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為父親做早餐
  “晚飯怎麽辦?我來做點什麽吧？”

  “不用做了。”蘇程說道。

  “但是，只有熟食的話…”

  “你這麽勉強做飯，沒人會高興。”

  蘇程稍微說得強硬點，希月就馬上沉默了，他拿出那變溫了的冰枕，拂去表面的水滴。

  “…今天父親大概也不會回來了。”

  雖然不是很確鑿，但蘇程還是說了一下，希月沒有回答，只是靠著牆，坐了起來。

  沉默了一會兒。

  蘇程一邊弄著冰枕，一邊想著，他到底是要離開還是跟希月聊一下，但是反倒她先開口了。

  “…那個是真心話麽?”

  “嗯?”蘇程疑惑。

  “他說［我沒有女兒］。”

  原來是說早上父親說的話，那個時候希月在後面讓蘇程著急了一下。

  “你在那裡都能聽到啊…”

  蘇程撓撓頭，考慮著怎樣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回答，但是，她問得那麽清楚明確，根本不可能敷衍過去，這讓蘇程的頭很痛。

  “嘛，那個人向來就喜歡這樣開玩笑。”

  “…嗯。”希月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挪動著躺了回去，道:“呐，可以陪我一會麽？”

  “嗯。”蘇程點點頭。

  “…可以的話，陪到我睡著。”

  “那你快點睡吧。”

  蘇程說著俏皮話，整理了一下希月的頭髮，她微笑了一下，閉上眼睛。

  “…如果…”希月閉著眼，用細微地，沙啞地聲音說著，蘇程把手放到了她的頭上，等待著她說下去。

  “如果明天早上，我死了的話，蘇程會為我哭嗎？”

  “……”

  這還真是突發奇想，但是，蘇程撫摸著她的頭髮，說道:“等我心血來潮的時候就會。”

  “…真的?”希月正要睜開眼起來，蘇程再次把手放到頭上，製止了她。

  她柔軟的短發在指間滑過。

  “那……如果蘇程死了，我也會為你哭。”

  “那還真是謝謝了。”

  作為回禮，蘇程輕輕地壓了下她的頭，真是的，如果真到那時候，這家夥會哭麽？

  “那…我睡了，一定要陪著我哦?”

  “嗯…”

  蘇程松開手，重新坐了起來，然後希月那柔軟的頭髮馬上落到了臉蛋上。

  “別死掉了哦。”

  “嗯。”希月笑了一下，把臉蛋也埋進了被子裡，估計起來的時候，頭髮肯定會亂掉。

  “晚安，蘇程。”

  “晚安。”

  蘇程不知道剛才說的話，能讓她安心麽？大約過了五分鍾，才聽到希月那睡著的，有規律的呼吸聲。

  …

  ……

  “…嗯。”

  早晨，腦袋還是混混沌沌的，但是今天早上有事，必須要早出門，蘇程挪動著沉重的身體，慢吞吞地爬起來。

  “起床吧…”蘇程喃喃自語著。

  “早上好，蘇程。”

  希月已經起來了，蘇程聞到了米飯燒熟的香味。

  “要吃的吧？”

  “嗯。”蘇程搖晃著半醒的腦袋，坐到了位置上。

  旁邊，希月已經換好了衣服，在煎著雞蛋，在這個家，家務活基本應該是分擔來做，但是，隨著他們不斷長大，父親就什麽也不幹了，變成了蘇程和希月一人一半。

  再後來，大概是因為害羞，洗衣服這個也全讓希月一個人幹了，做飯也不知怎麽的，幾乎都由希月來做了。

  結果，留給他的就只有打掃衛生這種力氣活了，對於這麽不公平的分配，蘇程從內心感到抱歉。

  “吐司比較好?”希月問道。

  “不，吃飯比較好。”

  就這樣，蘇程也已經習慣了穿著圍裙的希月，以前做飯是他的任務，現在希月比他要做得好。

  “父親呢？回來了麽？”蘇程問道。

  “嗯，昨天回來得很晚。”

  蘇程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這麽說父親是在那麽晚以後才回來的，但是能回來就很好了。

  “來。”

  “謝謝。”

  希月從旁邊遞給蘇程煎蛋，煎蛋的話，也許配上吐司會更好，但是，米飯配煎雞蛋，是他以前經常給希月做的搭配。

  “我開動了。”

  希月雙手合十，輕輕低下頭。

  “你做飯進步得很快啊！”

  “…我沒這麽覺得哦。”希月很靈巧地分著擺在桌子上的沙拉和煎雞蛋，慢慢地吃著，每次看這家夥的吃相都覺得很漂亮。

  “蘇程?已經不打算做飯了麽？”

  “也做不出什麽好吃的來啊，反正是這樣，你做的好吃，當然你做比較好了。”蘇程說道。

  “…這樣麽。”

  希月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視線停在了飯桌上，也許是在高興，這家夥有些地方別人很難理解。

  “唔…好累…”

  蘇程剛才就好像聽到走廊上有腳步聲，原來是父親出來了，他已經換好衣服了。

  “早上好，父親，我以為你今天休假呢…”希月說道。

  “…什麽啊，我起來有錯麽…”一邊說著令人討厭的話，一邊卻彈了彈希月的額頭，他今天一反常態，心情很好的樣子。

  “沒睡好?”蘇程問道。

  “算是吧…但是這次的工作挺合算的…”

  他從冰箱拿出綠茶，倒進杯子裡，然後一口氣喝掉，呼出一大口氣。

  “父親…那個，早餐呢？”

  “哦…不用了。”

  “是麽…”希月縮了縮脖子。

  最近希月放棄的次數比較多，所以都沒怎麽發生糾紛吵鬧。

  “那麽，我要走了…”

  “這麽快。”蘇程驚訝道，這時候他已經吃完飯，洗完碗了。

  “總比遲到要好啊！”

  父親的工作時間很沒有規律，回來得晚的話，早上一般就睡到中午，很少會跟他們一起這麽早出發的。

  “走了。”父親冷淡地說了一句，就準備出廚房。

  但，就在這時，如蘇程預想一樣，希月把他叫住了。

  “那，那個，父親！”

  然後突然就止住了，也許是自己也沒想到會叫得這麽大聲，好像還有點慌張。

  “…嗯?”父親停下來，回過頭。

  以前的話，他是不會這樣特意停下來的，果然他心情挺不錯的。

  “那…那個…”希月把放到嘴邊的手拿開，在胸口扭扭捏捏地，想著下一句話。

  正因為她平常那個樣子，所以像現在這樣努力著的表情讓人覺得很新鮮。

  “頭，頭髮…”

  “頭髮?”父親疑惑。

  “對，對，頭髮睡亂了。”

  希月這麽一說，父親把手放到頭上，確實，感覺他的頭髮有點亂。

  “…沒有誰會在意吧，又不是去見女人。”

  “但，但是…”希月挺起胸膛，對於她來說，跟父親說話，僅僅只是這樣，也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好，好好整理一下會比較好哦！說不定，委托人是個喜歡整潔的人，整理好之後精神會好很多，而且，那個…”

  “……”

  “而且…那個…對不起。”希月把父親的沉默認定為生氣，便低下頭去。

  蘇程看她這麽拚命，難道就那麽在意那蓬亂的頭髮麽？
  “冷靜一點，小毛孩。”

  “呃，嗯…”

  父親只是露出了奇怪的抱歉，歪了歪脖子而已，好像並沒有生氣。

  “又不是要把你吃了…怎麽，我整理好頭髮你就滿足了?”父親說道。

  “誒…嗯，嗯！我覺得整理好的話會比較好…”

  “…你還真是麻煩啊！我知道了，那我就徹底地去整理好。”

  父親帶有少許無奈，走向洗簌間。

  希月臉上露出了很歡快的表情，她用柔弱地聲音為自己打氣，然後再次來到廚房裡。

  “哈…你啊，到底在做什…”蘇程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因為他已經猜到了希月的意圖。

  “…要趕緊。”

  希月往碗裡裝了飯，再用水洗了洗手，然後用手蘸了些鹽，拿過飯團，把飯團捏成三角形，做到一半的時候放進鹹梅乾，繼續捏成型。

  蘇程則在她的身後靜靜守候她與米飯的戰鬥，看到那個努力的姿態，他感覺自己有點妒忌父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