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天下之師？

  “你來了，太好了，過來幫我看看到底是用這種類似蘆葦的東西，還是用處理過的動物腸子比較好？”孫思邈見了李川就拉著他往裡走。

  他的房間差不多就是一個小型的實驗室，裡面充斥著各種用品和藥物。

  孫思邈拿著一根也不知道是什麽的管子塞進了李川手裡，道：“你感覺一下，用這個來輸血怎麽樣？我試過，雖然有點小瑕疵，但卻是可以克服的，就是用個幾次就會損毀，得多製些新的來備用。”

  李川一頭黑線，輸血的東西還想著多次使用？這是怕死得慢？！
  “輸血是一次性的，不然血液都混在一起，會有凝血反應，更何況通過血液傳染的疾病更多，你多次使用，這些人裡只要有一個有病，那其他人就都跑不了，不能這麽乾，對患者不好。”李川說得算是柔和的了，畢竟孫思邈不明白這個道理。

  若是現代的醫生敢這麽乾，那就是草菅人命！被人罵死也不冤。

  “這樣的嗎？那還真是需要注意了。”孫思邈正色起來。

  對於醫學上的事情，他從來都很嚴謹。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種也可以用了。”孫思邈從旁邊又拿來一種像是蘆葦管子一般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曬乾的，有些韌性，但是經常彎折也很容易破損。

  “針頭有點麻煩，只能用這種植物的尖刺，我給它起名叫針球。”孫思邈從旁邊搬來一盤綠色的植物，成球狀，但上面的針卻並不多，跟仙人球不一樣。

  李川托著下巴，為什麽他沒見過這種植物？難道是在歷史的長河中滅絕了？！

  “還，挺實用。”李川給了一個中肯的評價，畢竟嘛，其實這個綠球長得還挺醜。

  就像是半禿不禿的仙人球，而且顏色還沒有那麽翠綠，整棵植物都散發著一種很頹的氣息。

  如果比喻成人的話，那大概就是中年禿頂大叔。

  孫思邈笑得一臉滿足，道：“知道怎麽用就行了，這些東西能夠拯救不知道多少士兵。”

  “得血型一樣才行。”李川不忘提醒。

  孫思邈點點頭，他記得這一點。

  “既然你都來了，就來幫我翻譯一下這本書裡都寫了什麽。”孫思邈拿出最初李川送給他的那本大部頭。

  他一直在忙著，倒是沒時間來研究這書裡都寫了些什麽，現在有空研究了，卻發現自己看不懂。

  李川：“……”所以說，他找到了翻譯，可是自己還是逃不過當翻譯的命？

  “對了，許大人是不是也認得這些字？不如一起來翻譯一下？”孫思邈沒理李川那不情願的表情，反而對許敬宗提出邀請。

  那本書太厚了，讓李川一個人翻譯是不現實的。

  許敬宗沉默了半晌，心裡做下決定，決然的搖頭道：“不了，我還要去為那些道士講封神榜，實在沒空。”

  “這樣啊，真是太遺憾了。”孫思邈滿臉可惜。

  許敬宗：“……”不，一點也不遺憾！
  他也不說話，立刻轉身就走，絕不拖泥帶水。

  李川就這麽看著許敬宗走出了他的視線，然後自己被孫思邈抓到，幫他翻譯大部頭。

  天知道，這醫書裡面有些字他也不認識啊，特別是涉及到一些藥材名字和成份的時候。

  許敬宗又講了兩個章節，最後在眾道士們勉強克制的目光中，倉皇跑走，當他找到李川的時候，就發現這家夥過得更加淒慘。

  口述翻譯的同時，還得自己翻字典查生僻字，最後還得解答孫思邈的疑問，李川隻感覺自己被掏空。

  特別是孫思邈的問題，都是醫學專業的，他哪裡會懂啊。

  只能到處翻書尋找答案，有些能找到，有些找不到，孫思邈就讓他記下來，回去慢慢找，然後下次來的時候，再告訴他。

  好麽，和著他又給自己攬了一份活。

  “我決定下個月就開始辦學堂，你來當講師吧。”李川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實在是太缺翻譯了。

  “講師？”許敬宗木著臉，他現在有些懷疑李世民把他放在李川身邊的真正用意了。

  真的是讓他來學東西的？而不是專門打磨他的棱角的？哦，不對，應該說是消磨他的意志。

  他現在都快對做官失去興趣了，覺得每天在家裡逗逗鳥，訓訓兒子，教教孫子也挺好的。

  “對，就教他們簡體字，然後我再找一個人來教數學，對，就那個王孝通，接著嘛，音樂美術啥的就算了，體育課還是要有的，畢竟不鍛煉身體不行，至於其他的，就得我上了！”李川一臉的大義凜然，仿佛要為什麽高尚的事業而獻身一般。

  教書育人確實是高尚的事業，但是獻身的話，還真沒到那種地步。

  李川能教的也就是物理和化學，這兩科很要緊，也很實用，但具體能有多少人學會，他可沒把握。

  畢竟他這個老師也是個二把刀。

  “你打算在哪裡辦學堂？”許敬宗眉頭緊皺著，思考著自己脫身的可能性，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可能跑不掉。

  特別是只要李川把他學會簡體字的消息報上去，李世民肯定會讓他來教學的。

  因為大唐需要更多會簡體字的人，許敬宗很鬱悶，為什麽那些重臣們都學得那麽慢。

  這都多久了？連幾千個字都認不得？！

  重臣人家忙著呢，每天能抽出時間來認兩個字就不錯了，指望他們自己看得懂簡體書？呵，還有得等。

  “暫時放在家裡吧，學員嘛，就收那些有基礎的學子，什麽身份都行，只要腦子好使，學得快。”李川打算了一下，補了一句，“先收一百人吧。”

  再多了也放不下，收一百人分成兩個班，正好。

  既然決定了，那麽蓋教室就得提上日議了。

  趁著現在還沒那麽冷，土地還沒上凍，趕緊蓋完，他好開學。

  回到府邸，李川就去找了陳主管，讓他先把手裡其他的活都放下，集中人員先把教室蓋好，為了以後的發展，所以得蓋成兩層的，同時火牆也得修上。

  先來的孩子們肯定都是有些背景的，讓他們凍著，他們能造反。

  陳主管沒二話，回去就安排了。

  材料什麽的都足夠，比起別墅，那麽簡單的教室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就是廁所得蓋得大一些，還得都分隔開，有點麻煩，但也麻煩不到哪裡去，有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李川盤算了一下，就放出風去，過了新年就收學員，學千年後的知識，多夠噱頭？！

  確實夠噱頭，消息才放出去沒多久，他們家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那些交好的人家不見外的只派個管家過來說一聲，要留下幾個名額，不算太好，只是面子情的人家，就正式多了，送個拜帖，說是家主為了家裡的熊孩子實在頭疼，送到他這裡，讓他幫著好好教育教育。

  李川都無語了，有這樣的嗎？你家的熊孩子不學好，就送給他，不怕他把那些孩子都打劈了嗎？！
  但其實人家也就是那麽一說，其實算是自謙之詞，誰家會真的送沒出息的子嗣來啊，要知道千年後的學問，可不是誰想學就能學的。

  不夠資格的人，你好意思開口？！

  於是不夠資格的人，帶著重禮上門了，推都推不走。

  最後李川發現，人數超了，不是超了一點半點，而是超了幾倍。

  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京城裡冒出這麽多的‘學子’了，三百多人有木有？開玩笑嗎？！

  他家都裝不下的，這肯定不行，說了一百人，就不能超，實在不行，就一百五十人？！
  李川有些頭疼，將所有人的名單匯總起來，挑著往出摘。

  “小銀子啊，這個王大人，是哪個王大人？幾品官？管什麽的？他要送來的孩子是嫡子還是次子？”李川手指順著名單往下滑，結果挑中一個不認識的。

  “這是王家一脈的，在禮部，三品官，具體管什麽，奴婢不清楚，送來的是他的嫡子，他在王家也是屬於嫡支一脈的。”小銀子看了一眼，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李川思考，這麽說，其實這人還是挺有能量的？
  王家啊，世家嫡支，手裡掌握的資源和權力不是其他禮部的三品官能比的。

  李川在那個名字上畫了一個圈，意思為待定。

  要是刷到最後，名額還有，就讓他來，要是沒名額了，就算了。

  什麽時候等他這邊出師了一些學子能當講師了，他再擴大規模，到時就可以招收更多的學生了。

  李川抬頭往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琢磨著是不是應該讓李世民直接辦個皇室的直屬學校？讓他來當校長。

  這樣教出來的學子就都是天子門生了。

  總比自己落得個天下之師的名頭好。

  這不是李川自大，而是照這種態勢發展下去，就算沒人說他是天下之師，但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之師的。

  到時李世民肯定會看更加不順眼。

  若只是不順眼還好，要是記到心裡去就麻煩了。

  畢竟從歷史上看，老年的帝王猜疑心都會加重，年輕時不當回事的事，在年老時發生，他們就會計較了。

  畢竟人的心態是會變化的，特別是一日比一日更能明確的感覺到自己的衰老時。

  將名單看過一遍，也僅僅是刷下去了一百人而已，還剩下兩百多人，李川有點難為取舍。

  於是隔天他把李承乾和許敬宗都拉來，加入了刷人行列。

  李承乾是從上位者的角度去看的，有些人在他這裡無足輕重，手一動就劃下去了。

  許敬宗不同，他是從利益的方面去斟酌，有些品級高的人可能手裡沒實權，在他這裡就過不去，另外個人仕途已經走到盡頭的，他都劃掉了，有潛力被李川或李承乾劃掉的，他又給加上。

  三人這麽折騰一翻下來，再看名單，還剩下128個，倒是可以接受。

  “那就這樣吧，按年齡分，十五歲以下的，在一個班，十五歲以上的，都歸另一個班。”李川大手一揮，就這麽定了。

  其實他並不想從孩子教起，一開始隻想收十五歲以上的，可惜的是這個念頭才出現，就被人壓回來了。

  畢竟像是李景恆，李元昌，李元景，李元亨，李元方，李元禮，李元嘉等等李淵這個太上皇生下的一串兒子年紀可都不太大。

  但李川辦學堂，能拒絕收這些皇二代嗎？肯定不行啊，所以送來就送來吧，底線是七歲以下不收。

  總不能讓他帶幼兒園的小朋友們玩吧。

  既然皇二代都收了，其實的大臣那邊也就不能拒絕，索性就年齡小的分一個班，進度慢些，慢慢學吧。

  十五歲以上的那些學子才是他培養的重點。

  裡面的熟人也不少，還有牛惟亦，他也報名了，李川收了，畢竟是自家兄弟，無論是從哪方面講，都應該照顧。

  再說了，他覺得牛惟亦出來多跟人相處一下，對他自己也有好處。

  倒是不怕有人欺負他，畢竟牛將軍的地位在那裡擺著呢，他的獨子，誰敢欺負？不怕半夜牛將軍到他家裡抓人嗎？！

  “其實，我也很想來聽課啊。”李承乾幽幽的道，可惜他是太子，不能來。

  “聽課？我更想讓你來講課。”李川翻了個白眼，李承乾的識字課程一直都沒停下，每天認一些，其實不算累，日積月累的，他現在的水平也不比許敬宗差。

  這樣的人才，如果不是太子的話，李川早就收攬到身邊往死裡用了。

  “那你別想了。”李承乾搖頭，他這個太子的課程可是李世民親自制定的，除了普通學子應該掌握的知識外，還得學帝王之道。

  雖然不會把帝王之道這四個字明晃晃的掛出來，但其實就是那麽個意思。

  他要是真跑出來到李川這裡，那就有些不務正業了。

  畢竟誰都能當匠人，啊，不是，是科學家，但是科學家當不了太子啊。

  “沒關系，你可以偶爾來客串一下。”李川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將他壓在椅子上，然後抱出一摞書，道：“咱們制定一下課程。”

  “不是吧，這個也要我管？”

  “反正你現在閑著也是閑著，把課程制定了，也方便你以後來串課啊。”李川半點不心虛，是他的活又怎麽了？誰還不能找幫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