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心結
  “父親。”蘇程不禁開口了，但是希月卻阻止了他，然後時機就這麽過去了。

  “小毛孩，該睡了哦，熬夜是不好的。”

  “嗯，我去睡了。”希月說道。

  在這裡，話題終結，希月退出的這一刻，終結了，每次都這樣。

  “晚安，父親，哥哥。”

  “嗯。”父親點點頭。

  希月快步走了出去，那個身影，顯得很小很小。

  “喂！希月，回去看電視吧？”

  “哎?”希月回過頭來。

  “來我房間吧！”蘇程說道。

  “嗯，嗯…那，晚安。”

  “晚安，父親。”

  跟父親說了聲晚安後，蘇程拉著希月回到了二樓，家裡有電視機的地方就只有客廳和他的房間，雖然他房間裡的電視機並不是很大，但是比起客廳的那台要新。

  希月佔領了電視機前面的位置，蘇程則在床上躺下，雖然電視畫面他看不太清楚，但卻能清楚地看到希月的樣子。

  “也許會因為那棒球賽而終止呢。”蘇程開口道。

  “…也許吧。”

  蘇程把電視打開，然後，剛好就出現了一行字幕，說是電視劇將於十點播出。

  “哦，太好了呢！”

  “是啊…”

  背後傳來的那自言自語像是在說，怎麽都好了，他們回到沉默，靜靜地看著快要完結的棒球，和剛才一模一樣，只是移動了個地方而已。

  “啊，打完了。”希月激動道。

  蘇程隨便附和了一句，無意識地往希月的方向望去，此時的她，整抱著膝盯著電視，無法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表情。

  過了一會兒，電視劇開始了，蘇程轉了個身，隨便地翻開了放在那裡的漫畫雜志。

  希月好像很安靜地在看電視，電視裡傳來一男性的聲音，他在用聽起來很奇怪的語句在告白。

  “最近的電視劇都用上這麽有趣的台詞了呢…”蘇程把演員們的台詞當做背景音樂，嘩啦嘩啦地翻著雜志。

  這電視劇，也許仔細看的話會挺有趣。

  忽然，一陣不是電視劇裡的聲音混了進來，那是一陣抽泣的聲音，蘇程再次把視線移向希月。

  “…嗚…”希月把臉埋進膝蓋，身體在微微顫抖。

  蘇程很納悶，是電視上的情節這麽感人麽？還是說想起了和父親的對話?無論是哪種情況，也許都讓希月的心靈變脆弱了，也許在他的面前，想要拚命隱藏。

  於是，蘇程再次將視線移回漫畫雜志，既然希月想要隱藏，那麽他是裝作不知道比較好，感覺電視機的音量被調高了，然後就漸漸聽不到希月那微弱的聲音了。

  蘇程感覺自己有點在裝傻的感覺，但是他還是轉過身，面對著牆壁，把他那早已看厭的漫畫，又仔細讀了一遍。

  過了一會兒，蘇程突然發覺了自己這個翻身是個失敗，因為看不見，讓他更在意了，糾結了一會的結果，他還是轉過身來，然後，進入視線的是把臉完全埋進膝蓋的希月。

  似乎是一旦哭出來，就停不下來了。

  “…嗚。”

  蘇程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這麽大動靜，希月當然也注意到了，好像假裝不知道也到此為止了。

  “我說，希月…”

  “怎麽了?”

  雖然蘇程覺得她在這種狀態下已經不需要挑明了，但也許她這是在故作堅強，可這種故作堅強根本沒有用，蘇程明白，希月也一定覺察到了。

  “我為你做點什麽吧？”蘇程說道。

  “做什麽?”傳來了一陣含糊不清地聲音。

  蘇程撓了撓頭，對這位哭泣的孩子他真沒辦法，於是他用盡可能溫柔地語調說道:“嗯，想我摸摸你的頭…或是鼓勵一下你，我很樂意為你做這些的哦?”

  他反倒是很直白地說出來，有時候別人的這種不知輕重，反而會把人從痛苦中拯救出來，對於希月這種性格的人來說，就更是了。

  “…不用了。”

  “是麽。”蘇程再次躺下，翻開漫畫雜志，雖然什麽都做不到讓自己很著急，但是也總比讓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哭泣要好得多。

  “稍微，就這樣…跟我說說話。”

  “嗯。”蘇程的視線沒有移到希月身上，就這麽回答。

  希月也當然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說道:“為什麽，哥哥會跟父親相處得這麽好呢…”

  像是在表達羨慕，又像是在表達不可思議，還像是在責備一樣，房間裡流淌著微微緊張地氣息。

  “看上去像是相處得很好麽。”蘇程說道。

  “…至少比起我的話。”

  “沒有吧，為什麽呢，大概是因為我們都是男的吧！”

  “…我覺得這樣子不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這聲音裡帶有點生氣，確實，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感覺我明白你想說的話，但是啊，我也並不是有做過什麽努力，希月也不用太努力了，你太努力的話，他也只會覺得很辛苦。”

  “好麽?別讓父親太困擾了。”

  蘇程跟希月說了好多次，雖然這好像很冷淡，但是，向父親追求什麽，只會招來必然的受傷，對於父親的事情，蘇程已經放棄了，所以才達到今天這樣的關系，希月大概不明白這點。

  “蘇程…好狡猾。”

  “怎麽了?”

  蘇程再次把視線移向希月，希月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說道:“明明知道答案的…但卻總是不肯告訴我…”

  “我不知道答案，不知道的東西教不了別人。”

  “…騙人。”

  蘇程望著希月像鬧別扭的孩子一樣，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沒有騙你，而且，我跟你說了我已經全部放棄了。”

  “…怎麽回事?”希月疑惑。

  “父親也會不斷改變的吧，你也不可能永遠是個孩子，所以總有一天會解決的…大概…也不需要成天煩惱的，什麽時候都可以找我談談。”

  “…唔…抱歉。”

  希月的語調非常緩慢，不知道是對誰的抱歉。

  “沒事了，我靜下來了。”說著，希月抬起頭來，雖然眼睛還是紅紅的，但是好像是沒問題了。

  “這樣啊。”蘇程抑製著自己心中的微微躁動，再一次躺了下來，不管怎麽樣，現在該為希月的復活而高興。

  “蘇程也一起看吧！我真的沒事了。”

  希月的視線移動到電視上，重新換了個姿勢坐了下來，剛好也到了廣告時間，伴隨著熱鬧的流行樂，畫面上閃現了新款洗發水的廣告，她敲擊著身前的椅子，發出砰砰地聲音，好像是在叫蘇程的樣子。

  蘇程苦笑著，卻也只能順應她的意思。

  “嘛，因為發生了各種事情呢。”

  蘇程摸了一下她的頭，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希月坐在地板上，所以他是以俯視的姿態看著她的。

  就在這時，電視劇又開始了，內容是幾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女因為戀愛和友情而迷惘的故事，沒什麽特別的，好像只是因為名氣演員出演而獲得了很高的收視率。

  因為到處都在談論，所以某種程度上還是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