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兩個煩惱的女人

  醫院的員工餐廳設在樓頂，環境很好，不但有花草樹木繁盛如蔭，還有流水穿梭其中，如果不是總有穿著製服的醫務人員走動，還以為這是一個空中園林景觀呢。

  餐廳的餐桌是四散分布在林泉之中的，有的在亭閣裡，有的在花樹下，有的在小溪邊，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來換著花樣的享受自己的午餐。

  此刻林虹和葉君湘正坐在一個靠近花園邊緣的位置上，這裡有一個透明的護欄，一邊是樹叢，另一邊則是虛空，有種凌風欲飛的感覺。

  不過此時兩個女人都沒有心情欣賞這美好的風景，而是愁眉苦臉的攪著各自的咖啡。

  “湘湘，我真的很困惑，我到底是錯在哪裡了？為什麽他們會變成那樣？”

  葉君湘有些走神。

  “湘湘，湘湘”

  “啊，什麽？你剛才說什麽？”

  “你怎麽了，有心事？”

  葉君湘收拾起心情，搖了搖頭道：“沒有，你剛才說什麽？”

  林虹眼珠轉了轉，苦著臉道：

  “我說我不知道到底錯在哪裡了？有時候真的不想再管他們了，可是一看到他們那懵懂的樣子，就又忍不住去管他們。難道是我管得太嚴了，他們才會有這種逆反的心理？”

  葉君湘搖了搖頭道：“如果是一個兩個或許你的說法能成立，如果像你所說的大家都有這種想法，恐怕跟逆反沒什麽關系。說實話，養育院長大的孩子都有很強的自我保護傾向，加上武俠世界的大環境可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說，他們能不受影響？”

  “那就禁止他們去武俠世界。”

  “不可能，你有什麽權力禁止，法律都不禁止。”

  林虹一怔，隨即咬了咬牙道：“就憑我是他們的姐姐。”

  “姐姐也不能剝奪他們選擇的自由。”

  葉君湘很無情的說道，林虹無言以對。

  葉君湘歎了口氣道：“其實，我覺得你有些過於操心了。”

  “什麽意思？我管得太過？就算這樣，他們還是變成了一群自私自利的人，如果不管，那還了得？”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將他們保護的太好了。”

  “保護得太好？可是不管的話，他們會變成什麽樣子？我可不希望我的弟弟妹妹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混蛋，將來他們又會跟拋棄他們的人一樣，也會拋棄他們的子女。”

  “是，我知道你的苦心，可是他們知道麽？就算知道，他們願意接受你這種思想麽？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與其.與其一個都不放棄，還不如先爭取一部分。”

  林虹吃驚的看向葉君湘：“你是說讓我區別對待他們，將願意接受我的想法的人單獨拉出來？”

  “是，省的一下全完了，或許我是個外人，實話說吧，你那些弟弟妹妹之中，確實有些人我不大喜歡，也喜歡不起來。”

  林虹遲疑了：“這，這不是要我拋棄他們麽？不行，我做不到。”

  “你誤會了，我不是讓你拋棄他們，而是區別對待，有些人認同你的觀念，你可以用你的觀念去引導和幫助他們。有些人不認同，那麽你不妨讓他們自己去碰碰壁，只要你不放棄他們，在他們碰得頭破血流的時候繼續關心愛護他們，或許總有一天，他們或許會明白的。但是如果你一直關著他們，不讓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嘗試，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到底錯在哪裡。”

  林虹沉默了，見林虹不出聲了，葉君湘也是輕歎了一聲又開始走神。

  “喂！我的心事跟你說了，你也該說說你的心事吧？”

  “我？我有什麽心事？”

  “哼，不老實，小蝶都告訴我了！說說吧，你跟趙楠，還有那個什麽朱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葉君湘聞言臉頰一紅，有些惱怒的說道：“這個丫頭，嘴巴真是不嚴實。”

  林虹嘿嘿一笑，身體向前湊了湊道：“老實交代，到底怎麽回事？難道你玩腳踏兩條船？”

  “胡說什麽啊！我一條船都沒踏。”

  葉君湘一臉的惱羞成怒，不過林虹才不害怕，她笑嘻嘻的看著葉君湘，看得葉君湘渾身不自在。

  “好吧，我跟趙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對他也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是，你昨天明明說要考慮一下的，似乎不是你現在說得這麽絕情吧？”

  “我那是不想讓趙楠太沒面子，畢竟還有別人在場。”

  “是麽？但是你的做法毫無疑問給了趙楠一些想象空間，或許，你故意留下這個空間好吊住趙楠。”

  葉君湘臉色一沉，不滿的說道：“我有那麽壞？”

  “好吧，我開玩笑的，不過你這種做法確實容易引起誤會，最好還是跟趙楠說清楚。”

  “我已經很明確的拒絕了他。”

  “是麽？”

  葉君湘很肯定的點頭：“是，我對他真的沒有感覺，一點都沒有。”

  “那，莫非你是對那個朱六有感覺？所以故意用趙楠來試探朱六的反應？”

  葉君湘心臟猛地一跳，眼神下意識的躲閃了開去。

  “少胡說，朱六是，是NPC，我又沒有心理變態。”

  “戀物癖？不，不，朱六並不是一個物件，而是一個高級NPC，還是一個很可惡的高級NPC，甚至會讓人覺得他是有智慧有感情的，所以你才會對他有了異樣的感覺。”

  “怎麽可能，他是個NPC，怎麽可能有智慧和感覺？”

  林虹盯著葉君湘，葉君湘有些不敢跟她對視，林虹歎了口氣道：“說實話，我很討厭這個朱六，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跟弟妹們鬧得那麽僵。”

  “這不能怪他，不管有沒有他，你的問題遲早總會爆發，時間問題而已。”

  “呦呵？這麽快就護著了，還說沒有奸情？”

  葉君湘動了動嘴唇，發現自己沒法解釋，似乎有些越抹越黑的節奏，乾脆閉上嘴不出聲了，林虹見葉君湘耍起賴皮，不由得歎了口氣。

  “其實，小蝶一直堅信朱六，也就是她嘴裡的大叔是有智慧有感情的，不然她怎麽會這麽喜歡那個朱六，不過這麽一來我更討厭他了，明知道NPC是不可能有感情和智慧的，但是這個NPC偏偏作出這樣的假象，我雖然不明白系統想要幹什麽，但是這個NPC的存在，不是害人麽？”

  “害人？為什麽這麽說？”

  “一個虛擬的，並不存在的人物，一個模擬出來的，能夠以假亂真的感情和智慧，你覺得這不是害人？”

  “這我不知道。”

  葉君湘糾結的絞著自己的手指，皺起了細細的眉頭，林虹說得話她也一樣考慮過，而且還考慮和糾結了很久，但是她依然沒有得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不知道？怎麽會不知道，這個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麽？！”林虹有些氣急敗壞的怒聲質問道，蓋因她用這套說辭跟楊小蝶說的時候，一向很聽話的楊小蝶也是捂著耳朵用‘不知道’來回答她的。

  葉君湘苦笑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我問你，你說他是虛擬的，並不存在的根據是什麽？”

  “根據，哪裡需要什麽根據，事實上他就是一段程序、一個邏輯終端，怎麽可能存在感情和智慧，你不是瞎扯麽。”

  “可是他跟你說話，跟你交流，為你解憂，跟你一起笑，跟你一起愁，與你同悲喜共命運，你能說他不存在？”

  “可是，那是虛擬的，只要啪地關掉開關，他就沒了。”

  “沒錯，只要我從這裡啪地跳下去，我就沒了，你能說我是虛擬的麽？你能說跟我相識的這段記憶是不存在的麽？你能說你對我的感情都是無意義的麽？”

  “這，這”

  林虹面紅耳赤，但是卻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存在與不存在，真實與虛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啊。

  葉君湘並沒有因為自己說得林虹無言以對就高興，相反，她也皺緊了眉頭苦惱著，這個問題她也不能解，所以，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駱雨，如何面對自己那不可對人言的微妙感情。

  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一場原本萬分期待的會面，才會被自己弄成那樣吧，葉君湘有些生自己的氣。

  “其實，我挺羨慕小蝶的。”

  “什麽？！”

  葉君湘長長的呼了口氣，將手裡的小杓子扔在杯子裡，身體向後一靠，舒服的靠在椅子背上，仰望著天上來來去去的雲朵道：“我說我羨慕小蝶，她可以任性的去愛，可以放肆的去恨，不用理會什麽虛擬與真實，只是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她是個孩子，而且可能是個沒有未來的孩子，她可以肆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我，我們為什麽不能？”

  “我不知道，或許因為我們還有責任吧。”

  葉君湘迷茫的看著天空，喃喃的自言自語道：“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有責任？那該對誰負責任啊？我怎麽就不明白呢？”

  林虹眼神複雜的看向葉君湘，葉君湘這分明是不打自招，她心裡對那個朱六真的有種莫名的情愫，可是這種情愫怎麽看都很怪異，葉君湘自己顯然也明白這點，所以她心裡也很矛盾，一方面想要放棄，另一方面，又想給自己的感情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林虹暗暗的咬了咬牙，小蝶可以任性，而且她只是單純的喜歡朱六，那種感情很簡單，就像對貓貓狗狗的感情一樣，她可以不管，但是葉君湘不一樣，她是那種一旦動情就會深陷其中的人，趁著現在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跳進去的時候，自己一定要阻止她，否則她會再一次受傷的。

  “湘湘，你想得太多了吧？就算你有千般理由，你想過沒有，他對你有這種感覺麽？”

  葉君湘一怔，臉色頓時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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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書評區有幾位書友對感情戲的描寫很是深惡痛絕，大家都希望一個完美的女人，可惜這世界上沒有，我也不想在書裡塑造這樣的女人，當然，不可否認，我的感情戲方面水平也不好，大家多包涵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