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詭異的病症

  9點17分，白曜吃完一份稍微黑暗料理的早餐，便匆忙跑去之前的飛行器改造室。

  這次去藍海之城，一是想找小女孩穆爾聊一聊關於預言畫的事，二是想要到處走走，深入了解新世界的人文和風情。

  畢竟，第五次穿越到這邊，他就外出過一天，要說不對新世界的科技與社會好奇，那完全不可能，每當回到舊世界，他只能通過手機看新聞，但是文字和親身體驗屬於截然不同的感受。

  踱步合金門邊，身份驗證，氣壓聲響起，門朝著四邊收縮，科技感十足，凌亂的機械零件映入眼簾，角落堆積了各種替換芯片和飛行器外殼，包括武器。

  宋仁從左側羽翼後探出腦袋，看了眼少年，“等一會，我將側翼的機槍改造成納米炮彈，減輕飛行器重量的同時，速度和威力都能提升。”

  “你還懂飛行器安裝？”白曜走過去細看，各種細小零件複雜繁瑣。

  宋仁自詡一笑，“我這種天才，只要想學，就沒有學不會的東西，雲姐喜歡黑客技術，我的愛好較多，機械組裝和改造算是一種，你不覺得，這東西是男人的浪漫？”

  “你想想，開著自己改造的飛行器，馳騁蔚藍天空，那感覺，就像是征服了全世界！”

  白曜順著對方言語遐想了一番，沒多少征服全世界的感受。

  安靜等待，不一會，合金門開啟，黑發扎著高馬尾辮，一襲米白色連衣裙，左手挎著不知名品牌的包，右手手腕戴著的紫水晶銀鏈吊墜的雲葉音緩步而入，莞爾開口道：

  “我要跟你們去藍海之城一趟。”

  “你也要去？”白曜和宋仁異口同聲反問。

  雲葉音走到飛行器艙門前，口吻愉悅言述：
  “我差不多兩年沒有離開過魔方，想去逛街買些衣服，至於安保和監控方面，金會代替我運營好，老師同意了。”

  “又買衣服？”宋仁無語，邊安裝納米武器邊吐槽，“你衣服還少嗎？每個月聯邦都會給你送來十套最新款的衣服，根本就穿不完！”

  半隻腳踏入艙門內的雲葉音駐足，哼唧道：

  “你懂什麽，自己逛街買的衣服，和別人送的衣服，屬於兩種意義。”

  白曜看著吃癟的宋仁，心想，雖然世界不同，但女人愛逛街的天性似乎沒多少區別，嗯，衣服永遠買不夠。

  武器安裝完成，兩人也進入飛行器，設定目的地，其余都是全自動操控，無需多慮。

  金屬地板往兩邊敞開，飛行器迅速墜落，來到魔方外，附近全是無人機，24小時監視魔方變化。

  全息投影開啟，白曜瞭望遠處城市和海洋，心中泛起點點漣漪。

  這就是新世界白天的樣貌。

  他側目，“雲姐，你們平時都待在魔方，也沒工作，收入來源是什麽？全靠起源會的家底？”

  沒等雲葉音開口，宋仁搶先一步說道：
  “你想多了少年，能動用起源會家底的人也就老師，我們可沒資格，不過嘛，等你以後繼承會長之位，記隨便給我一點錢，我不貪財，給個十億就行，存著養老。”

  我靠，十億！你怎麽不去搶……對於白曜而言，別說十億，十萬都沒見過，至於說未來，那還很遙遠，他可不敢現在就想起源會的家底。

  雲葉音優雅端莊坐著，撩了撩鬢角發絲，溫和笑道：
  “要錢還不簡單，打電話給聯邦，要多少，就叫他們轉多少來，不轉的話，我就入侵聯邦系統玩玩。”

  白曜瞪大眼睛，憋了半天，豎起大拇指，“厲害！”

  “那為何不直接入侵聯邦，將錢轉到自己的帳戶上？”

  雙手擺放膝蓋，雲葉音義正言辭地講述，“小曜，我們是合法的市民，盜竊聯邦的錢，和聯邦主動轉錢來，這是兩種性質，你可別學宋仁，明明就是個小偷，非要說自己是大盜。”

  “如果你需要這邊的錢，雲姐可以給你，但不會給你太多，男人要靠自己去賺錢，不能吃軟飯，懂嗎？”

  白曜點頭，“懂了雲姐，簡而言之，我們和宋仁不一樣。”

  宋仁：“？？？”

  這話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他真想大聲澄清：我是大盜！劫富濟貧的大盜，不是低端的小偷！我們不一樣！
  宋仁側頭看了看瞪著自己的雲葉音，將這句話咽了回去，惹不起。

  幾分鍾後，光學迷彩狀態下的飛行器進入藍海之城，來到第三區的廢棄橋梁下。

  雲葉音從挎包內拿出銀白色特殊圖案的面具，以及一張黑卡，遞給白曜道：
  “這是我給你編輯的市民身份，姓名，百目羽，性別，男，出生日期，2060年7月17日，如果在城內要進行身份驗證，你就出示這張黑卡，面具你也戴著，預防遇見熟人，等一下……”

  說著，她又拿出一小瓶精致的噴霧，對著少年的頭髮就打理，將左側和前額一些發絲染色，弄成銀白和黑色交織，看起來非常帥氣。

  宋仁不爽地追問，“雲姐，我呢？你可不能偏袒！”

  “虛假的身份你有十幾個，外貌改變你也是老手了，自，己，弄。”雲葉音可不吃他這一套。

  打理好白曜，她有改變了一下自己的秀發顏色、衣服穿搭，同樣戴好一副半遮臉的特殊圖紋面具。

  百目羽？我名字的拆分……果然，人在江湖飄，哪能沒小號……白曜拾起面具戴上，並不覺得這樣會吸引人，之前來這座城市，他就發現市民們大部分改造過肢體，有的人甚至在全身鍍了一層仿真皮，看著就像是機器人，戴個面具，染個發，反而顯得不起眼。

  他對著投影的鏡子審視幾秒，嘴角上揚道：
  “這樣來看，我們就仿佛是一個組合，帥氣鄙人組合。”

  反應極快的雲葉音倏地表示，“那我是帥氣。”

  “我是組合。”白曜含笑。

  “我……”宋仁張嘴，欲言又止，“好啊，你小子學壞了，還懂得挖坑給我跳。”

  “有嗎？”白曜一臉天真茫然。

  “行了。”雲葉音看了看眼時間，“我要去一區最大的‘珍珠商城’，你們呢？”

  收斂笑容，白曜回答，“我要去七區的孤兒院。”

  “我也要去孤兒院。”宋仁換了一件酒紅色燕尾服，戴上面具和同色禮帽，轉變紳士風度，“前段時間我答應趙院長，給孤兒院捐款二十萬，趁著這次出來，先去將事情處理了。”

  他可不像雲葉音，沒錢就打電話威脅聯邦轉帳，他的每一分錢，都是靠長年累月攢下來的。

  “那就晚點見，難得出來，晚上我們去吃大餐，我請客，到時候給你們發定位。”雲葉音提起挎包，轉身，揮手就走，特別灑脫。

  宋仁檢查一遍飛行器性能，確保沒有問題後，“我們也走吧。”

  來到高速路口，兩人叫停一輛出租車，趕往第七區。

  車窗外的風景如同走馬燈快速閃過，白曜看著街邊全息投影的各種廣告，看著忙碌工作中的人群，看著小巷口骨瘦如柴的孩童，看著一位身穿華貴衣服的人隨便扔下一塊麵包，踩兩下，走開後，一群孩童蜂擁衝上去爭奪髒兮兮的麵包。

  他棕色眼眸波動，出聲低語：

  “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影子、有黑暗，我多少能明白為何有的市民寧願去無序之地當流浪者，也不想在城市裡當財閥工具人的心情。”

  宋仁拿起車內香煙嗅了一下，“這就是聯邦和財閥管轄的社會，這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即便如此，每天從各地來到藍海之城的人都會過千，能夠生存下來的家夥一半都不到。”

  “那為什麽還要來？”白曜蹙眉問道。

  放下手中香煙，宋仁諷刺的一笑，“為什麽要來？很簡單啊，都想在地下世界混出名堂，當個黑手老大，社團團長或者街頭武士，這個世界，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只可惜，人怕出名豬怕壯，那些在地下世界活得越過癮的人，越短命，說不定每天醒來，你身邊的女人就拿槍對準你，把你天靈蓋給掀了。”

  他拍了拍少年肩膀，“記住，萬丈懸崖終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測，財閥的老狐狸很多，排在他們心裡第一位的，永遠是利益，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識藍海之城最黑暗的一面。”

  過了一陣，出租車抵達第七區的平民街，宋仁付錢，帶著白曜走向破舊的別墅。

  鏤空鐵門內，寬敞庭院雜草茂盛，卻沒有人。

  推來鐵門，他們踱步別墅門前，按響門鈴，等待十幾秒，一位中年婦女拉開門，露出驚喜笑容，“你來了小宋，還有你是.小宋表弟？”

  染了發，帶著面具，她一時沒認出白曜來。

  宋仁摘下禮帽，“張阿姨，上次我和院長談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這次是專門來給孤兒院……”

  話語未完，屋內響起腳步聲，原本在學習寫字的十幾名孩子，紛紛跑出來，一個個激動地撲向宋仁。

  “宋哥哥！安安好想你！”

  “哥哥，上次你教我的數學算法我全部學會了，我還教弟弟妹妹算數。”

  “小武，你別推我，我要哥哥抱抱，舉高高。”

  這是孩子緣爆棚啊！白曜被擠到一旁，只能默默看著。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這一刻宋仁露出的笑容是最淳樸的笑容，真的很耀眼。

  宋仁一時半會肯定擺脫不掉孩子們，白曜半側身望向樸素的中年婦女，禮貌道：
  “張阿姨，穆爾在嗎？我想看一看她。”

  提及穆爾，張阿姨表情微變，眼神擔憂，長歎一聲，“兩天前，她突然發高燒，昏迷過去，我和院長嚇壞了，趕忙請來醫生看病，結果醫生說只是小感冒，吃點藥睡一覺就好。”

  “可吃了藥後，這都兩天了，她還是處於昏迷狀態，昨晚醫生來看過，表示無能為力，沒遇到過這種怪病，穆爾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就是醒不過來，我們只能弄一些流水食物喂她。”

  身體機能正常，就是昏迷不起？白曜目光沉凝，“那為何不送去醫院檢查？”

  “唉~”張阿姨搖頭，“你也知道，我們孤兒院沒錢，請不來好的醫生，而穆爾沒有合法的市民身份證，送去醫院，會被聯邦的人當作入侵者抓起來，後果很嚴重。”

  白曜豁然明悟，並非張阿姨不想送穆爾去醫院，沒有合法身份證，送去醫院，就等同於送入監獄，聯邦對不合法市民的處理非常殘忍。

  “我能去看一看她嗎？”

  張阿姨猶豫兩秒，“那你自己去吧，就在最裡面的房間，盡量小聲點。”

  “嗯”了一聲，白曜擠進人群，對著宋仁點頭，就直接去往裡間。

  握住門把手，扭動，推開，淺藍色窗簾遮住了光線，讓室內顯得比較昏暗，一把椅子，一副畫板，一堆顏料堆積在窗戶邊，角落的鐵架床上，一個金發凌亂的小女孩閉著眼睛在休息，那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臉蛋，就和陶瓷娃娃一樣美麗。

  輕手輕腳關門，白曜走到床鋪邊，蹲下，伸手將小女孩遮住眼角的發絲撩開，手背接觸額頭。

  溫度正常，沒有發熱和感冒的症狀……

  白曜也不是醫生，只能通過在舊世界的經驗來判斷病狀。

  “你倒地得了什麽病？”

  靜靜待在小女孩身邊，白曜莫名覺得對方有一些親切感，“快點好起來吧，我還答應要給你買新的畫板，給你買最貴的。”

  自言自語幾句，他起身，準備離開房間時，眼角余光瞄到窗戶邊畫板上的畫紙。

  走近細看，這是一副很抽象的畫作，金黃和銀白線條交織成一個圓圈，圓圈左側是密密麻麻的紅點，圓圈右側是一個白點。

  預言畫？白曜腦海下意識浮現這三個字。

  他拾起畫紙端詳，畫紙後面還有一張，背景特別亂，由紅、藍、黃、紫、青等顏色填充，一只看不出是動物，還是人的東西，手持一把劍，大概是劍。

  沉思好半天，白曜將兩張畫紙折疊揣兜，快速想著有什麽地方、人物、事件能夠和畫的內容相對應，結果一無所獲。

  “穆爾啊穆爾，你這畫畫的功底有待高，就算知曉是預言內容，但我一點也看懂你在畫些什麽。”

  “不愧是，專業的靈魂畫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