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祝壽
  “師傅，弟子感覺白天來住店的年輕道人有些摸不透底。”

  一個店小二打扮的年輕人正在向屋內客床上盤膝而坐的老者稟報。

  “嗯，我觀那年輕道人身上妖氣流轉，應該不是人族。”

  老者聽完店小二的話後，沉思了片刻說道。

  “師傅，既不是人族，那會不會與那河中的蛟龍有些關系？咱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店小二說完，面漏一絲狠色，衝著對面老者將手掌輕輕揮了揮。

  床上老者見此，一擺手臂輕語道
  “不必，我觀此妖，妖氣渾厚，氣息綿長，修為應當不在為師之下。冒然動手，勝負難料，還是等你大師兄取了玄陰丹回來之後再說。有了玄陰丹，找那頭小蛟換它一滴黃泉水，為師的幽冥幡若用黃泉水祭煉一番，必能晉階為極品法器，到時候什麽回龍河神，年輕道人，通通都不足為慮了。”

  店小二聽後還待說些什麽，只是未曾開口，就聽到屋外傳來了陣陣敲門聲。

  “誰？”店小二回頭詢問了一聲。

  “我，小梅。”屋外傳來了一聲嬌滴滴的回話。

  “快進來吧，屋外風大。”床上老者聽見屋外的女聲，本是半眯著的雙眼一下子完全睜開了。

  “滋，滋”屋外女子一手拿著食盒，一手推門進了房間。借著屋內燈光照耀，店小二起身回頭觀看，只見一女子面容姣好，明媚皓齒，身材高挑，邁著那蓮步款款走進床邊，女子一身氣質與面容都給人一種聖潔冷傲之感，可偏偏女子又穿著極為大膽，下身的衣裙開叉好似能看見玉腿根部的朦朧，聲音又酥酥麻麻，直叫人欲罷不能。

  “二師姐”

  “師傅，弟子先告退了。”店小二向那女子與老者各施一禮。

  “嗯，清風，你早些歇息吧！”

  店小二聽完老者話後，倒退著出了房門，並把門帶好，再其轉身從院裡離開之際，耳邊依稀聽見。

  “師父，小梅給你煮了參湯，您趁熱嘗嘗。”

  “哎呦！我滴小心肝呀！還是你知道心疼為師啊。”

  店小二聽到後雙手緊握成拳，不由得腳步加快了幾分，待店小二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院門後，從這小院的牆邊處小洞裡，漏出一個刺蝟腦袋，小刺蝟看了看店小二消失的背影，又向著老者的房門望了望，轉身縮進洞裡消失不見了。

  “嗶哩嗶哩，啪啪啪，鐺鐺鐺！”在一陣銅鑼，鞭炮，嗩呐聲中，魏浩緩緩睜開雙眼，今天是回龍河河神壽誕，街上格外熱鬧。

  自入住那夜，魏浩顯現原形在屋外偷聽客棧掌櫃的與店小二密談後，他就再沒有出房門半步，店小二送來的食物酒水，魏浩一口都未動，並且把它們都埋在了院內土中，至於魏浩顯現原形偷聽之術，說起來也算是他的本命妖術了，天生便會，只不過這本命妖術有點廢，只能變小不能變大，變到最小也就是正常刺蝟的大小，對於現在原形體格已達到5米左右的魏浩來說，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魏浩簡單的洗漱一番後，就直接出了客棧來到了大街上，路過客棧大廳時，大廳中空無一人，連店小二和掌櫃的都未看見，而且客棧的大廳裡，有股淡淡的屍臭，味道很淡，別說是凡人，縱使是對嗅覺沒有專修過的普通修真者，也未必能夠聞得到，不過卻逃不掉魏浩的鼻子，只不過對此，魏浩只是皺了皺鼻子和眉頭，沒有理會生事。

  魏浩隨著人群，一起向回龍河走去，人群速度很慢，等魏浩走到回龍河邊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晌午時分了。當然在跟著人群走的時候，魏浩也是把肚子填飽了，回龍縣的各色小吃大半都落在了他的肚皮裡。

  回龍河邊搭了台子，全木製，長短各四丈。台子邊人山人海，魏浩憑借著用《玉骨神魂訣》修煉過的妖軀輕松擠到台子邊，以方便近距離觀看。

  在來的路上，魏浩打聽到，今年因為貢品成色品相都極好，所以河神會特意真身相見，據魏浩相問的老翁告訴魏浩，回龍河河神來到回龍縣百年裡隻顯過兩次真身，今天這次是第三次，而且據縣志記載，回龍河河神乃是一隻蛟龍。

  說實話魏浩，當時聽了，還是很好奇的，畢竟前世今生魏浩都沒有見過活得蛟龍，今日能夠親眼得見，那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伴隨著一陣鑼鼓聲，台子上走上來了一名老祭師，魏浩觀其骨齡大概有七十歲往上，但其血氣十分充沛，應該有不俗的武藝伴身。

  老祭師腰中配寶劍，身著道袍，在鑼鼓聲完畢後，緩緩打開手中祭文，開始祝祭詞。

  “煌煌天日，歲月悠悠。

  回龍有神，名曰角蟲

  冥冥仙力，無數計量

  呼雲喚雨，喝風止旱

  請命答願，護境安民

  舉縣上下，無不涕零

  豬羊三牲，陰時靈童

  以表寸心，望繼佑生”

  老祭師祝告完祭文後，台下侍從立馬上台，有抬著祭品的，有幫著老祭師焚燒祭文的。

  待祭品都擺放完畢後，魏浩赫然發現，台上祭品除活豬，活牛，活羊各一頭，竟是還有一身著紅衣紅褲，梳著兩個小辮子的四五歲女童。

  女童安靜的坐在籠中，不哭不鬧，雙眼靈動，不知再想些什麽，女童額頭標有一個金燦燦的祭字。只不過若是有心人細看之下，就能發現女童的肩膀在不斷地微微抖動，小姑娘，緊緊咬著雙唇，嘴角邊留下了絲絲血跡。

  魏浩見此情此景，雙拳緊握，心裡不住的勸自己“魏浩啊！魏浩啊！你可千萬不能管啊！別因為一個凡人得罪河神，以後撈神道香火建造淫祠之事說不得就靠它了，你可不能衝動啊！再說就憑你這點本事，你能打的過蛟龍麽？妖怪吃人，人吃百獸，這是天理循環，是自然規律，再說你現在自己也是妖怪了，你他娘的不是人了。”

  正在魏浩不斷的做心裡鬥爭之際，隨著耳邊傳來“請河神”，魏浩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

  伴隨著這聲“請河神”，只見那回龍河水瞬間長高了幾丈，一條三十余米長的黑色蛟龍脫水而出。

  “嗷吼！”

  聞聽蛟龍吼叫，魏浩趕緊運用體內妖氣克制住血脈裡的恐懼，仔細打量著這條黑色蛟龍，這蛟龍通體如蛇，腰圍如三口大缸一般粗細，頭也是蛇頭只不過蛇頭之上有一尖角，蛇軀上有兩隻前爪。

  這頭蛟龍一出，回龍河四周的百姓全部跪倒，場中唯有老祭師與魏浩站立著，黑色蛟龍在空中盤旋三周，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細雨，黑色蛟龍在空中掃了一眼魏浩，並沒有理會，而是張著血盆大口直衝祭品女童而來。

  魏浩看那蛟龍巨口，頭皮也是一陣陣的發麻，心裡想著就算自己顯出原形也還不夠人家一頓的。

  眼看黑色蛟龍就要把女童吞下，魏浩心裡發麻，嘴裡發苦，臉色發白，就在這緊要關頭，忽然聽的耳邊傳來一聲大吼。

  “孽畜！受死！”

  魏浩聞聽此聲，不由得吃了一驚，只見這時老祭師手持寶劍，縱身躍到半空之中，一劍刺入黑色蛟龍腹部，力道之大，直余劍柄在外，整個劍身都刺入了黑色蛟龍體內。

  “嗷！嗷吼！”黑色蛟龍吃痛不已，在雲層之中上下翻滾，老祭師雙手死死抓住劍柄，想要借力刮開黑色蛟龍的肚皮。

  怎料黑色蛟龍經過短暫的疼痛後，已是緩解過來，俯身一爪拍的老祭師腦漿迸裂，隨後巨口一吞把老祭師剩下的屍身直接吞咽進肚。

  紅衣女童見此，再也忍不住了，大聲的哭喊著。

  “爺爺！爺爺！”

  這回龍河河神，黑色蛟龍吞了老祭師尤不滿足，直接俯衝直下，直奔紅衣女童而來，路過河邊時，蛟尾一擺砸死無數百姓，四周人群這時才如夢方醒，四散奔逃，一時間又因踩踏致死無數人。

  眼見黑色蛟龍的大口，朝著女童狠狠一咬，女童馬上就要命喪黃泉之際，但聽見。

  “Duang！”的一聲

  魏浩運起全身妖氣，對著黑色蛟龍的下顎就是一拳，將回龍河河神的蛇頭，擊飛空中。

  魏浩趁著黑色蛟龍，蛇頭受擊神智未複之機，單掌劈開裝有女童的鐵籠，一手將女童抱入懷中，同時全力運起《禦風術》直奔蛟龍腹部插著寶劍的位置而去。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魏浩一手握住寶劍劍柄，一手懷抱女童，魏浩單手一運氣想要給黑色蛟龍來個大開膛，沒想到這黑色蛟龍皮糙肉厚，短短幾息之間神智便已恢復清明。

  黑色蛟龍見魏浩要給自己開膛，不由得一聲怒吼，龍爪直奔魏浩頭頂而來，魏浩見龍爪來勢洶洶就知事不可為，也是大吼一聲，拔出寶劍縱身往地面躍去。

  黑色蛟龍見一擊不中，也是怒火中燒，凶性大發，體內本命妖丹極速運轉，全力使出本命妖術。

  一時間天上出現無數水箭向魏浩射來，回龍河河水更是暴漲數十丈高，朝著岸邊湧去。

  魏浩見岸邊已無落腳之地，不由得全力施展《禦風術》在空中穩住身形。

  魏浩剛剛穩住身形，那滿天水箭就逼到了跟前，魏浩見避無可避，頓時面漏猙獰，心意一動，身上的《軟蝟甲》自動離體，套在紅衣女童身上，因這《軟蝟甲》大小隨心，套在女童身上也就不怕護不住她了。

  魏浩給紅衣女童套完《軟蝟甲》後，又把女童重新摟在懷裡，並用手臂護住其頭頂，另一隻手揮舞這把無名寶劍護住自己的面目，襠部等要害，至於其他部分皆裸露在外任由水箭擊打，這水箭每支都比魏浩自己的尖刺略強一些，而且數量極多，連綿不絕，但是仍不能對魏浩造成多大威脅，至多多受一些皮肉之苦罷了，沒有性命之憂。

  這水箭整整持續了一刻鍾之久，配合著暴漲的河水，使得回龍河岸邊那些沒來得及逃跑的百姓全部死絕。

  黑色蛟龍望著滿身是血，外表狼狽不堪，其實根本沒受多大傷的魏浩，也是一陣陣氣悶，不是黑色蛟龍不想繼續用水箭射魏浩，隻至射死為止，而是這一系列又是暴漲河水，又是漫天水箭的，實在對他自己也是妖氣消耗巨大，能堅持一刻鍾，已經是他怒火攻心，超常發揮了。

  相比於黑色蛟龍，魏浩更是淒慘，妖氣消耗大不說，自己的肉身也是全身都是血窟窿，要不是他及時用妖氣止血，恐怕不等黑色蛟龍停了妖術，自己就要流血流死了，不過所幸的是，紅衣女童沒有受到傷害，但是這件《軟蝟甲》是徹底報廢了。

  魏浩和黑色蛟龍兩妖都在空中屹立，相互對視著，其實都在暗暗恢復體內妖氣。

  黑色蛟龍眼睛一轉搶先說道“你我同屬妖族，你為何阻我享受祭品？”

  “我呸！世上那麽多，男人，女人，好人，惡人，你不吃，你非得吃個四歲小孩子，我他媽的就是看不慣，跟你這麽說吧，爺爺我今天揍定你了。”

  “救一個凡人幼崽，卻死了數千名凡人，你值得麽？你這是假仁假義。”黑色蛟龍一邊對魏浩攻心，一邊暗暗調動身上的法力妖氣，準備著自己的殺手鐧。

  “別和我整那沒有用，你是妖怪，我也是妖怪。這滿岸死的凡人百姓，有你的份，也有我的份，以後面對那劫雷滾滾的時候，咱倆誰也逃不了，到時候若是劫雷劈死了老子，老子就給他們償命，要是老子技高一籌沒劈死，那就是我命不該絕，力強一籌，這因果怨力，有你的，也有我的，誰也跑不了，再者你爺爺我想救誰，不想救誰，是我自己的事，誰也管不著，死的那些人，百年來也給你祭了不少童男童女，虎毒不食子，他們死了也該死，我老家有一句話叫做，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魏浩一邊與黑色蛟龍周旋著，一邊不斷地變換方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方位逃跑，只可惜那黑色蛟龍早就防著他這一手呢，死死的盯住了魏浩，加上魏浩的《禦風術》的速度根本無法和黑色蛟龍的飛行之術相提並論，所以就導致魏浩遲遲沒有逃走。

  魏浩見時間拖的越來越久了，恐生變故對自己不利，畢竟這裡是黑色蛟龍的老巢，誰知道會有什麽么蛾子。

  魏浩經過短暫的思考，把心一橫，全力施展《禦風術》衝著黑色蛟龍就衝了過去。

  黑色蛟龍一看魏浩衝了過來，也明白魏浩是要玩命了，也是早有準備，一晃尾巴衝著魏浩也飛了過去。

  在魏浩與黑色蛟龍即將相遇之際，黑色蛟龍猛地一停，並從口中吐出一塊玉牌，黑色蛟龍將全身所有妖氣法力都灌輸到玉牌之中，激活玉牌。

  玉牌被激活後，天空出現一到虛影，魏浩只聽到耳邊傳來“狼山劍法第十八式，出水攬月”，就感覺到一道劍光急閃而來，魏浩心中危機大生，他感覺到那劍光威力不凡，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抵擋的。

  魏浩想逃，想躲，但是被那道劍光封鎖了周圍氣機，使得他無路可逃，事到如今，魏浩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單手護住女童，另一隻手，手提不知名寶劍勉力抵擋劍光。

  眨眼間，劍光已到，擊在寶劍之上，這不知名寶劍應聲而斷，但劍光也因寶劍的抵擋，大大的偏離了位置。

  “啊！”

  “砰！”

  伴隨著魏浩一聲慘叫，魏浩左腿齊膝而斷，斷肢因體內殘留劍氣，離體後瞬間爆成血霧。

  黑色蛟龍見此良機，運用體內殘存的法力，張著大口，向魏浩咬去。

  魏浩因劇烈疼痛險些昏迷過去，神智一陣恍惚，等神智反應過來的時候，黑色蛟龍的大嘴已經到了身前。

  魏浩見此絕境，也是面漏猙獰，大吼道：“他媽的，《暴雨梨花針》，給老子爆。”

  隨著魏浩的吼叫，魏浩身上一百零八根本命尖刺，通通射入黑色蛟龍口中，並且全部自爆，這股自爆的衝擊力，把黑色蛟龍和魏浩都衝的老遠，魏浩直接被衝到積水的岸邊，黑色蛟龍卻被衝進了回龍河河裡。

  魏浩被衝到岸邊後，不顧身上傷勢，迅速爬了起來，先是趕緊查看女童傷勢，因魏浩剛才有意背對著衝擊力，所以這紅衣女童竟然奇跡般的完好無損，魏浩見此，也不在猶豫，看了一眼黑色蛟龍落水的方向，運用體內法力，止住斷肢流血處，然後運起《神行術》快速的向遠處蹦去。

  在魏浩離開一刻鍾左右後，回龍河岸邊，三男一女從遠處飛來，其中兩男一女徑直向河中落去，剩下一男子好似沒有修為的凡人一樣被從空中拋到岸邊等待，看容貌竟與那客棧中的店小二一般無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