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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攻略》第45章 陷落
  第45章 陷落
  當吳昊在幾十名鐵鷂子的護衛下,狼狽逃回了興慶府的時候,“如實”稟報了戰況。

  據戰場觀察員吳昊所說,那蘇奴兒剛愎自用,不聽監軍吳昊的良言,盲目攻打有重兵把守的犛牛城,以致兵敗身死,實乃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李元昊即刻下令:“蘇奴兒喪師辱國,罪該萬死。著飛龍院查抄其家產,其家中男子一律梟首,女眷發配至白馬強鎮軍司為營妓。其所屬回鶻部歸入拓跋氏。”

  飛龍院頭目領命而去,李元昊又對侍立一旁的張元道:“全賴先生妙計,把蘇奴兒這個心頭大患除掉了,順便也探清了唃廝囉的虛實。”

  張元拱手道:“都是大王英明,臣不敢居功。”

  李元昊擺擺手道:“先生毋乃太謙。可笑那趙禎小兒,隻知以詩詞取士,竟是白白地錯過了大才。真是昊天大帝保佑我大夏呀!”

  又說道:“先生以為唃廝囉能攻否?”

  張元沉吟了一下道:“大王可禦駕親征,以雷霆萬鈞之勢擊之,唃廝囉必為齏粉矣。不過,還需在謀略上思慮一番才好。”

  李元昊哈哈笑道:“最瞧不起你們這些宋人了,總是思慮來思慮去的。真刀真槍地做一場也就是了,哪裡有那麽多的謀略可言。”

  八月底,李元昊親帥左廂神勇軍司八萬精兵,並禦園內六班直、鐵鷂子五千,號稱二十萬,遮天蔽日般往犛牛城而去。消息傳來,青唐吐蕃一片嘩然,人心惶惶。求和,逃跑,割地等等言論甚囂塵上,唃廝囉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身邊一位頗為健碩卻穿了件儒衫的宋人勸解道:“讚普可知道當年周瑜說孫策的舊事?”

  唃廝囉道:“俺是個粗人,學不來你們宋人的彎彎繞。令祖曹武穆是我最敬佩的大英雄,我和你父也私交很好,你就別繞彎子了。曹儀,有話直說就是。”

  曹儀應了聲是,解釋道:“三國時,曹孟德領兵四十萬攻打東吳。當時,東吳的兵力滿打滿算也不到二十萬,如何能夠抵擋?一時之間,眾多朝臣慌亂無措。其中,多有勸孫權投降稱臣者。孫權自己也有些舉棋不定。

  駐扎在外的周瑜聞訊回到建業,對孫權說,其他人都可以投降,唯獨大王不可以。孫權很奇怪,我怎麽不能投降了?周瑜解釋說,其他人想投降是因為他們覺得即便投降了,曹孟德也未必會殺了他們,只不過是換個主子而已。但大王您投降了,只能是死路一條。這樣平白放棄抵抗,把腦袋寄托在敵人的仁慈上,實在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呀!後來,孫權在朝會上以劍斬桌,誓言敢有再言投降者如同此案。東吳眾志成城,終於在赤壁大破曹軍。”

  唃廝囉哈哈大笑:“你個小家夥,長了個武人的模樣,偏還有文人的口舌!不過,這故事說得還是不錯的,只是咱這裡桌案難得,就別拔劍砍掉了吧!行了,知道你這個三班小使臣、東頭供奉官只是個幌子,但也別把你皇城司的身份暴露了才是。”

  見曹儀尷尬不已,唃廝囉擺擺手道:“不妨事,不妨事!我這寧遠大將軍、愛州團練使還是官家親封的呢,實際上我們也算是同朝為官了。那李元昊狼子野心,禽獸不如,老夫豈能降他?只是那李元昊氣勢洶洶而來,如何抵擋?”

  曹儀笑道:“讚普久經沙場,何須在下饒舌。前番戰那蘇奴兒,在下雖盡了些綿薄之力,其實只是讚普給小子表現的機會而已,實在是不值一提。此次作戰,事關重大,小子自當馬首是瞻,不敢置喙。”

  唃廝囉笑道:“也好,所謂的策略只是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的無奈選擇。打仗嘛,還得靠真刀真槍地廝殺出來。”

  當李元昊帶著大軍到了犛牛城的時候,唃廝囉已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嚴陣以待。

  那李元昊畢竟是一國之主,還是講究些套路的。先是找了些嗓門響亮的兵士在城下叫陣,還像模像樣地派了個使者進城,呈上戰書。

  戰書雲:你我原本乃兄弟之邦,黨項、吐蕃自古就親如兄弟。讚普長我六歲,當為長兄。我黨項一族發於吐蕃,雖血親亦不外如是。今兄長自折雄鷹之羽翅,甘居於牢籠藩籬,是何故也?弟特來問之。

  唃廝囉強忍求和之心,當著曹儀的面斬釘截鐵地回答使者道:“他要戰,我便戰。無須多言!”

  唃廝囉骨子裡並不是一個好戰分子,如果可能他還是願意與李元昊各守其土,互不侵犯的。但宋朝的威逼利誘,李元昊的咄咄逼人,早就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苦苦哀求是絕不可能換來和平的。假如投降了李元昊,一定會被他砍下頭顱製成酒器傳閱四方,還會鄙夷地對其他人說,看,這就是唃廝囉那個膽小鬼的腦殼。

  至於宋人,也不能指望。等著戰力孱弱的宋軍來替自己打退西夏人?還是靠曹儀帶來的百十個身份不明的人用嘴巴說死李元昊?唃廝囉早就看透了,求人不如求己。把希望寄托在宋軍身上與奢求李元昊不殺人了,都和希望自己兩年沒挨過的女人生下的兒子是自己的種一樣不靠譜。戰吧!只有把豺狼打痛了,打傷了,豺狼才不會吃掉自己。至於天上飛的天鵝,聽一下它美妙的叫聲,看一下它美麗的身影就夠了。

  要說青唐的戰力,在宋、夏之中絕不是最差的,甚至隱隱地有超過西夏的趨勢,特別是在境內作戰。一來西夏人是勞師遠征,即便西夏的軍隊保持著遊牧民族的戰爭習慣,驅趕隨軍的牛羊作為後勤。但興慶府到河湟的路可不近,疲憊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二來,河湟地處今天的青藏高原,那可是世界屋脊一般的存在。也就是同處在屋頂上的西夏軍隊能來攻打一下,若是換成了處在平原地區的宋兵來攻。唃廝囉根本不用防禦,單單一個氣疫(高原反應)就能讓宋人損兵折將。

  所以說,唃廝囉雖然不願意打仗,但也並不畏懼李元昊所謂的二十萬大軍。裡外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還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兒罷了。

  果然,戰事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膠著。西夏人有騎兵,青唐人的騎兵也不弱。西夏人有神臂弓,青唐人宋軍提供的八牛弩——盡管數量不多,殺傷力卻是驚人。西夏人有旋風炮,青唐人有在宋人指點下修築的還算堅固的工事。至於遊牧民族在長期的與中原戰爭過程中學會的那簡陋的攻城術,在家學淵源的曹儀面前實在是起不了什麽作用。若非青唐人數不佔優勢,只怕早就發起了全面反攻。

  就這,唃廝囉也在曹儀“進攻就是防禦”的理論忽悠下,不時派出小股軍隊襲擾。雙方是你來我往,各有損傷。

  如是月余,兩方俱是師老兵疲,無力再戰了。

  首先頂不住的是人數居多的西夏人。眼看著所帶的牛羊都吃得差不多了,而且再不回去給西夏國內的牲畜貼秋膘,來年的日子就沒法過了,李元昊不由憂心忡忡。退兵吧,恐惹人恥笑;進攻吧,遲遲不見成效。李元昊不禁想起了“雞肋”的典故,還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張元卻不是楊修那個蠢貨可比的,笑道:“大王不用自比曹孟德的窘境。以微臣看來,破這犛牛城只在近幾天。”

  李元昊並沒有如張元期望的那樣,來一句“計將安出”,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要是學那大放厥詞之輩,正好宰了你鼓舞士氣。”

  張元這才醒悟李元昊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喜歡婉轉,他就像是站街多年的老妓,屬於有錢就上,沒錢滾蛋的主兒。張元訕訕地說:“是,微臣再也不敢了。不過,大王以為我大夏與青唐誰更為強大一些呢?”

  “青唐民不過百萬,地不到千裡。如何能與我大夏控弦幾十萬相提並論?”

  張元又道:“此時我軍已是疲敝不堪,大王以為青唐人當如何呢?”

  不待李元昊回答,張元就接著道:“臣聽聞有細作來報,說犛牛城內糧草、箭矢俱已消耗殆盡。那唃廝囉剛剛親政,所屬各部也並未真心歸附。唃廝囉唯恐戰事拖延,後院起火,早已有了求和之意。若是此時大王派人言和罷兵,大王因為唃廝囉會否答應?”

  李元昊拔出寶刀,斜睨著張元道:“沒了?”

  張元暗悔自己不經意間又習慣性地撩了一下,急忙把自己的計謀說了出來,才不讓自己的小命“沒了”。

  次日,李元昊遣鐵鷂子九隊統領細母嵬名本隊三百名鐵鷂子,外罩單衣,內著重甲,身懷利刃,舉著白旗到了犛牛城下。為首的文官就是自掘墳墓的張元。

  張元戰戰兢兢地站在城門外高喊:“我大夏嵬名曩霄陛下,感於兩國交戰實為親者痛仇者快的憾事,特遣中書令張元面見吐蕃至高無上的讚普閣下,以求兩國罷兵,重歸於好。”

  唃廝囉心道:終於把你個狼崽子打怕了,求和來了。求和好呀,咱們可得好好地算算帳,索賠多少合適呢?

  曹儀提醒道:“那城外的皆是熊羆之士,不可輕易放他們進城!”

  唃廝囉渾不在意地道:“區區三百人,能泛起多大的浪花?若有不妥,一陣弩箭,定可讓他們變成刺蝟。且我高原男兒,最重承諾,李元昊當不會有什麽花樣才是。傳令,開城門!”

  城門一開,細母嵬名大喝一聲:“佔領城門!”撕下身上礙事的單衣,手持狼牙棒,率先衝了上去。其余鐵鷂子也是個個奮勇爭先,隻把守衛城門的青唐軍士殺得如砍瓜切菜一般。

  唃廝囉一見有詐,急令關閉城門。城外的地面突然被掀起,一隊隊的西夏軍兵蜂擁而出。原來是早已於昨夜挖好了坑道,上鋪木板又灑上黃土,匆忙之間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麽破綻。

  那鐵鷂子不愧是諸國軍隊中的翹楚,戰力絕倫。僅三百人,就能死死頂住青唐的千軍萬馬,雖死戰而不退。眼見犛牛城如被砸開一條縫的核桃,駐扎在城外的青唐騎兵又來不及救援,唃廝囉隻得下令撤離。

  史載,元昊自領軍隊攻犛牛城,一月未克。後以假和騙取守軍打開城門,不戰而入,城中屠殺一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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