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父親要回來

  “…那麽，在學一會兒吧，繼續繼續…”

  蘇程像是要欺騙自己一樣地自言自語著，然後拿起馬克杯，喝光裡面的紅茶，再次坐到了桌子前，他不再考慮這些事情，因為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這一天，父親沒有回家。

  …

  ……

  水珠打到屋簷上，有規律地演奏著旋律，當人們在不斷討論今年很少雨水的時候，昨天終於下起了雨，於是就跟往年一樣了。

  希月順著廚房的小窗子，一直盯著天空，從昨天開始就沒停的雨水，濕潤了這個城市，現在依然在敲打著他們的家。

  “真是憂鬱呢。”蘇程說道。

  “嗯…確實呢。”希月一邊表達著同感，但一邊卻又一直盯著雨珠，臉上不帶一點討厭。

  明明在梅雨時節卻不下雨，會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但即便如此，蘇程還是比較不喜歡下雨。

  “…話說回來。”

  “什麽?”希月疑惑。

  蘇程朝著正在攪拌味增湯的希月搭話了，總覺得昨天跟希月說話弄得他很凌亂，所以，蘇程選了一個希月最有可能附和過來的話題。

  “剛才我打電話問了一下，父親說可能今天傍晚會回來。”蘇程說道。

  “是麽…”

  與蘇程預想的正相反，希月很自然地移開目光，這跟平常不一樣的反應讓他越來越凌亂了，說起來，好像昨天也是這個反應。

  “和父親之間發生了什麽嗎？”

  “誒?”

  “覺得你好像在避開他一樣。”

  有一半是蘇程信口開河的，但是，希月卻露出了少許不同的反應。

  “嗯…要說有的話，確實也有吧…”

  這曖昧的發言，但是卻沒有失落的樣子。

  “啊，沒，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對不起。”希月隻說了這麽一句就沉默了，雖然蘇程心中有點不平，但是總之他能做的，就是這麽多。

  比起昨天來，這頓早飯吃得比較安靜。

  “我走了。”

  “嗯…啊，我中午再去你那裡行麽?”

  “哦，嗯…”

  希月今天也沒給他便當，也就是說她又要親自送來?
  “嗯，那，中午見。”

  蘇程無言地目送希月離去，他不知道，他完全猜不出希月在想些怎麽，無論蘇程怎麽看著她的背影，也不會明白。

  明明蘇程自己很清楚，但卻在那裡站到了最後一刻，他一邊聽著課，一邊轉著筆，是因為外面很暗，還是因為雨停了，外面的視野比剛才要開闊了。

  學校外面的公路上，汽車濺起小水坑裡的水，飛馳而去。

  “我必須要集中起來啊…”蘇程停止了轉筆，專心看著板書，現在的他，必須要有怎麽事情集中一下，不然就會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

  那之後，又跟希月吃了午飯，下午上完課之後，雨完全停了下來，雖然操場上濕濕的，但是天空，又重新染上了一些藍色，跟昨天一樣，回去不需要打傘了。

  理所當然地，跟希月一起回家。

  “總覺得，不能理解啊…”

  蘇程走在公路的那一旁，看著希月低矮的肩膀，雖說還是成長期，但是非常的細，要跟他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不同的生物一樣，說起來，他有提過父親今天會早點回來之類的。

  雖說他不認為這樣就會有什麽事發生，但是即使如此，他們三個也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太好了…”蘇程就這麽安下心來，對此連自己都感到驚訝。

  “蘇程，有什麽想吃的麽？”

  “呃！啊…那個，什麽都行。”

  “是麽…”希月臉上的表情，帶有點遺憾。

  蘇程從她的臉上移開目光，試著改變話題，道:“說起來，今天不用去買東西麽？”

  “嗯…我想大概沒問題。”

  “是麽…”

  會話就這麽終止了，結果，蘇程依然還是像昨天一樣凌亂，然後，希月開始做料理，他則像往常一樣眺望著希月的背影。

  蘇還是挺喜歡這樣望著她的背影聊天的。

  “抱歉，能幫我拿一下碗麽？”

  “來了。”

  有時候幫一幫忙，然後看著晚飯慢慢做好，總覺得很快樂，雖然很快樂，但蘇程心中的那股不協調感，又湧了上來。

  “…蘇程。”

  “嗯，怎麽了?”

  “學習怎麽樣了?”

  唐突地被希月這麽一問，蘇程一時難以回答，不能說很好，但他也絕不承認是比較糟。

  “勉勉強強吧！”

  蘇程把攪拌器遞給希月，給出了一個很一般的答案。

  “…是麽。”希月大概也沒有期待他回答得很詳細，只是慢慢地回答了這麽一句。

  “說起來你呢？有好好在學習嗎？”

  為什麽問的是同樣的問題，但蘇程卻問得像是在訓話一樣，也許是因為自己比較年長的緣故。

  “嗯…現在有點…”希月回答得沒什麽自信，也就是說，不太好，但是，蘇程自己也沒有自信，所以也不能說什麽大道理。

  “嗯…加油吧，總能行…”

  “嗯，是啊…”

  沒有才能的人就只能努力，蘇程想他們正是這樣。

  “那，我們吃吧！”

  希月像往常一樣鄭重地行了禮，蘇程也適當地做了做感謝的禮節，然後開始動筷，在廚房殘留的不協調，結果依然沒有解決。

  蘇程跟自己說，大概是他的錯覺，就開始吃今天的晚餐了。

  “哦，今天的飯更好吃了哦。”

  “…也吃吃菜啊！”

  說過來說過去，蘇程大概很幸福，因為能像這樣跟希月一起吃著她做的飯菜。

  希月依然用她那漂亮的筷子，夾著菜肴，回想起來，她好像真的是從小開始就很擅長這種事情。

  “我說，希…”

  叮鈴鈴——

  就在蘇程說到這裡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不是蘇程的手機，而是家裡的電話。

  “搞什麽嘛！還在吃飯的啊…”

  蘇程製止了正要站起來的希月，拿起聽筒。

  “喂喂！”

  “嗯…是我。”

  跟蘇程預想一樣，果然是父親，希月做了個口型，問他是不是父親，他點了點頭。

  “你沒接手機…”父親說道。

  “哦，不好意思，沒去看。”

  蘇程跟發著牢騷的父親聊了幾句，父親好像還有什麽想說的，但是他還是催促父親說正題。

  “那個啊…”

  正題是這個，因為有一份文件漏在家裡，他不得不回來拿，讓蘇程簡單收一下。

  “看一下我的房間，馬上就能明白，拜托你隨便收一下。”

  “哦…話說啊…”蘇程瞄了一眼希月，她看著這邊，表情很複雜。

  “難得你回來了，吃點飯吧！”

  父親沉默了，希月也呆住了，這也許是個好機會。

  “蘇程…”

  希月伸出了手，意思應該是讓她接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