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舊事
  看到太過專注於回憶中的祖父，散宜生心中的震撼絲毫不亞於親歷了那一場浩劫，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過神來，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散宜度的後背，幫助老人家緩和著情緒，看到祖父有了些反應，語帶關切地問道：“爺爺，你還好吧？“

  “孩子，我很好。”散宜度長籲了一口氣，他抬頭仰望屋頂，不讓眼中的淚水流下來，“我不知道是你叔祖無意觸動了他手中的那個天雷引，還是他真的參悟了天雷引的奧秘招來了天譴，沒有人能夠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但是不管是哪種情況，肯定是天雷引招來了天雷地火將我散宜生家族數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現在就把這天雷引傳給你嗎？”許久之後，感覺情緒已經平複的散宜度看著散宜生問道。

  散宜生尋思片刻後反問道：“爺爺，您就這樣擔心我們不能對付他嗎？再怎麽說他也只是一個人啊，又不是真的神裔。”

  散宜度面帶微笑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孫子，用目光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父親給您說過我的計劃，我覺得我的計劃天衣無縫，那人其實只是個武夫而已，周圍一群無膽的小人，有姒鳳兒在內策應，屆時只要我們一發動，那些人就會四散而逃，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旦被殺，就什麽都沒有了，剩下來的事情不過是對付一個獨夫而已。”

  “你是不是覺得他這樣就只有死路一條？你是不是覺得就一定可以靠著人多就能除掉他？”散宜度雖然還是面帶微笑，但是語氣裡的嚴厲之意非常明了，“年輕人自信是一件好事，不過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擔心你除不掉他，而是我肯定你除不掉他。“

  散宜生完全沒有想到散宜度會這樣說，“我有非常穩妥的計劃，盡可能消除了他可能的援手，安排了足夠的人手，應該可以實現除掉他的目的。”

  散宜生有些不太淡定，語氣變得不太確定。

  “我知道你打全盤計劃，我也認為你應該有把握。”散宜度坦然承認了自己曾經有過的想法，“但是，那是在昨天，今天我不這樣想，”

  “爺爺，發生了什麽事？”

  “孩子，你怎麽看子受這個人？”

  “爺爺，我聽人說過他的勇猛過人，但是我以為是那些小人們的阿諛奉承，其實言過其實。”說道這裡散宜生看著爺爺，散宜度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我這個說法有兩件事可以佐證，一個是申公虎，申公虎嗜武如命，曾想向子受切磋，被子受拒絕，這個可以說是子受沒有必要和申公虎交手，可是當申公虎投向子啟後，肆無忌憚的挑釁，壽親王一系畏之如虎，子受也沒有出手，這樣也能忍，我以為他可能虛有其表。”

  散宜生看著散宜度不置可否面無表情，忍不住繼續說了下去，“還有一件事，我確定尚天恆對子受有救命之恩，據說在子受遇到惡來的時候，雖說飛廉四下宣揚是子受武力收服了惡來，可是這救命之恩不會是空穴來風，那麽最大的可能是子受不如惡來和尚天恆，惡來勇武和殿前的方氏兄弟不過仲伯之間，他們同在殿前近衛軍為伍時切磋過，他們都不如申公虎，所以我認為子受武力肯定不如申公虎。何況我自認為就是申公虎再生如果被我這樣圍了，他也逃不出我這一擊。”

  散宜度點點頭，“你的說法看起來有道理，可是你想過沒有不排除這其中有以訛傳訛的可能，你和申公虎那麽熟，你覺得他的力氣有多大，能對上幾頭牛？”經常有武將為了顯示自己的勇武和力量，空手對牛，能骶力一頭成年公牛的人應該都是猛將了。

  “我覺得申公虎應該可以對上三頭牛，也許可以對上四頭牛。”散宜度見過申公虎拿牛練手，但是看他也不輕松，言語中不太敢確定。

  “那你可知道子受有倒曳九牛之威？”散宜度轉身雙眼炯炯看著自己這個愛孫。

  “不可能吧？”散宜生吃了一驚，面露懷疑之色。

  “今天早上，你父親依舊去看你二叔，說到子受，你二叔突然神志清醒的告訴你父親當年發生的事：當時你二叔看不慣子受趾高氣揚，也是質疑子受的武力，想折服子受後再投效會效果更好。不料，子受單人到你二叔營寨提出要拿牛來比試，結果你二叔把他營中的九頭牛全部牽出，子受大發神威倒曳九牛，並挾威怒斬九牛。你二叔手下試圖阻止，被子受誤會一刀劈死，你二叔想上前解釋也被子受打昏。”

  “怎麽會這樣？”散宜生沒有想到蓄意交好下還會出現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散宜度也是一聲哀歎。

  “這就是命，想來子受對你二叔還是手下留了情面，可是你二叔這一倒下，軍中咱們那些散宜家族子弟不知所以紛紛持械上前圍攻，子受勃然大怒凶性暴熾，當場斬殺三十一人，等你二叔醒來，子受已經奪路而去，大禍已成。”

  散宜生想了想覺得這樣看子受是虧欠了我散宜家，何至於結下這大仇？“那二叔有沒有馬上去解釋？”

  散宜度一臉的無奈，拍著自己的大腿，“你二叔如果有你這般見識就不會有後來的大禍了，他被軍營裡的情況給搞懵了，還在收拾殘局之際，就被回營隨即調大軍前來的子受團團圍住，你二叔沒有抵抗就打開營寨大門，任由子受拿下了所有人等。”

  散宜生已經明白後面將要發生什麽事情，面色淒苦的搖了搖頭，散宜度又是一聲長歎，“我想子受先恐怕也是想折服你二叔好大用，這場變故出來，他覺得不可能再放心我們散宜家，於是就存了立威的心思。所以後來雖說你二叔竭力解釋，子受硬執意將營中散宜家族子弟在你二叔面前全部斬殺，散宜家族隨軍出征的遠近旁支弟子一百一十四人，隻留下了你二叔一人，就這樣你二叔就變得癡癡呆呆的。聽了親身經歷的人的說法，你還認為你們簡單的二三十人的圍攻他有把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