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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宋》第69章 賽文魁
  第69章 賽文魁

  當瑞福祥工坊中的漿池日夜翻騰之時,合州知州衙門後宅中,同樣也在翻騰。

  陳瑩黑著臉,坐在弟弟陳禹的房間裡,猶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就差一丁點火星就可以爆發了。

  陳禹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坐在一旁,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隨時準備奪門而逃。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那首詞是別人的,我以為那是你寫的,所以就拿來應急了。”他吭哧吭哧的說道,聲音低得仿佛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你知道的,宗伯伯就喜歡考人了,如果我拿不出像樣的詞作,他又要訓斥我,那樣你臉上也不好看吧?”

  陳瑩面若寒霜,冷得如結了一層冰:“就算是我寫的,你也不能隨意的拿去用,這等文抄公的做派,讓爹爹知道了,非打斷你的手不可。”

  陳禹打了個寒顫,驚恐的看著陳瑩,抖抖索索的道:“不敢了不敢了,姐姐,你可千萬別告訴爹爹,不然我死定了!”

  他健壯高大的身子在凳子上縮成一團,面色發白,顯然被嚇得不輕,他們的父親極為古板,痛恨弄虛作假的人,平時沒少教育兩人,非常嚴厲,陳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爹一個人。

  “現在知道怕了?就算我不說,這詞的主人知道了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盜用他的詞,難道會服氣?”陳瑩道:“欲蓋彌彰,鬧將起來,早晚會露餡。”

  “這個……”陳禹越發的害怕起來,回想起那日晚上,參加知州宴席的恐怕不下數十人,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角色,偏偏自己抄的那首詞有太過精彩,跟後來周朗寫出的《醉落魄》旗鼓相當,僅僅從意境上差了一些而已,宴席上的人都交口稱讚,當場抄了去的也不在少數,現在恐怕早已人所皆知,要想挽回,做不到了。

  他越想越不對,這動靜遲早會被原作者知曉,一旦人家鬧起來,找上門,如何交待?
  別說他爹了,就是宗師道知道了,也是不得了的。

  “姐姐救我,你能寫下那首詞來,想必是認識那作者的,你給我引見引見,或者幫我說說好話,讓他把這詞讓給我吧。”陳禹眼珠子轉了轉,明白這出路就落在姐姐身上了,立刻哀求起來。

  表情說變就變,一個高高壯壯的小夥轉眼間就梨花帶雨般的哭哭戚戚,雖然一滴淚也沒有掉下來,但抹眼皮抽鼻涕撒潑耍賴一樣不落,就差滿地打滾了。

  陳瑩初初還不為所動,但陳禹演技精湛,吃透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脾氣——吃軟不吃硬-——於是扭鬧不休,可憐兮兮的把凳子靠過去,趴在陳瑩身邊嗷嗷叫。

  姐姐一般都是寵愛弟弟的,尤其是只有一個弟弟的時候,陳瑩被鬧得心煩,火氣悄悄的被磨得冒不起來,沒好氣的朝陳禹頭上敲了了爆粟,哼聲道:“我哪裡認識作者,這是我聽來的。”

  陳禹一聽看有門,大喜過望,把腦袋抬起,裝作慘兮兮的樣子道:“沒關系,你在哪裡聽來的,我自己去找他。”

  “這……”陳瑩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大概想起來什麽,火氣騰的再起冒起,略略猶豫半分鍾,猛然站起身,又一個爆粟敲在陳禹頭上。

  “我想不起來了!”她丟下被她在額頭上敲起兩個包的陳禹,起身出門,邊走邊怒道:“我不管了,你自己想辦法吧!”

  出門時把那扇木門帶得飛起,又重重的彈回來,打在門框上,發出一聲巨響,兩個躲在遠處回避姐弟大戰的丫鬟朝這邊探頭探腦。

  陳禹苦著臉,坐在空蕩蕩的屋裡,摸著吃痛的頭,望著陳瑩離去的背影,欲哭無淚:“姐,你不說,我上哪兒找人去啊?”

  ……

  半個多月的時間,眨眼般的過去,這段時間裡,長孫弘如一個瑞福祥義務的小工,天天跑過去,日日守在漿池邊,認真得比冉大器這個掌櫃的都還仔細。

  冉大器的態度,也隨著漿池裡的變化而變化。他本是不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可以真可以弄出前所未有的嶄新紙張來的。

  “吹牛的,這小子瞎吹的。”有時他也站在漿池邊上,看著裡面被大火蒸煮的木片冷笑:“用木頭造紙,聞所未聞,到時候看這小子怎麽收場。”

  工人們這時候也會附和著笑幾聲,他們都是在這裡做了一輩子工的老匠人,對長孫弘的新技術當然沒有聽說過,也沒見識過,不過既然收了長孫弘的一點小錢,幫他照應著火候是應該的,也僅此而已。

  態度是在大概七天之後有了轉變。

  最開始是一個負責給這個池子加柴看火的工人突然發現,池子裡面的木片在經過長時間的蒸煮後,熔入了滿池白色液體中,跟那些同樣融化了的石頭混在一起,變成一池白色的黏黏的液體。

  這跟竹子樹皮用草木灰加石灰煮了兩個月後的樣子很像。

  他慌忙的把其他人叫了過來,連同掌櫃冉大器,眾人圍觀,驚訝萬分。

  “這就是紙漿啊。”一個老匠人用長鐵棍攪拌了一下,帶出一些粘在上面的液體,仔細看了看:“上等紙漿。”

  冉大器沒有說話,是因為震驚的緣故。

  他做了一輩子紙,一看就當然知道,老匠人說得沒錯,這是極為優秀的紙漿,又白又黏,曬出來加工後,必然是賣相極好的紙張。自己的作坊裡面,一次幾個漿池能出一池這等水準的漿就算好的了。

  長孫弘卻一次性的用一個池子就做出來了。

  還只花了七天。

  他扭頭就走,把工坊的門牢牢的關上,吩咐匠人們道:“這裡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否則我割了誰的舌頭!”

  撿到寶了!撿到寶了!撿到寶了!

  他很想朝天上大喊三聲,卻又不敢,唯恐被旁人聽到,傳入對手們的耳朵裡,那就不妙了。

  技術是不外傳的,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誰也不能說。

  於是當天下午長孫弘散學後過來的時候,受到了非常隆重的接待。

  茶泡好,飯備好,連在烈焰熊熊的漿池邊待久後洗臉的涼水都備好了,就差美女丫鬟伺候。

  長孫弘自然知道怎麽回事,笑笑的享受著,也不說客氣話。

  第十二天上頭,漿池起鍋了。

  白色的木漿從溫度高達一百度以上的池子裡撈出來,滾燙的倒入一口口陶製的盆子裡冷卻,白泱泱的看著就舒服,瑞福祥的工人像過節一樣喜形於色,這池紙漿成色極好,做出來的紙絕對可以賣個好價錢,品相一定比狀元箋還好,成本還低,出產又快,絕對的極品。

  “後面的事,就交給你們了,畢竟我是外行,除了製漿,其他都不大懂。”長孫弘用涼水粘了布巾擦拭著被高溫烘烤得發紅的臉,對冉大器說道:“應該能兌現我的承諾,把成本降下來。”

  冉大器樂得幾乎合不攏嘴了,他大力的拍著巴掌,拍到發紅,讓站在一旁的冉璞不由得擔心他會不會因此而受傷。

  “沒問題,沒問題,後面就交給我了,你放心,你放心,這池漿我一定能做出全合州,不!全潼川路最好的紙來!”

  一個老匠人走過來,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紙漿,笑吟吟的道:“東家,這紙做出來,可比我們的狀元箋好太多,按規矩,應該取個新名字,說出去別人聽了,就知道我們瑞福祥有了新貨,日後買賣也能紅火。”

  冉大器樂呵呵的把巴掌停下來,大方的伸手向長孫弘道:“這是長孫小哥的功勞,要取名字,就應該由他來。”

  滿作坊的人都圍過來,鼓掌歡呼。

  一雙雙熱切的目光中,長孫弘顯然有些準備不足,他摸著腦袋的思量了一下,抬起頭來,笑著說:“這紙如果比狀元箋還好,那就要取個更響亮的名字,方顯出類拔萃,不如就叫……賽文魁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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