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受冠之禮（第一更~~~）

  一大早，平水村的村口馬蹄隆隆，隔老遠便看見一片黑壓壓的人群，騎著馬朝村裡走來。李世民一身戎裝騎在馬上，頗有些龍城飛將的氣勢。

  在兩邊的則是程咬金牛進達等人，長孫無忌房玄齡也赫然在列。

  皇帝都出動了，那他們這些大臣也不能乾看著不是。尤其是這些人也都和李家或多或少牽著點關系。

  既然李世民這麽做，為非就是想讓李碩風光榮耀，他們當然也要錦上添花。不給老大找別扭。

  在他們身後是一群文官纂吏步行跟隨，這些人都是些記錄事宜的使臣言官，用來記錄今日這偉大的一刻。

  人群靠近了祠堂，早就等在祠堂門口的村民們頓時寒蟬若驚，紛紛垂首一旁不敢直視，連待會兒要磕頭的動作，都已經準備就緒。

  部曲侍衛在前開路，眾人很快便來到祠堂，李世民一個縱躍跳下馬來，垂手背負。後面的幾位老臣，也都面色輕松的先聊著。

  ……

  平水村的祠堂，百無聊賴的李碩來回踱步，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只知道已經過了三個黑夜了。

  沒過一會兒，正當李碩準備再打個盹的時候，門外的如意銅鎖被應聲打開，兩個金刀侍衛走了進來。

  “李縣侯，陛下到了。”

  李碩頓時欣喜不已，可算是不用在個地方待著了，那種寂寞的煎熬，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為了給他受冠禮，李世民特意從宮裡派出工匠們，臨時在院子前面開辟出一塊空地，地上鋪上鮮紅的紅毯，北面擺上神台法壇。

  擺好的矮腳桌案上，三牲六畜齊齊整整擺在上面，四周插遍了黑色的旗幡，旗幡在寒風中獵獵飄揚。

  看到眼前這麽大的架勢，李碩呆怔了片刻，急忙上前恭敬施禮道：“微臣拜見陛下，下官見過各位大人，下官的冠禮能得陛下與諸位大人撥冗觀禮，實三生之幸也。”

  李世民哈哈一笑，走上前看了李碩兩眼，笑道：“小王八蛋今日說話到還算規矩。等受了冠，你便是大人，來日若再惹了禍事，朕可不會在聽你那‘還是小孩子’的廢話了，必須嚴懲！”

  身後的長孫無忌這時也笑著道：“對，嚴懲！看你小子日後還敢不敢無法無天惹是生非。”

  程咬金房玄齡等人也是紛紛笑著調侃。

  李碩咧嘴一笑，也不計較。

  漸漸，李世民凝目看著李碩，歎道：“若是我大唐多幾個這樣的少年英才，何愁不能蕩平天下。”

  此言一出，四周俱靜。在場的眾人紛紛面色一改，皆不再多言。

  李碩心中暗歎，看來自己猜的沒錯，李世民這個暴亂的心還是沒有平靜下來啊！看來這東征，是必定免不了了。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李世民哈哈一笑，道：“今日乃是李碩大喜的日子，爾等君臣隻談風月，不談國事。”

  人活得太明白了也不好，有的事就算看穿了也沒必要說穿，眾人顯然深諳此道，紛紛顧左右而言他。

  李碩很尷尬，被這麽多人圍在中間，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自己，仿佛他此時就是一只動物園的大熊貓。

  若是條件允許的話，他甚至都想要在門口立個牌子，有償觀看，一次五文。

  ……

  為了今日冠禮，蕭白衣特意找得長安最好的成衣鋪子，為李碩定做了一身衣服。玄色華服，腰間系白玉扣帶，玉帶上還掛著一枚古樸的玉佩。

  此刻李碩儼然換做了一個富家公子哥的打扮，而且是有文化，有內涵，有節操的三好富一代。

  冠禮的規矩很多，很森嚴。由於今日是李世民為他正冠，所以李碩今日的受冠行的是正經的漢朝貴族的禮儀，過程很是繁瑣。

  李碩和蕭白衣是主人，然而蕭白衣顯然不願意見到這麽多人，畢竟她如今的身份很是尷尬。

  程咬金等諸位大臣為觀禮賓客，李世民為正賓，正賓即主持受冠之人。

  今日冠禮上，那些平日裡在村裡說的上話的人物，都好好像變了個人似得，紛紛站的老遠，給長孫無忌騰出足夠大的地方。

  既然村裡沒人敢上前，房玄齡隻好頂了讚者的角色。

  所謂“讚者”，便是在一旁充當司儀的人，順便給正賓打下手，捧著盤子遞櫛掠，冠巾，梁冠等等。

  能讓房玄齡心甘情願的打下手，整個大唐估計也數不出第二個人來了。李碩暗想，若是今日唐朝有互聯網的話，那他絕對穩穩的微博頭條啊。

  不過能和李世民一起乾件事，房玄齡也很激動的朝李碩遞上一個感謝的眼神。李碩同樣如是。

  日已近午，吉時即至。

  李世民仰頭望了望天色，然後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正冠正容之後，忽然沉聲道：“《禮》曰：‘冠者，禮之始也’，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

  一通深奧的古文，直教人聽得昏昏欲睡。李碩倒還好，畢竟李世民就與自己正對著臉，連個哈欠他都不敢打。

  而程咬金那些老將們可就沒那麽多估計了，紛紛雙眼迷離，盯著烈日下的燥熱，一個個打著瞌睡。

  等到李世民一番前言說完，旁邊的讚者房玄齡忙捧著一個木托盤上前。

  托盤上放著一頂冠笄，所謂“冠笄”，其實就是固定冠巾的簪子，冠禮程序裡面需要“三加”，冠笄是第一加。

  緊接著又是一大通聽不懂的古文，不過聽那話的意思也將將能明白其中之意。

  李碩跪拜，起身入東房，脫去禮服，隻著裡衣而出。

  緊接著便是，一加。二加。三加。

  通俗的講，就是脫了再穿上。

  由於李碩已經是朝臣了，所以李世民直接將他的帽子換成了梁冠，也就是大唐官員的一種象征。

  接著李碩向正賓，讚者和觀禮的來賓一一行拜禮，讚者將酒盞遞來，李碩依禮向東南西北四面逐一拜了一遍。

  今日怕是李碩一輩子磕的最多的一次頭了。也記不得有多少個，反正就是站起來磕頭，再站起來，再磕頭……

  該拜的都拜過後，最重要的事情就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