭,深吸一口氣:“不管成不成,我們都要試一試,二郎這孩子,什麽都沒有了,就這一個老母,不救出來,他是不會死心的。”

  冉大器也跟著唏噓,一想起前天晚上,狗子帶回來的消息說,長孫弘想劫獄救母,他就暗暗心驚,私鹽販子的家屬,從李家村抄走了幾十口人,全都關在恭州府的大牢裡,其中就有長孫弘的母親張氏,那裡戒備森嚴,他一個十二三歲的毛頭少年,何德何能敢去劫牢?
  他急的團團轉,卻束手無策,一個商賈,讓他想想辦法賺錢是本分,讓他想辦法從牢裡撈人出來,簡直為難他了。

  萬般無奈之下,冉璞提醒了一句,學院裡的夫子周朗,好像跟知州大人很熟悉,他也和長孫弘也親近,不如去求求他?冉大器一下就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去找到周朗,一番交流,周朗當即就決定,第二天,也就是今日,立馬去找宗師道。

  “二郎現在何處?安不安全?”周朗的問話把他從回憶裡拉出來:“現在風聲很緊,李家村那麽多人販運私鹽,是朝廷大案,多少人都在盯著,千萬別被人查到了。”

  冉大器苦笑一下,搖頭道:“夫子,說實話二郎藏身何處,我都不知道,只有狗子曉得,他從不流露出來,口風很緊,應該是躲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吧。”

  “如此極好,如果張氏救不出來,必定會被判為死罪,秋後問斬,他再被抓到,長孫家就絕後了。”周夫子慶幸的點頭:“你我不要去打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曉得的人多一人,就多一分風險,即使你我也不要知道。”

  冉大器點點頭,就聽門環亂響,州衙那兩扇黑漆帶銅釘的厚重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周朗面目肅然,整整衣袍,踏前一步,向開門的衙役拱手道:“煩請通報知州大人一聲,不才周朗,求見大人!”

  那衙役大概想不到大清早的就有人蹲在門口,於是一臉的不耐煩,冉大器及時的湊上去,媚笑著塞過去一把銅錢。

  於是片刻之後,剛剛吃罷早飯的宗師道,在後衙花廳裡,與周朗和冉大器見了面。

  宗師道的面皮有些浮腫,眼圈也很重,臉色晦暗,看上去似乎睡得不大好。

  他坐在圈椅裡,周夫子坐在左側下首,而冉大器是沒有資格落座的,只有站在周夫子身後,如同一個隨從。

  “這麽說,周先生也是為那李家村的私鹽大案而來?”宗師道板著臉,喝著茶,聽了周夫子的來意,沒好氣的問。

  “正是,其實是為了那長孫家的事而來的。”周夫子點明了。

  “這件事很難辦,他家裡是私鹽首禍,漕司的人說,是他爹領的頭,要想脫罪,沒有可能的。”宗師道揉著太陽穴,聲音有些嘶啞:“這件案子漕司盯得很緊,我們州府也只能配合辦案,做不了主的。”

  周夫子笑一笑,開始端起茶杯。

  冉大器很懂事,立刻把重重的包袱提起來,“碰”的一聲放到宗師道身側的桌子上,銀錠隔著包袱皮與桌面撞擊,發出特有的悅耳聲。

  “這是一點小意思,請大人笑納,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冉大器訕笑著,點頭哈腰:“還請大人想想辦法,幫幫忙。”

  宗師道眼睛亮了一亮,伸手過去摸了摸包袱,笑著向周夫子道:“哎呀,周先生這是做什麽?快快收回去,我不能收、不能收!”

  周朗把抿了一口的茶杯端在手裡,求道:“大人是一州之長,刑獄也是份內的職司,李家村是合州轄地,除了大人,我再也想不出該找誰了,還請大人多多費心。”

  宗師道實在為難起來,那五百貫的黃白之物卻又讓人無人拒絕,他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把下巴上的胡須擼了又擼:“可是……這個販賣私鹽,說他長孫弘不知曉,都是他爹的罪過,勉強還能應付過去,但劫獄撈人,殺傷獄卒,實在不好掩飾啊,先生……”

  他話未說完,只聽“嘡啷”一聲,周夫子手裡那盞細瓷茶杯,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劫獄!?”

  周朗和冉大器同時喊了出來,面如土色。

  宗師道奇怪的看看狀如木雞的兩人,起身從桌上翻出一本塘報來,遞給周夫子道:“這是昨晚上來的塘報,前日晚上,長孫弘引賊寇數十人,於前日深夜潛入恭州府大牢,殺人劫獄,搶走了他母親張氏的屍體,放走人犯百余人,縱火燒了牢房,其氣焰之囂張,如同造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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