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大師圓寂
  聽到程天師說老僧人留下了一副奇怪的圖案，我當即來了興致，趕緊掉頭往回走。回到寺廟後，我並沒有看到賤十一，倒是聽到了他的呼嚕聲。

  “這家夥心真不是一般大。”我無奈的笑了笑，徑直走到了老僧人的房門前。輕輕推開房門，柳若風和百花樓的弟子正守著老僧人的屍體。

  老僧人依舊是保持著盤膝而坐的姿勢，只不過已經沒有了生機。他的身體很冰冷，皮膚表層還有一層薄薄的冰霜。如此看來，他應該是死於櫻空釋的陰陽術手上。

  而他面前本是放著蒲團的地方，只是蒲團已經被挪開，留下了一道用鮮血畫的圖案。血跡已經乾涸，昏暗的油燈照耀下，圖案的筆畫看的更加清晰。

  我並沒有先去看地上的圖案，而是雙手合十，虔誠的對著老僧人的屍體行了一道佛禮，“大師，謝謝你救了我們。你的意外，讓我很難受也很痛心。可另一方面，我也很高興。高興的是……你總算可以結束自己的使命，再也不用守著這冰冷的昆侖山。大師，一路走好！”

  其他人也開始和老僧人的遺體告別，之後我才把老僧人的屍體抬上了床。等天亮之後，準備就地火化。

  做完這一切後，我們才開始研究老僧人留下來的神秘圖案。圖案很簡單，只有一個簡單的漢語“西”字，然後上面還有一輪太陽的圖案。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線索。

  我看著這奇怪的圖案沉思，老僧人留下的這幅圖畫到底是什麽意思？
  程天師看了小半晌，開始分析道：“這上面寫著一個西字，說的肯定是西方。正巧咱們要一直順著西走才能找到不凍泉，而太陽意味著希望的意思。老僧人可能是想鼓勵我們，只要我們順著西走，堅持不懈，一定能看到希望。”

  程天師分析完，竟然有百花樓的弟子讚同他的觀點。現在就是看圖猜老僧人的意思，程天師這麽一說，倒還是有幾分道理。

  不過，梁思河很快否定道：“老僧人應該不是想表達的這個意思，如果是為了鼓勵我們，他用不著留下這樣的圖案。而且這個圖案很倉促，應該不完整。說明當時老僧人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所以倉促留下了這個殘缺的圖案。他應該是想提醒我們，或者說是某種提示……”

  梁思河心細，觀察的也很仔細。我正盯著圖案觀察，梁思河不知道想到了啥，突然笑道：“我知道是什麽意思，這老僧人果然智慧。”

  “哦？”我心中好奇，連忙說道：“快說來聽聽，老僧人到底給咱們留下了什麽提示。”

  梁思河笑了笑，說：“你們還記得這寺廟的傳承儀式嗎？都是靠單傳至今，絕不收第二個弟子。而他們收徒的方式，便是夢中指引。如果夢見太陽升起來的方向，那便是佛主的指引，只要順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去找，便能找到新的生命，也能找到寺廟下一任的接班人。”

  聽到這兒，我頓時明白過來，接過梁思河的話說道：“梁思河說的沒錯，這才是老僧人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我們都知道，太陽會從東方升起。可老僧人留下的圖案，說的是太陽從西方升起。他是想告訴我們，順著西走，就能找到寺廟新的接班人。可是……”

  說到此處，我便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我記得老僧人說過，他們留下來守著寺廟的原因，主要是等我們。

  這是他們的使命，也是他們的劫難。按理說，我們出現後，老僧人的使命便會結束。從我們來到寺廟之前，老僧人一直沒有夢見太陽。可為何在臨死前夢見了太陽，這著實耐人尋味。

  難不成，這是某種奇怪的預示？預示著我們可能無法解決櫻空釋，就算將他們阻止下來後，他們以後還是會卷土重來？

  又或者說，我們都無法找到昆侖虛？
  一時之間，我腦海裡出現了無數的可能性。程天師沒有想到這一點，主動表態道：“既然這是老僧人的遺願，那我等就幫他完成，也能讓老僧人安心上路，同時也能夠報答老僧人的救命之恩。”

  “程天師說的對！”梁思河讚同道：“那咱們就先完成老僧人的遺願，再去找昆侖虛。唉，不對，昆侖山的入口，不也是同一個方向嗎？小魚兒，這事兒我突然覺得沒這麽簡單。”

  梁思河看向了我，我點點頭，說：“這事兒的確有些古怪，老僧人在臨死前夢到了太陽，剛好和去昆侖虛同一個位置。我記得老僧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昆侖山的入口，還有寺廟獨有的傳承方式，都是第一個活佛喇嘛傳下來的。但他始終堅信，這二者之間有一定的聯系，只是還沒有參透明白而已！”

  “唉。”程天師聞言歎了口氣，說：“咱們現在不著急去想此事，得盡快動身。櫻空釋既然殺了老僧人，肯定也知道了去昆侖山的秘密。無論如何，咱們也要趕在他們之前阻止。要是真讓他們斬斷了華夏的主龍脈，那華夏的氣數和未來便會直轉急下。”

  “好！那咱們等天亮處理老僧人的屍體後，立馬動身去昆侖山。”其實我心裡很不安，一是這場暴風雪遲遲沒有出現。我擔心在我們行軍的途中遇到暴風雪，這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還有一點，我們每人能破的了櫻空釋的幻術。如果讓他有所準備，那我們勝算的機會很小。只有出其不意，或許才有辦法取勝。

  此時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我們也沒有了睡意。我讓百花樓的弟子全搭火堆，便於用來火化。然後又把老僧人的僧衣翻出來給他穿上，同時讓程天師負責超度之事。

  雖然佛門超度法術不同，但目的都一樣，都是希望能把死者送走。處理完以後，眾人這才坐下來歇口氣。

  我下意識點上一根煙，梁思河坐到了我身邊，小聲問我：“小魚兒，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找到了寺廟的接班人，你打算怎麽做？”

  梁思河擔心的事情，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如今老僧人已經去了西天見如來佛主，要是我們找到新的接班人，誰來照顧他長大？

  況且我們都不是佛門中人，又如何教他佛法之事？根據老僧人的說法，只要順著西走，應該就能在路上找到被遺棄的孤兒，然後將其帶回來。

  可現在最大的問題，後續之事要怎麽處理？還有一點，西去便是昆侖山腹地，連綿冰川，誰會把剛生下來的孩子扔在冰天雪地？
  除了當地的藏民，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人。

  沉思半晌，我還是沒有想到有用的辦法，“實在不行，咱們只能把孩子帶走。或者說，把他送到附近的寺廟。”

  “嗯。”梁思河點點頭沒說話，我們一直坐到了天亮。老僧人的死，好像連老天爺也有些悲傷。天氣陰沉沉的，給人一種很壓抑蕭條的感覺。

  程天師開始給老僧人做超度法事，等超度法師做完以後，我們才抬著老僧人的屍體出門，最後放在了院子中間搭建的柴火堆上，又用僧衣蓋住了屍體。

  程天師拿著火把，扯著嗓子喊道：“大師，西天極樂世界的大門已經為你鏟開，安心上路吧。”

  說完，程天師用火把點燃了柴火堆。柴火堆上面灑了清油，大火迅速蔓延，越燒越旺，直到完全吞沒了老僧人的屍體。

  我們把老僧人平時穿過的衣物，全都扔進了火堆中。濃煙滾滾，混合著皮肉燒焦的味道，實在是難聞。

  我去敲了三下銅鍾，這才讓大夥兒回到屋裡。焚燒的過程很長，差不多花費了一早上的功夫，最後我們收斂骸骨。用銅器裝好，然後供奉在佛台上。

  做完這一切後，我們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關上了寺廟的大門，這才帶隊西行。越往上走，海拔越高。很快體力差的弟子開始出現了缺氧的狀態，我們走的很慢，一方面是照顧其他人的體力，而是想看看附近到底有沒有被人拋棄的孤兒。

  走了一兩個小時候，我們才正式進入了冰川世界。別說是人，就算連只動物也看不到。今天格外的寒冷，寒風蕭蕭，異常刺骨。

  就算我們穿的很厚實，臉上還是凍的通紅。我心裡很擔心，如果真有被拋棄的孤兒，恐怕很難能存活下來。

  我看大家都有些疲憊，便讓梁思河找了一處被風的位置休息。冰面上生火很困難，而且我們也沒有打算長時間休息的意思，所以沒有生火。

  柳若風負責放哨，警惕陰陽道的人偷襲我們。一路上我們不見他們的蹤影，可能連夜便去找不凍泉。

  程天師挨著我，喝著小酒問我：“師父，這天氣這麽怪，你說咱們會不會遇上……”

  “閉嘴！你這烏鴉嘴！”我知道程天師想說啥，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可我心裡擔心的不行，此時的天氣的確很怪，我也擔心會遇上暴風雪。

  程天師語塞，苦笑道：“師父，你老人家誤會老夫了。老夫不是說怕遇上暴風雪，而是擔心老僧人的夢到底是否真實？這地方別說剛生下來的小孩，就算是大人也無法存活。老夫心中一直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這會不會是櫻空釋搞的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