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安撫
“朋友?”
故事裡沒有任何人名和職務,說得卻是十分清楚,也清楚的表達他的意思。
尚天恆聽明白弋無憂故事裡面的示警,只是他不明白。
作為壽親王的令官,弋無憂是許多人眼裡的紅人,他為什麽會冒著極大的風險前來示警?
他的目的是什麽?
其實這一次對話,也是弋無憂考慮再三後做出的決定。
在弋無憂的內心裡,這是一個爭權奪利的世界。
真摯的情誼被出賣,血脈的親情被割裂,微笑的友善背後是血淋淋的刀劍,無邊的黑暗正在吞噬著整個世界。
雖然尚天恆無法驗證弋無憂的故事真偽,也看不清他究竟有什麽謀劃,但他可以感覺到弋無憂的故事有多真實,也知道故事後面等著自己的是什麽。
即便對子受再有幻想,他也不可能就這麽一直不做反應下去。
他知道,他會在野豬動手前的出手,人總有被逼急了的時候。
“要是我把這個故事講給殿下聽呢?”
尚天恆看著弋無憂,臉上一團和氣,笑咪咪的透著一股和善。
“你不會的。“
笑容也會傳染,弋無憂也是一臉微笑,遠處的人如果光看他們的表情,一定不會想到他們在談論什麽。“你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不要開玩笑,你還是想想辦法怎麽破局吧,我是來看看你練兵的情況,最近也許可以請殿下再來看看,你覺得如何?”
壽親王前來檢閱的事情輕松敲定,看著弋無憂遠去的背影,尚天恆陷入沉思。
形勢變得更加複雜,雖然申公虎不可能投靠子受,但對於自己和落葉谷總是一個威脅。
尚天恆不喜歡這種置身危險和算計之中,沒有後台,也沒有助力,只有依靠自己正面解決問題這一條路。
不要做被獵殺的對象,要做一個出色的好獵人。
他下定了決心。
壽王宮。
子受笑容滿面的看著好久不見的尚天恆。
自從受傷以來,尚天恆躲到軍營裡不再露面。
尚天恆此舉一方面為了養傷,另一方面也是加強了訓練力度。
申公虎因為這次出手的事情受到了軍方的警告,也被子啟殿下好好的一通數落。
這些口頭的批評,申公虎並不在乎,他的目的十分明確,尋找機會,將尚天恆斃於破雲戈下。
只是尚天恆的躲避,讓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再出手,導致他十分鬱悶。
“天恆,你這兩個多月的訓練效果確實了得,剛才我看了看,比黃飛虎他們誇得還要好,連我身邊這些衛士走出去都和過去不一樣,我那些王兄、王叔羨慕得很啊。”
面對子受的誇獎和安撫,尚天恆謙虛的拱了拱手。
“不過小成,要想戰力提高還要假以時日。”
子受擺了擺手,滿臉關切。
“這個不急,慢慢來,你的傷勢恢復得如何?我很擔心啊。”
不敵受傷,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尚天恆感到有些窘迫。
“殿下見笑了,天恆技不如人,丟人現眼了,傷倒不重,一點皮肉之傷,這都過去了兩個月,早都連疤痕都沒有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丟人,申公虎是號稱沫邑的第一猛將,你敗得不丟人,雖敗猶榮啊,你可是第一個從他破雲戈下完身而退的人。倒是這個申公虎有些不知道進退,為他打傷你的事,我派人去呵斥了他,他仗著子啟的庇護有些狂妄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不過他也不敢再公然挑戰你,沫邑畢竟是帝都,軍紀國法他還是有敬畏之心的,相信他會收斂的,你就放心吧。”
“天恆多謝殿下維護之情,慚愧慚愧!”
“哦,天恆今天來見本王是有什麽事情?”
“回稟壽親王殿下,屬下有點私事想回落葉谷去幾天,特來向殿下請示。”
“這有什麽關系,你只需和本部官長請個假就可以,本王這裡準了,要不要我給破敗說一聲?”
“多謝殿下,我已經請得殷破敗將軍同意,現在殿下既然許可,天恆打算下午就出城回去,三天后回營。”
“好,好,天恆落葉谷安家如果有什麽難事就直接和我說,找飛虎或是弋無憂都可以。”
尚天恆滿臉感動,向子受深施一禮口中致謝,告退而去。
子受看這尚天恆遠去的身影,聽到背後的腳步聲,沒有回頭,開口問道,”你都聽到了,你怎麽看?”
從屏風後轉出來的尤渾絲毫沒有偷聽的慚愧,略作沉吟。
“尚天恆這趟請假我覺得他必有什麽急事,只是此人心思較深,不露口風,我看他雖然對殿下畢恭畢敬,可是卻沒有那種發自肺腑的忠誠,我以為此人可以用,卻不可重用。”
子受哈哈一笑,“言之有理,卻不盡然,你知道為什麽我是壽親王,你是臣下嗎?”
尤渾面帶茫然故作不解,“臣下不知。”
尤渾心說,你不過是投了一個好胎而已,真要是論起心智,我未必不如你。
子受看著尚天恆離去的方向,已然看不到什麽,這才轉過頭來。
“尚天恆此人,我覺得可以重用,卻不可不防。”
尤渾不敢接話,眼角一轉,想起一個人來。
“殿下記得那天來求見您的那個禿流黑嗎?屬下以為此人倒是可以一用的。”
子受不以為然的打量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過了一會,他才輕輕的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嘴裡喃喃自語起來。
“我聽說昨天申公虎請假出城去看他的母親。”
尤渾恍然所悟,長揖到地,“殿下睿智,臣下佩服。”
黃昏時分出沫邑城的人不多,可能是因為這個時代人們活動范圍不大,夜晚又不是特別方便,走夜路的人很少。城門口大多是些進城的人們,尚天恆覺得自己有些失策,自己這十來名騎兵出城有些太顯眼。
朝著落葉谷方向疾馳了十余裡地,尚天恆的騎兵小隊在一個岔道口停頓下來。
在道口的土坡上,早已停著五輛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馬車。
步雲逢看到尚天恆努嘴示意後便騎著馬衝到馬車邊,一輛馬車上的披著黑披風的車夫掀開壓得低低的遮陽圓帽,露出了秋濤那張燦爛的笑臉。
尚天恆縱馬過來翻身下馬,秋濤已經跳下馬車站在地上躬身施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