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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攻略》第15章 公務員考試必備
  第15章 公務員考試必備
  方仲永自賑災事宜安排好之後,又去白馬山守了兩天。看張攀龍幾人做起事來,也是很有條理。一切走上正軌之後,便放手交於別人去做了,自己仍然回到家中溫書、練字。

  中國人的習慣,不過了元宵節是算不得過完年的。縣學規定的開學時間也是正月十六。方仲永起了個大早,來到了學堂。劉先生管理素來嚴格,尤其不喜學生遲到。若有遲到者,輕則罰站,重則戒尺伺候。

  方仲永進到學堂,還沒來得及詢問張攀龍等人災民的情況,劉先生已經進來了。只見先生面色嚴肅,聲音低沉而有力地道:“按往年慣例,二月二十就會有縣試了。若是到時有成績優異者,可往州城撫州參加四月的州試。若能州試過關,就可以參加江南西路的路試了。若能通過,就算是有了秀才功名了。有秀才功名者,才可參加九月的解試。至於以後的省試甚至是殿試,先生我也沒考過,就不多說了。”學生們哄堂大笑。

  劉先生待學生笑夠了,才道出了下文:“總之,留給你們的時間只有不到四十天了。因此,這段時間內,每十天休沐半天以便你們盥洗沐浴。不得請假,不得曠課,不得遲到。明白了嗎?”學生們稀稀拉拉的回答“明白了”。

  方仲永覺得有些誇張,小升初用得著這麽鄭重其事嗎?
  各位看官,如果把北宋科考的環節與後世對比的話,縣試約莫是小升初,州試就是中考,路試就相當於高考了(過了就是秀才,也就相當於大學生了),解試就是考研,省試(尚書省組織的考試)大約就是考博。至於殿試就厲害了,抵得上高級公務員考試了。

  小升初自然是不算難的,可若是整個撫州只有一個學校招生呢?撫州乃是下州,僅轄臨川(州府所在)、崇仁、宜黃、金溪四縣。共有參加名額六十五個,分到金溪縣只有十五個名額。縣學五十三名學生,是要淘汰掉七成多的。且縣試是在金溪本地舉行的,知縣大人、縣丞大人、主簿、典史等官吏都可參與。這樣,也就給了如張攀龍一般的二代提供了舞弊的機會。盡管有劉先生鼎力支持,方仲永也覺得難度不小。

  把擔憂委婉地和先生一說,劉先生哈哈大笑道:“你多慮了。且不說縣衙諸官吏要顧及顏面,不敢將真有才學的學子盡數黜落。更何況他們還有舉薦的權力,推薦自家子侄直接參加路試就是了,無須擠佔寒門學子的名額。”

  沒有了後顧之憂,方仲永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中來。別看只是個縣試,規矩和高級別的考試是一樣的。

  詩賦、經義、策論一樣不少。

  詩,都是命題詩,且限定韻腳。若是不能按韻落字,即為不合格。雖然有些限制了思路的缺陷,但考試嘛,論的未必就是詩才。古來這麽多的應試詩,除了錢起的“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外,余者幾無名篇。

  這個問題不難解決,《韻書》就是為了對付它的。先把詩寫出來,換上符合韻腳的近義詞也就是了。盡管可能會差了點兒意思,大體不差就行了。

  還要記住特殊的格式要求:比如本朝皇帝名“禎”,那你在考試的時候是無論如何不能出現“禎”字的,太祖、太宗的名諱也是如此。你看看人家明太祖朱元璋多貼心,怕天下讀書人為難,特意給自己的後輩按金木水火土的偏旁取名字。本來平常的一個“照”字,加了個火字旁,不就不用考慮避諱的問題了?

  解決避諱問題就更簡單了。宋朝開國至今僅四位皇帝,分別為宋太祖趙匡胤、宋太宗趙光義、宋真宗趙恆及當今官家趙禎(仁宗是廟號,死後用的),凡是他們名字上的字一律不用就是了。

  最難的是策論。

  “策”還好說,就是對時政簡要地說一說建議,屬於簡答題。“論”就要回答地詳細而可行。因為古人的“淳樸”,他們深信由文章(特指論述性質的文章)能夠看出一個人的品德與格局。

  他們認為,敢於針砭時弊的人,往往都是剛直清廉的人,如文天祥。考官王應麟評價文天祥的試卷“古誼若龜鑒,忠肝如鐵石”。果然如王所言,後來文天祥孤軍抗元,從容就義於大都,並留下了“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光輝詩句。

  如果是個沒有立場、投機取巧的人,他的文章往往都是言之無物、見風使舵的。如明代建文帝時的狀元胡廣。狀元卷中,他對於行“仁政”的問題,半句不及現實,只是空泛的議論“賢才”,“禮樂”,“事得其序,物得其和,則禮樂見而仁義著矣”,如此雲雲。針對第二問之“惡人”(實指朱棣),胡則引經據典,大加鞭撻,這和他以後背叛建文帝而迎奉朱棣形成鮮明對照,也從他與解縉聯姻,後解縉招禍又欲悔婚等事件中得到印證。

  假如在事先不知道考題的情況下,哪怕你是久經考驗的資深寫手,總不免在長篇大論中暴露自己的想法與觀點。若是考官仔細分析,是不難發現一個考生的執政理念的——古代科舉的合理性就在於此。雖然有不少人在宦海浮沉中喪失了自我,淪為金錢和權勢的奴隸,但初入仕途的誰沒有一顆紅心呢?

  《禮記·大學》有雲: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翻譯過來就是,一個人要格物致知,然後誠意正心修身,最後達到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完美目標。前者屬於個人修養,後者屬於執政理念。

  劉先生認為方仲永的個人修養很好,齊家做得也還不錯,但明顯缺乏對於執政一方的問題的思考。

  各位看官切莫吐槽,古時的讀書人都是經常YY自己若為封疆大吏如何如何,自己若執宰天下又如何如何的。《論語·侍坐》中,孔夫子的幾位高徒的志向無一不是治理一地,區別只在於地方大小、用時長短。連粗通文墨的黃巢年少時也說“他年我若為青帝”,盡管口氣狂了點兒,但也可見古時讀書人想“代天子牧民”的心態的。

  但是方仲永兩世為人,都沒有過“牧民”的想法。前世,他是那個被“牧”的對象,不用想也不敢想;今生,雖也想著為國為民做些事情,但他始終覺得離自己很遠。執政,最起碼也得是官員才能考慮的吧?自己現在連個秀才都不是呢?
  劉先生對方仲永的不思進取是很鄙夷的:“鼠目寸光!若不提前謀劃一番,你如何答那策論?”

  方仲永暗自腹誹:偷偷地躲在一邊YY著“我要稱霸全球”,真的有您說得那麽理直氣壯嗎?
  當然,古人的YY,呃不,正治理念是有教科書的。

  其一曰《管子》。托名管仲所著,實為先秦時期各學派的言論匯編,有人甚至認為其內容涵蓋了西漢初期的某些論述(郭沫若語)。放到後世,大概就是《正治經濟學》一類的書籍。共八十六篇,其中十篇僅存名目。

  其《牧民》、《形勢》等篇講霸政法術;《侈靡》、《治國》等篇論經濟生產,此亦為《管子》精華,可謂齊國稱霸的經濟政策。其中關於經濟的某些理論,在後世看來也是非常先進甚至可以說是激進的。

  如《侈靡》中“興時化若何?莫善於侈靡;賤有實,敬無用,則人可刑也。……”等語,簡直就是古代版的“刺激消費拉動內需”,其經濟觀點先進了兩千年。當然了,過於先進也是缺點。在管仲死後,齊國迅速地沉湎於侈靡之中,而忘記了侈靡的目的是為了富國。最終導致人人貪圖富貴,成為戰國七雄裡面唯一一個直接向秦國投降的大國。

  方仲永從來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但當他聽先生仔細地講解了管仲的理論,還是著實讓他震驚了一回。這貨難道是經濟專家穿越的?
  更讓方仲永震驚的是《韓非子》五十五篇。如果說《管子》是正治經濟學,《韓非子》就是純粹的考高等公務員的教科書了。後世對《韓非子》這本書解釋的都不太清楚,方仲永的印象還停留在“法家代表作”、“韓非子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等等籠統的介紹上。到底是怎樣的“代表作”,怎樣的“集大成者”,他就和大多數人一樣說不清楚了。

  當然了,《韓非子》一書不被後世推崇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除了過於強調嚴刑峻法與歷朝歷代崇尚的“仁孝治國”的口號衝突之外,韓非子的大嘴巴也是一個重要原因——盡管韓非子本人有些口吃。看看他都說了些什麽?什麽“文學者非所用,用之則亂法”,什麽“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你讓後世製霸天下、“獨孤求敗”的儒家怎麽看你?不把你韓非子從墳裡挖出來用大炮轟三天,都可以說是極厚道的了。

  那麽問題就來了,如此“詆毀”儒家的《韓非子》一書,為什麽沒有被口誅筆伐甚至是直接404呢?
  無他,自家事自家知。無論儒生們多麽崇拜孔聖人,仁義禮智信多麽的高大上,但他們深知,管理或者說治理一地的“牛羊”(牧,不就是放牛嘛)僅靠仁孝是遠遠不夠的——即使有所謂的“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賢相趙普。有牛羊病了怎麽辦?講仁義?那是巫婆乾的事兒。有不聽話的牛羊怎麽辦?講仁義它又不聽,只能靠鞭子了。更嚴重的是,有豺狼來了怎麽辦?講仁義?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了解一下。

  總而言之,要想當一個好的牧人,不僅要學會仁孝等“青草、清水”,還要學會用鞭子,甚至是棍棒刀槍。

  以《韓非子》為代表的法家著作,就是提供鞭子的武器庫。不想當好牧人的讀書人,不是個好讀書人,“學而優則仕”嘛!於是,儒生們一邊對“羞辱我先賢”的韓非子大加貶斥,一邊偷偷地研究鞭子、棍棒的用法,所謂“儒皮法骨”是也。

  劉先生其實不是一個好牧人,因為他並沒有放牧的經驗。

  劉先生也甚有自知之明,推薦了吳仁禮這位擔任過實職的牧人來教方仲永《韓非子》。別看吳先生一副風流才子、放蕩不羈的樣子,講起法家的理論也是一套一套的。方仲永深切懷疑,王安石一心一意地搞變法是受了他舅舅的影響。

  這天,吳先生講到《六反》,問道:“必知則備,必誅則止;不知則肆,不誅則行。何解?”

  方仲永規規矩矩地答道:“這句話的意思是壞人在一定能被察覺的情況下,才會戒懼;在一定要受懲罰的情況下,才不敢再犯。在不能被察覺的情況下,他就會放肆;在不會受懲罰的情況下,他就要橫行。”

  吳先生搖搖頭道:“膚淺!這句話的意思絕不只是字面上那麽簡單,它更深層的意思是說要建立完善的律法,使百姓知道律法不可犯;若有違反,執法的時候就要嚴厲,讓別的尚未觸犯律法的人警醒。”

  方仲永則很是疑惑:“如此一來,豈不是會落下酷吏之名?”

  “酷吏?什麽是酷吏?隻論對錯,不講人情的才是酷吏。若有那為報母親被辱之仇而手刃仇人的孝子,你當如何決斷?不問緣由一刀砍了的就是酷吏,法內容情又妥善安置其家人的就是仁義的青天了。此中尺寸,你當仔細琢磨,認真思量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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