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傳功
  荊天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天之後的事情了，隻覺得全身神清氣爽，仿佛身體都是憑空輕了一半似的，眼前的景色也似乎是比之前清晰了許多，就是連一些細微之處都能夠看到，這樣的改變，讓得荊天嘖嘖稱奇。

  屋外傳來一陣琴聲，悠揚深遠，充滿了淡淡的哀思。

  出了木屋的門，果然是見到一襲白袍的老人，此刻他正盤坐在小河旁邊，輕輕地彈奏瑤琴，荊天站在門前，聽著老人的彈奏，竟然是如癡如醉，深深的陷入其中，覺得心中沒由來一股不可抵擋得悲傷和苦悶，不知不覺留下淚來。

  老人的琴聲戛然而止，然後轉過身來，平靜的眼眸望著荊天，聲音略微有些低沉的說道：“荊天，你可想好要做修仙之人？”

  荊天的面色一怔，他很少見到老人如此模樣，立刻便是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性，趕忙收斂心神，堅定的點了點頭。

  “今日老夫便是傳你一篇功法，名為《天外逍遙篇》，可供你修煉至玉衡境界，亦是為師終生所學，雖然不像那些逆天功法般可奪天地之造化。但是，若修煉有成，亦可縱橫此界難逢敵手，畢竟，在此界之中，玉衡境界的強者難覓萬一，幾乎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更高境界的強者，為師也是從未曾聽聞，即使存在，恐怕也是忙著渡過天劫，或者，苦苦修煉，以求破界而去，不會出手與小輩責難。”

  荊天點頭，示意自己一定謹記於心，老人見他如此，口中傳出玄奧的口訣，晦澀難懂，並且長篇大論。荊天初時還記得認認真真，但是聽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是覺得心中一陣煩悶。然而就在此時，荊天的腦海之中忽然出現了另一篇修煉功法，正是睡夢之中接觸的“蒼生決”，兩者比較之下，高低立判，心中忍不住有些驚訝和疑惑，頓時便是發出聲來。

  老人見到荊天竟然暗中走神，而且還發出聲息，心中頓時有些不喜，以為他驕傲自滿，看輕天下英雄，剛欲開口訓斥，但是荊天卻是搶先一步開口道：“爺爺，我覺得您這篇口訣，沒有我的好！”

  老人的面色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這對於將近四百歲的他來說實在是太過少見了，如果不是荊天說的話實在是太過驚人，他一個九歲的少年，究竟是從哪裡得來的修仙功法，而且，竟然揚言比《天外逍遙篇》更加的出色？

  荊天見老人如此表情，也不做解釋，將腦海之中憑空出現的《蒼生決》艱難的口述而出，有幾處他雖然莫名其妙的理解了，但是無論如何也是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但是縱然如此，老人也是聽得目瞪口呆，似他這般道法精深的強者，自然是能夠發現這篇功法的逆天之處。

  老人的面色接連變幻，最終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問道：“這功法從何而來？”

  老人的聲音之中帶著一抹顫抖之色，即便是白癡也是能夠聽得出來。荊天有些奇怪的摸了摸頭髮，此時已經是恢復了原來的黑色，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妖怪模樣，略微思索了一會兒，荊天方才有些無奈的說道：“夢見的……”

  “……”

  老人的嘴角一抽。

  “叫什麽名字？”

  “《蒼生決》。”

  老人呆愣愣的望了荊天好長時間，這時，他忽然想起之前荊天右手腕手鐲之上的三個小字，最終苦笑一聲道：“蒼天不公啊！如此逆天的功法，為何讓我壽元將盡之時，方才遇到！”

  荊天聽聞老人此言，雙眸一黯，心中頓時湧現出一抹擔憂和彷徨。

  “荊天我孫！這《蒼生決》實乃驚天動地之功法，你可知修仙者修煉何其的痛苦緩慢？境界越高，要增強實力也是愈加的困難，為了從天權六重天突破到七重天，我整整花了五十年的時間，自此之後，再無提高，不是修煉的速度變慢，而是每一個境界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當真難比登天！這《蒼生決》何其逆天，從你敘述的殘缺部分來看，初期修煉速度平平無奇，但是每突破一大境界，修煉速度就是變成原來的兩倍甚至更多！如此功法，究竟是何人所創？究竟何以存在天地之間？”老人越說越是激動，蒼老乾瘦的身軀竟然簌簌顫抖起來，雙目之中的淡然的神色，首次被完全打破，望向荊天的目光複雜到了極點。

  荊天聞言，只是心思一轉，便是明白了老人的話中之意，頓時知道了自己撿了一個天大的機緣，心中難免有些欣喜，忍不住對老人說道：“爺爺！你現在改變功法，可還來得及？”

  聽得荊天的話，老人面目掙扎了一下，旋即頹然歎息道：“晚啦，晚啦……若是再有百年或可從頭再來，如今卻已經是遲暮之日，怎堪如此雄心。”

  語畢，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荊天，你需謹記，不要對外人說出此功法萬一！須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實力弱小要懂得隱藏，這休閑世界，弱肉強食更甚凡塵世間，萬萬不可輕信別人！”老者恢復了往常的姿態，謹慎的叮嚀道。

  荊天無聲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老人既然如此說了，那剩余的時日必然沒有多少，雖然心中悲戚，但是卻堅強的不掉眼淚，他明白，這樣反而會讓老人更加地放心不下，連往生之路也是不得安寧。

  “既然你有如此功法傍身，日後要勤學苦練，以求突破到極高境界，或可結成金丹破界而去，切不可驕傲自滿，浪費了大好前程！若他日你站在世界之巔，縱然我輪回百世，亦可放聲狂笑，指天罵地，怎不快哉！”

  老人心中激動萬分，年輕時候的狂放和不羈竟然漸漸蘇醒，出現在他老態龍鍾的身軀之上，讓荊天看得連連怎舌，他如何知道，自己的這位爺爺年輕時候，在修仙界之中可謂赫赫有名，亦正亦邪，若不是如此，心中對妖精成見過重，也許九年之前便是一掌將他拍死了。

  “來來來，看看我其他本事，你願意學哪一個？”老人忽然滿面紅光，站起身來，袖袍一揮，身前浮現出四件閃閃發光的物品，修仙之人稱其為法寶，每突破一大境界，便是能夠多控制一件法寶，到了天權境界，自然能夠控制四件法寶，不過最重要的依舊是第一件。

  一架古琴，荊天熟悉異常，正是終日愛不釋手的黑玉驚天他的名字也有其中之意，只不過他並不知曉而已。一把長劍，身如流水，光似繁星，迷迷蒙蒙，瑰麗萬分，名為千年夢幻，選自天外隕鐵打造劍胚，再經過數十年的祭煉方才能夠有如此的威力。

  一杆長槍，長約二丈，通體玄黑，足有荊天三個那麽高，身如遊龍，如有破天之勢，名為潛龍，黑焰鐵精華所鑄，其重無比。一件長衫，是老人常年內襯之衣，名為如意玄龍衫，經過法力的催動，其上有七條神龍湧現，可攻可守，端的是神妙異常。

  這些法寶，都是老人幾百年來收藏之中的精品，其他一些不過平平，給了荊天反而有分心之嫌，老人見荊天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黑玉驚天，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我便知道你必然選它，黑玉驚天乃是天地所生，是我到此谷之中偶然得到，至今也是只能勉強融入體內而已，我雖喜好音樂，但禦琴之道的神通卻是並不擅長，不過以它為樂而已，如今你喜歡，便是贈於你，希望日後能將其變作本命神兵，成就一段佳話。”

  說著，老人心頭一動，黑玉驚天身上黑芒一顫，然後消失無蹤，本身則是緩緩的向著荊天飄去，被他一把抱在懷中，荊天自然眉開眼笑，畢竟是少年心性，連老人即將故去的憂愁都是被衝淡了許多。

  忽然，黑玉驚天一陣劇烈的顫抖，身上黑芒暴湧，驚人的靈壓釋放而出，七根琴弦同時噙噙作響，如同七條神龍在仰天長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