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守門人

  相比研究所人員餐廳的食物，監獄內的則是低了一個檔次。

  但對於經常煮麵和泡麵來解決溫飽的白曜來說，這些肉泥和蔬菜已經算是難得的美味了。

  宋仁擺弄著餐具，隨口詢問，“我通過監控看你一下午都在圖書室，你很想了解這邊的情況？”

  “嗯，對我而言，這邊就是完全的未知，只有多知曉一些情報，才能避免死亡。”白曜一本正經回答。

  “那你可就多慮了，待在魔方內，聯邦和財團的人不敢進來。”宋仁掃視一眼附近的囚犯，後者趕忙低下腦袋，“囚犯們也不敢襲擊你。”

  這話倒是事實，可白曜終歸要回到地球，那邊並非絕對安全，兩界的人在到處尋找穿越者。

  他迫切想要獲得力量，狀似思索著道：
  “我現在通過了命運之門的考驗，能否注射基因藥劑來強化自身？”

  “你長的沒我帥，想得還挺美。”宋仁喝了口肉湯，笑眯眯解釋，“繼承‘命蛇’一脈的傳承前，必須是普通人，基因藥劑會改變你的DNA，造成傳承失敗。”

  他側頭看向沉穩的中年男人，“對吧老師？”

  林知巳輕放餐具，點了點頭表述：

  “雖然基因藥劑對實力提升很快，只要忍受得住改造基因時的痛苦，或許一天就能從普通人成為不弱的強者，但這東西上限太低，也被稱之為‘竊神藥劑’。”

  “聯邦高層美名其曰是盜竊神靈的基因來對人類進行改造完善，實則，就是抓一些無序之地的野獸來抽取基因研究，與人類融合，某種意義來講，注射過基因藥劑的人類，不能算是真正的人類了。”

  白曜若有所思地頷首，這就代表，他走上非凡者之路前，最好不要去注射基因藥劑，否則將自己弄成非人類的存在，會對傳承造成影響。

  “說起聯邦，這次我在22號城市裡遇見過古樂神。”宋仁突兀道。

  安靜吃晚餐的雲葉音抬起頭，表情肅穆低語：
  “他來22號城市做什麽？”

  宋仁聳肩，“誰知道，那小子不按常理出牌，看不透。”

  白曜還是首次見提及一個人的時候，雲葉音變得嚴肅起來，頓時來了興致，低聲問道：“這個古樂神是誰啊？聯邦的掌權者？”

  “怎麽說呢，他爹很厲害，他的話……”宋仁腦海快速組織語言，“就好比，你想想，你什麽都有了，對吧？金錢、權勢、教育，你老爹打個響指，核武器就能消滅世上一半的人類，但你卻心說，‘靠，愛誰誰，老子不玩’，然後就跑去做什麽？去特麽開社團！搶地盤！斷絕了與家人的聯系，裝上幾塊仿真皮，就覺得自己是老大，圖什麽呢？”

  一聽，白曜認真說道：“我覺得他這種人是想組建自己的勢力，然後滅爸。”

  滅爸？

  雲葉音與宋仁面面相覷，嘴角抽了一下，古樂神的老爹可是聯邦最高統治者，想要滅爸？一萬個古樂神都不夠資格！

  白曜也就開個玩笑，可看樣子兩人好像當真了。

  他輕咳兩聲，斟酌著補充，“其實我認為，人只會追求沒有的東西，如果他一出生就什麽都有，反而會覺得這一切沒什麽意思，就會想著放棄，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做想做的事情。”

  “也許吧，反正這種從小就站在世界頂端的人物，接受的教育和我們不一樣。”宋仁吃完晚餐，後仰翹著腿。

  教育這種東西決定著一個人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

  新世界如今的時代，只有還算富裕的家庭有錢送孩子去讀書，能讀到大學的人，佔據總人口的百分之五不到，也就是在這種教育惡劣的環境下，財團才可以更輕松控制社會，控制思想，達到地位穩固。

  很多不服從、不想受到財團欺壓、或者窮途末路的人，選擇帶著家人離開了城市，在危險的無序之地求生。

  白曜快速解決晚餐，試探道：“雲姐，你能否教我黑客技術？”

  既然成為了自己人，那稱呼方面，他覺得稍微隨和親近些比較好。

  事實證明，雲葉音並沒有反感他對自己的稱呼，將鬢角垂落發絲撩到耳背，搖搖頭，“黑客技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你目前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學習，以後有時間我教你。”

  更重要的東西？

  白曜下意識轉向中年男人，心想難道是要傳承非凡之力給我？

  休息片刻，林知巳瞥了眼穹頂攝像頭，起身道，“跟我來。”

  怔了一下，白曜趕忙跟上，雲葉音與宋仁則坐在餐廳不為所動。

  一路無言來到室內，林知巳朝著少年意味深長一笑，右手按住放置金屬卡牌的桌面，一用力，整張桌子往下凹陷，與地面平齊。

  霎時，魔方內部產生連鎖反應，每條通道都被金屬閘門隔離，一個個房間無規則轉動起來，打亂，重組，仿佛真的魔方一樣。

  ……

  聯邦情報部門，正在邊吃水煮麵邊監視22號魔方的工作人員瞪眼盯著監控畫面。

  萬米高空，數千架無人機圍繞魔方外部，這個暗紫色的正方體懸浮著，表面突地裂開紋路，由慢到快轉動。

  手中的碗一扔，工作人員慌忙拾起通訊器匯報，“這裡是A1情報部門，22號魔方有變！重複一遍，22號魔方有變！”

  幾十秒後，合金門開啟，一群身穿作戰服，肩膀掛著徽章，職位一看就很高的人衝向監視器前。

  為首中年男人氣勢雄厚，嗓音粗獷道：“愣著做什麽！給老子將畫面放大，聯系白氏和蘇氏的家夥，讓他們派人進去勘察！”

  “報告！白氏的人聯系不上，蘇氏拒絕派人進入。”

  “報告！魔方監獄的監控被入侵了。”

  “報告！無法與002號臥底取得聯系。”

  “報告！未知磁場干擾了無人機拍攝。”

  ……

  一個接一個壞消息匯報到中年男人耳邊，氣得他破口大罵，“該死的雲葉音，三天兩頭就來入侵我聯邦的系統。”

  “還有你們，簡直是廢物，對方想怎麽入侵就怎麽入侵，聯邦養你們有什麽用！我給你們三分鍾，要是監控還無法恢復，就給老子滾！”

  許多年前，魔方出現過一次類似的變化，當時震驚了聯邦所有高層管理者，立刻就派人潛伏而入。

  結局嘛，不言而喻，沒有誰活著出來。

  曾經就有掌權者懷疑，魔方變化跟起源會傳承相關。

  事過多年，魔方再一次變化，整個聯邦、包括七大財團、逐夢會、化妝舞會，全都緊張了起來。

  ……

  過了一陣，22號魔方外部和內部停止了轉動。

  待在室內的白曜沒感覺有什麽異樣，也就金屬牆壁和地面在輕微震動著，隨後恢復了平靜。

  林知巳轉身，右手食指滑過牆體，原本毫無縫隙的金屬出現裂縫，暗門打開，漆黑空間映入眼簾，“跟我來。”

  白曜步履沉穩地跟隨而入，身後暗門關閉，世界一片漆黑。

  等待幾秒，一盞接著一盞古老煤油燈亮起焰火，帶來清晰可見度。

  “嘶！這是……”白曜倒吸一口冷氣，難以言喻內心的驚駭。

  空曠室內，一扇布滿歲月磨蝕痕跡的石門巍然屹立中心處，這扇門高約六七米，寬約三四米，暗紅色，門上有九個凹槽。

  走近細看，那種無形的壓迫，那種神聖的氣息，那種不可褻瀆的感覺湧上心頭，以至於白曜呼吸變得急促，止步於五米外。

  林知巳伸手輕撫石門，面目沉重，出聲問道：
  “你認為，魔方是什麽？”

  竭力控制情緒，種種念頭颶風般繚繞腦海，白曜鄭重道：

  “監獄，亦是起源會的根基。”

  林知巳搖頭，“魔方不是監獄，也不是我們組織的根基，而是初代會長製造的封印，為了封印這扇門。”

  “九脈傳承，每一脈的人要看守魔方十二年，如今，我看守了十一年。”

  白曜一愣，苦笑追問，“您不會是因為任務要到期了，然後找我來續上吧？”

  “就你？”林知巳視線投向少年，啞然失笑，“你還差遠了，魔方交給你來看守，你擋得住聯邦和財團的人？況且，這不是任務，是職責！”

  “你將會成為我‘命蛇’一脈傳承者，未來甚至可能成為起源會的會長，有些事情我要先告訴你。”

  起源會的會長！

  白曜目光呆滯，良久才緩過神，猛地雙膝跪地，目光堅定，喊了一聲，“老師。”

  嚴肅的表情變得溫和，林知巳笑道：“起來吧，我這一脈沒太多規矩，只有一點——不忘初心，不忘組織。”

  “我們是守護這個世界的守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