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重傷
  季昌臉色微微一沉，說：“小兒道破了軍機，我也不想多說什麽，諸侯聯盟，我可以聽取大家的意見，但不代表我必須接受每一個人的建議，我會維護好咱們西域的利益，這一點大家應該非常清楚，五天后看，到時候自然有分曉。”

  諸侯的責難就這樣被季昌和季考應付過去，季昌面色陰沉的看了長子一眼，沒有多說話。

  季昌決心三天后和帝國大軍決戰，自己拖不起，西域聯盟也等不起了。

  三天后。

  渭水白石渡。

  帝國大軍在渭水東岸整裝列陣，各類渡河工具齊備，大有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先鋒部隊與西域聯軍交手了三次，一勝一負一平，這個局面玄乙帝並不滿意。

  玄乙帝內心對賀寬包括子衍的不滿又多了幾分，對於尚天恆的表現倒是比較滿意，立足未穩就打了個平手，再度交手就把對方逼回了渭水河西岸，這個結果比較理想。

  如果不是女翟的原因，尚天恆這個年輕人他還是十分願意重用的。

  此刻玄乙帝沒有馬上發出渡河的命令，他用鄙夷的目光審視著對岸，西岸的西鳳城軍隊以投石車陣打頭，擺出一份嚴陣以待的樣子。

  投石車開始攻擊了，試射的石塊有幾塊都直接砸入渭水之中，看著濺起的浪花，玄乙帝冷笑了一下，他決定等對方的投石緩下來就發起渡河攻擊。

  呼嘯而來的石塊開始砸在東岸的岸上。

  聽到前面軍中的驚呼，看到一塊塊巨石從天而降，讓玄乙帝有些擔心，這是此次出征他第一次有這種情緒。

  近衛軍指揮使楊軒拍著胸脯再三向玄乙帝保證，西鳳城的投石戰車是不可能把石塊投到中軍這麽遠後，玄乙帝心中的恐懼緩解了許多，他甚至興致盎然的披掛整齊登上了戰車，讓隨行的畫師為自己畫上一副玄乙帝狩獵渭水圖，這幅絹畫將來一定會在飛雲閣供後世子孫敬慕和瞻仰。

  站在戰車上，玄乙帝意氣風發的四處瞻望，突然覺得周圍似乎有些異樣。

  仔細環顧一下，發現左側不遠處一個軍士目光凶狠地盯著自己，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兩人目光對視，玄乙帝發現那人朝著自己猛撲過來，頓時有些慌了手腳。

  周圍的衛士也發現了異常，迅速迎了過去。

  散宜友恭按照散宜生的安排，帶著那只要命的葫蘆終於出現在指定地點。

  可是玄乙帝周圍的保護過於嚴密，眼看自己將被侍衛們包圍起來，散宜友恭高呼著奮力揚起手臂。

  玄乙帝沒有聽清散宜友恭喊了什麽，只是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朝著自己筆直飛了過來。

  擲出葫蘆的那一瞬間，散宜友恭覺得自己十分輕松，他仿佛聽到散宜家族大院裡眾人的笑聲，還有小桃紅那風情萬種的一笑。

  小桃紅，別怕，我來了！
  玄乙帝最後的印象是散宜友恭一臉決絕的面帶著詭異的微笑，還有周圍已經把他緊緊抓住的侍衛們驚詫的表情。

  緊接著，玄乙帝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向自己，還有火光和巨響，似乎是石破天驚的一下。

  瞬間，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耳朵裡的聲音和眼前的景象都開始若有若無變得遙遠。

  最後是天旋地轉般的感覺，玄乙帝覺得自己好像從戰車上墜落到地上，身體沒有感覺到疼痛，在這之後還發生了什麽事，玄乙帝完全沒有記憶。

  當自己醒來的時候，玄乙帝覺得整個人都處在劇烈的疼痛中，他無法發出聲音，也無法挪動身體的如何部分，包括一個手指，看到自己周圍的人對自己的醒來興奮不已，卻無法清晰地分辨出他們的相貌，玄乙帝想報以微笑，卻發現自己連面部的微笑也無法控制。

  玄乙帝發現自己對從戰車上摔下來後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依稀從朦朧裡分辨出楊軒、方相、方弼和女翟，只看到他們張合嘴巴，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女翟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玄乙帝覺得女翟的手很溫暖，他發現自己無力的做不了任何事情，除了睜開或是閉上眼睛。

  玄乙帝再度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看著身邊一臉憔悴的女翟，他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那一刹那，一陣驚喜，自己可以活動了，跟下來的劇痛讓他發出重重的哼聲。

  玄乙帝的清醒讓隨同出征的將領和勳貴們大喜過望，雖然玄乙帝還是非常虛弱，可是畢竟情況開始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玄乙帝用了好久才搞清楚眼前的狀況，帝國軍隊在白石渡遭到了西鳳城軍隊的強烈抵抗，在投石戰車和密集的弓弩下，帝國軍隊傷亡超過兩千人，一場意外的天雷地火造成了玄乙帝和部分大臣的重傷，因為這個原因帝國軍隊停止攻擊，和西鳳城軍隊隔河對峙起來。

  這是西鳳城一次精心策劃的襲擊，就效果而言，那是相當的成功！

  一擊得手，玄乙帝重傷，在西獵指揮層的心中，撤軍已經是定局！

  帝國西狩大軍軍營。

  玄乙帝的行營所在。

  “女翟，我一直可惜你不是個男孩子，”玄乙帝躺在病榻上輕輕撫摸著女翟的臉龐，語氣虛弱的說道，“我的心情等你以後有了子女，你就會明白我的用意和想法，可惜我可能看不到你和聞家小哥成婚的時候了。”

  女翟滿臉淚流，渾身顫抖，“您會好起來的，我也絕不會和聞駿成婚的，”她最後斬釘截鐵地一字一頓地說道，“絕對不會，死也不會！”

  說完這一句話，女翟捂著滿臉淚水，扭身跑出大帳。

  夜裡，玄乙帝聽到外面不時傳來的敲更聲，甚至可以聽到稍遠點的軍帳裡軍士們酣睡的呼嚕聲，自己卻輾轉難安，回去沫邑後要安排子辛盡快接替自己執掌帝國軍政，通過行使帝君權利處理帝國軍政事務來確立他的威信，建立他的班底。

  玄乙帝希望自己能夠為子辛多擔負一些，也是扶上馬送一程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