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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上位記》第34章 再借王夫人的刀!
  第34章 再借王夫人的刀!

  “無知的業障!還不快支領些銀子打發了他們!叫人看見了,還不笑話咱們這樣的人家,連個禮義都沒有!我朝乾夕惕,不理俗務,誰知你們竟然做出這樣作孽的事情來!叫我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賈政顫抖著胡子,眼角含淚。

  賴大、來旺叩頭跪拜不已,賴大是多年的大管家了,吆喝了幾個人,馬上去總管房和庫房支領銀子,小廝們拿了一堆碎銀,分發給乞丐們,賈政還自責不已地安撫了一番,那些人得了銀子,也就不鬧了。

  賈府明面上是寬厚仁慈,無論背地裡多麽腐敗、肮髒、濁臭,外人看著也要是像個樣子的,這樣一做,打不了官司,看客們也隻當做一件笑話散開了。

  賈政義正言辭地教訓了賴大、來旺一頓,根本不想張雲卿、錢順甫、陳天保等人是如何敢來鬧的,他一向以君子自詡,自是想不到別處去。走進榮國府正院,猶然不平息怒火,詹光勸說道:“老世翁請息怒,身體要緊。”

  “老世翁寬寬心才是,憑什麽不好,人已經被打發了,他們不過要一錢半錢的,絕不敢打官司,也毀不了府上之清譽,事情,算是壓下去了。再者,這等俗務,說一聲即可,切不可傷了自家人的和氣,又傷了自己的身體。”單聘仁道。

  胡斯來也趕上來勸說,清客相公,俗稱“篾片”,就靠奉承主子生活,詹光,字子亮,賈寶玉說他繪畫的工細樓台很好,詹光者,沾光也,單聘仁者,善騙人也,卜固修者,不顧羞也。這群篾片,在“大觀園試才題對額”的時候,只會對賈寶玉大拍馬屁,並無什麽作為。

  “今兒個誰都不許勸說我,祖宗的臉面,都被他們丟盡了。”賈政根本聽不進去,他是一個受到封建正統思想熏陶出來的人,罵寶玉說“花氣襲人知晝暖”是濃詞豔賦,其實,賈政完全搞錯了。

  花氣襲人知晝暖,雀聲穿竹識新晴。是宋朝陸遊的詩句,稍微懂點詩詞的人都知道,兩句詩從嗅覺、觸覺、聲覺、視覺幾個方面出發,把詩人與景物融為一體,正是紅學家、國學大師王國維在《人間詞話》說的“有我之境”。

  普普通通的兩句描寫景物的詩,怎麽就是“濃詞豔賦”了呢?哪裡稱得上“濃詞豔賦”?何以是“濃詞豔賦”?
  興兒認為,賈政的墨水,也許是稀少的可憐,整部紅樓夢,沒見賈政有什麽大作,他只會批評。

  第二回:賈政原欲以科甲出身……皇上因恤先臣……額外賜了政老爹一個主事之銜……如今已升了員外郎。

  賈政的官身,是皇上額外加恩的,因此他念念不忘,也要兒子賈珠、賈寶玉走科舉之路,賈珠死了,他把期望放在了賈寶玉身上。

  賈政身上有一個國人的通病:自己缺什麽,就往兒子身上補什麽。

  結果,往往是兩敗俱傷。

  “不瞞老世翁,晚生在外置了一些小生意,常與各色人等來往,一日偶聞東府周興兒管事,宴會上說來,是府上璉奶奶害得他家破人亡,言辭多有悲切。”程日興加了幾句,他和冷子興一樣,也是做古董商行的,不過還兼職篾片,仰仗賈府生活。只是近來缺了一筆錢,幸好有周興兒相助,而且沒有利息,因此大是感激,不免添油加醋。

  “什麽?我竟不知有這樣的事情!今兒個誰也別攔我!”賈政聽了,更是怒火衝天,心裡覺得愧對祖宗,愧對皇恩,推開了詹光、單聘仁,徑直往榮禧堂東邊的王夫人房裡去了。

  幾人知道賈政動了真氣,不敢怎樣,詹光、單聘仁、胡斯來面面相覷,卜固修、程日興相視一笑。

  寧榮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興兒默然地望著那些家破人亡的乞丐,幾個人突然跪下,對他拜了一拜,時間似乎靜止了,大街上所有的聲音仿佛和他們沒關系,興兒揮揮手走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能報仇,又能積德,何樂而不為呢?”興兒喃喃自語,他找到這些人,實際上付出了太多太多。

  以王熙鳳心狠手辣、斬草除根、趕盡殺絕的性子,她的借貸者很多,但留下的把柄很少,也就來旺夫婦有時候做得不細心,覺得賈家、王家勢大,不會有事,才殘留了一些證據。

  他通過以往聽說的一些線索,還有近來慶兒所知的,才找到了這麽幾個有證據的人。興兒跟了賈璉三年,和來旺夫婦常有接觸,要知道一點信息不難,更何況還有隆兒、昭兒。

  而那些妻離子散的人,早已淪落街頭,興兒自己出了點銀子,又說賈府為了面子,哭鬧一番你們會大有收獲。他們已經是一日三餐沒有著落的人,願意一試,果然賺得了些口糧。

  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趙姨娘、賈政、王夫人、賈母的資料,興兒通通分析推理過,在賈政回來的時間鬧,也是算準了的,每一個細節,都推敲過。

  興兒是那個下棋的人,輕輕一撥,攪亂了整個賈府的棋局。

  “夫人看看!你們做的什麽好事!”賈政走進去,推掉了茶杯,把單子丟到桌子上,嚇醒了正在敲木魚念佛的王夫人,外邊的金釧、玉釧、彩雲、彩霞,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王夫人的房子富麗堂皇,卻又安置妥當,地毯、椅褡、汝窯美人觚、鮮花、隔子,屏風、拔步床、香鼎,金線蟒全套的引枕、靠背、褥子,連衣服也是金線蟒緞妝。

  “我不理俗務,你們竟然把家亂成這樣!放印子錢這種肮髒的勾當也做了出來,再過幾年,還不仗勢欺人去了!讓百年望族聲明掃地,你知道那後果嗎?”賈政冷面冷眼,他恐怕沒想到,賈雨村徇私枉法救薛蟠,又何嘗不是仗勢欺人了?

  “老爺!老爺息怒!原是鳳丫頭當的家,我也不知她背地裡做了這些事!”王夫人見賈政發怒,忽然哭著來拉他的手。

  “哼!”賈政揮袖走了,他和王夫人相敬如賓,而且他講過一個怕老婆的故事,對這個娘家勢力很大的王夫人,賈政有些忌憚。

  賈政一走,王夫人淚流滿面,抓起單子,亦是怒氣衝天地出後門,過兒媳婦李紈房的西花牆,出西角門,過三春居住的倒座抱廈,轉過粉油大影壁,到了王熙鳳院子,含淚喝道:“平兒出去!”

  平兒趕緊走了,隻留下了王熙鳳,一時靜無人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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