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自家人挖自家墳
聽羅四海話裡的意思,腳底下這軟綿綿的東西似乎大有來頭。當下我便問道:“你說這東西是菌類?”
羅四海點點頭,解釋道:“這叫冰夷菌,又叫馮夷菌,是一種吸水性極強的菌類。在春秋時期的墓葬裡有在墓室裡種植這種菌類防潮的先例。不過也僅僅存在了不到百年,從那以後這種菌類便絕種了,後來出土的各個朝代的墓裡再沒有發現過冰夷菌。”
我有些不明白,這裡只不過是一個甬道而已,就算真的要防潮,也應當把冰夷菌種在墓裡才對。
董胖子和田七大叔也跟了上來,田七大叔似乎也認得腳底下的東西,顯得很是驚奇:“真是沒想到,看來這倒是與我的猜測應和了。”
董胖子笑眯眯的問道:“師父,您老人家這是看出了什麽嗎?”
田七大叔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滿地說道:“你師父我很老嗎?”
董胖子見拍馬屁不成,趕緊解釋:“不老不老,您一點都不老,就您這身板和氣質,比我們這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還要好上不上呢。”
田七大叔哼了一聲,不再和他抬杠,轉而看著我問道:“小子,你有沒有發現這甬道有什麽不對頭的地方?”
我打著手電四下照了照,除了腳底下這種軟綿綿的菌類,似乎在沒有什麽異樣了。
見我一臉茫然,田七大叔伸手在甬道牆壁上抹了一把,細看之下才發現他的手上沾著很多細密的青色粉末。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在牆壁上摸了一下,隨後用手指頭撚了撚,這粉末很滑,也不知是用什麽研磨的。
田七大叔笑了笑,隨後說道:“你聞一聞這是什麽味道?”
我將粘著粉末的手指放在鼻子下面輕輕一嗅,一股淡淡的腥味竄進了我的鼻子裡。不過這腥味聞著卻又與平常聞到的血腥味不同,僅是那麽一嗅,我便感覺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
見我還是不明白,田七大叔這才解釋道:“這叫做火蝠灰,是用一種XZ特有的高原火蝠烘焙碾磨而成,作用和石灰差不多,都是用來保持乾燥的,不過效果要比石灰好上百倍。”
董胖子插嘴問道:“師父,不對吧,我記得通爺以前跟我說起過火蝠灰,用火蝠灰乾燥是明末清初的時候才有的法子,到了民國就已經失傳了,桑吉難不成活到那時候才死的嗎?”
田七大叔搖了搖頭,拍了拍手,將手上的火蝠灰拍乾淨了,這才繼續說道:“唐武宗到明末有將近一千年的歷史,就算是桑吉用了養陰之術也不可能活這麽久。唯一的可能就是這甬道為後人所開。”
後人開甬道?難不成是為了盜墓?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盜墓賊開盜洞會這麽大費周章的往裡面種植冰夷菌,還往牆上抹火蝠灰嗎?這盜墓賊也太講究了吧,要說倒鬥的裡面最講究的除了盜墓四大家族就剩下褚家了,難不成是他們其中一派乾的?”
褚博聽到了我的話,當即扭過頭來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我們褚家沒有進過這裡,要不然我也不用花這麽大的代價再下來一次。”
他說的倒也有些道理,那麽除了褚家,就只剩下盜墓界的三大家族了。
我正胡亂瞎猜的時候,田七大叔打斷了我的思路:“別廢心思了,告訴你們吧,這甬道八成是桑吉的後人開出來的。”
我一聽,當即便感覺不可思議:“不會吧?你是說有人盜自己家老祖宗的墳?”
田七大叔笑了一聲,隨後喃喃道:“自己家的東西,能叫盜嗎?頂多算是拿。”
“那桑吉的後人下墓到底是為了什麽?”我追問道。
田七大叔皺起眉頭稍加思考,隨後自顧自的點點頭,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為了那本記載養陰之術的古書。”
經田七大叔這麽一說,我也有些明白了。養陰之術本就是桑吉所創,後來這種秘術被他帶進了墳墓,後來又怎麽會出現在千裡之外的草原部落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進到墓裡將那本書拿了出來!
董胖子突然搖了搖頭:“不對啊師父,就算是桑吉的後人從墓裡把書拿了出來,為什麽自己不用,而是將它舍棄了呢?”
田七大叔敲了一下董胖子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咬著牙說道:“你還真是沒有記性,你忘了當初在陰山的時候師父我說過的話了嗎?要施養陰之術,需要五種命格的人,而這其中就有自己的親兒子!”
我恍然大悟了:“桑吉的後人世代單傳,自然不會狠心舍棄這獨一脈,所以就放棄了養陰之術!”
田七大叔點點頭:“你小子倒是機靈,只可惜你不是學習風水堪輿的料,你我也沒有師徒緣分。要不然我還真想把他甩了,收你做發丘中郎將的傳人呢。”
說完,田七大叔繞過我們,徑直去趕褚博了。
大概是被田七大叔訓斥了太多次,加上他天生一副厚臉皮,此時的董胖子臉上看不到一絲羞愧。
他撓了撓頭,皺著眉頭問我:“小夏哥,我怎麽還有點不明白呢。這甬道是桑吉後人開出來的,東西取出來之後把洞填上不就得了,為什麽又要花這麽一番功夫,又是種蘑菇又是抹石灰的,難不成是想時常下去墓裡住上一陣子?”
我歎了口氣,笑道:“胖子,你要說自己是發丘中郎將恐怕真沒人相信,這問題連我這個門外漢都知道,你會不清楚?”
董胖子愣愣的點了點頭,隨後憨笑一聲:“小夏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我師父那頂多算是個掛名師徒,我當初可完全是衝著那塊金牌子才拜他的。”
我苦笑一聲,心想田七大叔這一回可能真看走眼了,董胖子興許也不是那塊料,發丘中郎將的招牌交到胖子的手裡遲早得砸了。
不過既然董胖子問了,我倒也不打算藏著掖著,又擠兌了他幾句,這才跟他解釋了其中的門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