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十四劍
  林余低頭看向那個大老板，大老板是個有點胖的男子，身材臃腫。 
  而在林余看向那個男子的時候，男子也正看向他，眼神中有著乞求。 
  燕十三眼睛平靜地看著林余，說道，“放心，這人作惡多端，是該殺之人，不用手下留情。” 
  林余無話可說，因為他覺得燕十三說得很有道理，一柄從未見血的劍，到拿起時，能夠知道足以殺人嗎？

  畢竟，敵人可不會跟你準備的時間。 
  燕十三的感知很敏銳，之前林余雖然知道那些人作惡多端死有余辜，但見到這樣的場景不免有些恍惚，但就這一絲恍惚卻是被燕十三察覺了。 
  戰鬥之中，分神是大忌，對敵人動惻隱之心，那就是在自尋死路，燕十三看出林余雖然學劍之心足夠，但卻真是的沒殺過人，他的劍依然是白的。 
  可是一個足夠強的劍客，他的劍下怎麽可能沒有一絲亡魂。 
  遇到該殺之人，以殺止殺，方是生存之道。

  燕十三的劍下就已死者無數。

  他如是，謝曉峰如是。 
  他理解林余這種感受，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難免會有些失神，或者動惻隱之心，這個過程無論是誰都要經歷。

  雖然他不清楚林余學劍想救誰，但他看得出他有殺氣，他要殺人。

  早，總比晚好。 
  所以他才讓林余出手，也必須出手。 
  他明白，林余也自然明白，他知道這算是燕十三的一個考驗，也是自己面對的一個考驗。

  所以他的劍離開了劍鞘，刺向了那被燕十三擊倒在地的男子。 
  因為知道這一劍是為了奪去別人性命，所以林余的這一劍並不是那麽好看，奪命十三劍的劍招被使得歪歪扭扭，漏洞百出。 
  一劍刺出，卻是刺偏了，沒有刺中心臟一擊斃命，而讓那大老板痛得大聲慘叫，哀嚎不已。 
  自古以來，殺人並不難，難的是那殺人的第一個念頭，第一個動作，第一劍，那才是打開劍客的大門。 
  林余忍住了耳邊的慘叫，深吸了一口氣，再度一劍刺出，這一劍很穩，也很端正。 
  這下，燕十三有些滿意了。 
  曉月樓的大老板已死，這個消息也被燕十三告知了出去，頓時滿城歡悅，如同過年過節一般，放起了鞭炮。 
  而看著那些村民衷心感謝，林余似乎明白了什麽。 
  燕十三不喜歡熱鬧的場景，林余也不喜歡，所以他們脫離了村民的歡呼，和慶祝，只是來到百花林的最高處，看著那滿城煙花，如星燦爛。 
  第一次殺人，那劍鋒刺入心臟，入肉的聲音讓林余有些不適，但這會林余已經緩了過來。 
  林余明白，他如今走上了這條路，無論是在三少爺的劍的世界，還是在其他的世界。 
  他的劍，就永遠不可能是白的。 
  有了林余的介入，化名阿吉的謝曉峰沒有跟燕十三更多的接觸，燕十三還未知道阿吉的真正身份。 
  林余也沒有提前讓燕十三知道的想法，因為根據劇情，這一天肯定會來的。 
  如此幾天，林余都是身在百花林，跟著燕十三學習奪命十三劍。 
  燕十三果然不愧是位絕世劍客，所有劍招都是了然於心，面對林余的錯誤往往是一針見血，有著這神一般的助力，林余的劍術突飛猛進，與之前的自己有著天壤之別。 
  拿燕十三的話來說，已經有了他五六分的劍意。 
  而之後更是直接與燕十三對戰，有這樣的絕世劍客做陪練，這樣的機會很是稀少，林余也不知道萬界碑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召他離開，自然也是全力以赴，像海綿一般汲取著知識。 
  一個星期之後，奪命十三劍所有的劍招他已了然於心，剩下的就只能依靠悟性和天賦了。 
  “我十歲練劍，悟劍道於十三，二十歲熟讀天下劍譜，縱橫江湖，未逢敵手，江湖都知道我的奪命十三劍，卻不知道我已經悟出了第十四種變化。” 
  一日，在林余溫習劍招之後，燕十三卻是帶著他來到了一條河邊，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第十四劍？”
  林余是真的驚了，他不是驚訝於奪命十三劍之後還有第十四劍，因為他知道奪命十三劍不會止步於第十四劍，還有第十五劍。 
  他只是驚訝於燕十三此時已經悟出了第十四劍，而此時，似乎還打算傳授於他。 
  燕十三隻道是林余驚訝於奪命十三劍還有一劍，並沒有想到其他，點點頭說道，“不錯，第十四劍，我命不久矣，這幾日該放下的也該放下，恍若未覺，我這喝酒醉飲之間竟然無意中達到了傳說中那種無我的意境，而悟出了這第十四劍，只是有點可惜，若謝曉峰在世，我定要讓他領教一番。” 
  “我現在就教你那第十四劍，此劍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忘其形，取其神，等會我會施展一遍，你只需要記住那一絲神韻即可。” 
  說罷，燕十三卻是從林間摘了根樹枝，走到河邊，閉上雙目，仿佛在聽水的流動，又仿佛在聽風的聲音。 
  倏然間，他的雙眼睜開，氣勢頓時變了，就像拔出了皮鞘的劍，就像黎明第一道劃破長空的光，耀眼地讓人無法直視。 
  就在這時，他手上的木棍輕飄飄地刺了出去。 
  木棍是圓的，有些彎，還帶著幾片枯葉，似乎看起來有些可笑。 
  但林余此時卻無法笑出來，因為那根木棍在他的眼中已經變成了一柄劍，一柄足以劃破長空的劍。 
  燕十三一劍刺出，後面更是綿綿不絕，輕描淡寫地又在一瞬間連續刺出十二劍。 
  劍法本來就是輕靈流動的，就像是河水一般，可是這十三劍刺出後，他身前的河面上卻仿佛忽然有了殺氣，天地間仿佛有了殺氣。 
  第十三劍刺出後，所有變化已經揮出，似乎到了巔峰。

  然而在這時，燕十三又刺出了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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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