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辣手
  “尚天恆將軍，你馬上去布置一下，搜查余孽，一個都不要放過。還有，你要把證據保管好，帝君肯定會派人前來調查審理此案，如果有閃失，我一定會把你拿來嚴懲的。”

  “殿下放心，我馬上回去，保證不會出現問題。”尚天恆躬身施禮，眼看支余興奮準備和自己一起出門，忍不住提醒道，“殿下進宮不更衣沐浴一下？”

  支余低頭看看自己的著裝，搖搖頭說，“咱們身為帝國官員，效忠帝國盡心做事，這非常時期就不考慮那些細枝末節了。”

  玄乙帝一聲令下，帝國的行政機構反映出前所未有的高效和迅速。

  有司部門的官員很快出現在一堆堆余溫未燼的廢墟之中，被燒焦的屍體和物品被一一分開擺放，據說還有大批官員開始翻查卷宗，分析這些人之間存在的聯系和交叉軌跡。

  支余臉色嚴肅，站在一旁的尚天恆也一聲不吭，支余不知道這些官員會查出些什麽，當自己入宮稟報情況，說道坐冊萬吉和定西將軍楊德勇應該是幕後操縱者時，自己明顯感覺到玄乙帝有些如釋重負。

  玄乙帝當場同意簽發了帝國最高通緝令，全國追緝坐冊萬吉，並派出了有司官員勘察現場核實案情，最後還少有的關心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支余明白只要勘察核實的情況沒有什麽意外反轉，自己這份辛苦和功勞就是實打實的擺在那裡了。

  北城樓的風還是有些大，感覺有些涼意，支余收斂了一下心神，看著城中幾處寥寥升起的濃煙正在漸漸淡去，對尚天恆這樣快速地控制局面還是滿意的。

  “有必要這樣嗎？”

  支余語氣淡淡，聲音很輕，但並不妨礙聽清，尚天恆只是意外的一愣，“什麽？”

  支余翻了他一眼，淡淡的又說了一句，“有必要這樣嗎？非要如此血腥?年輕人，適可而止不好嗎？”

  看到尚天恆想說點什麽，支余攔住了他，“天恆，咱們在這城樓上走走？”

  尚天恆跟著支余在城樓上轉悠起來，二人一言不發的在一根旗杆邊停下了腳步，支余收回遠眺的目光，扭頭仔細打量著尚天恆，“乾得不錯，其實我真的要謝謝你啊。”

  “大人英明，屬下膽大了。”尚天恆有些尷尬的接了一句，微微停了一下，“帝君對您還滿意吧？”

  “滿意？”支余突然探過頭來，和尚天恆四目對視，“這人頭滾滾，火光衝天，你還問帝君是否滿意我，你就沒有覺得自己這番殺戮有些過分嗎？”

  尚天恆毫不畏懼的看著支余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何況是他們先招惹了我，如果我沒有個態度，今後敢招惹我的人會更多，您是帝國王室，一般宵小不敢在您面前如何，我不一樣，稍顯軟弱，我就會被他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看到支余被自己的話驚嚇住了，尚天恆放緩了語氣，“至於是否非要如此，我想如果殺一個人能讓百人懼怕，殺十個人能讓萬人懼怕，殺百人能震懾國邦，那麽就一定要殺；不顯霹靂手段，怎見仁德心腸。”

  說罷尚天恆眯著眼睛打量著支余的神色，沒有什麽異樣，猜測著支余剛剛說話的用意，支余卻調整了一下情緒，淡然一笑，“尚將軍認為我是在譏諷你或是批評你嗎？還是在揣測我這麽說話的目的或是用意？”

  支余伸手在城牆垛上重重的拍了兩下，，不等尚天恆回答，抬起頭目光和尚天恆正對，“我確實是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不過現在的你，我不認為我需要從你這裡得到什麽？我不過是覺得你是個人才，碰巧我的孩子們又做不到我這樣，我希望善待你交好你，將來指望你能幫到我的孩子，就這麽簡單！”

  尚天恆感覺支余的目光清澈坦蕩，臉色緩和了許多，“殿下抬愛了！我想多了，謝謝殿下指教，其實我也有些擔心。”

  支余穿著郡王的製服，王室象征的蟒袍襯托出富貴和高雅。

  支余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尚天恆，注意到他胸前、衣角和右臂的袖口都有細微的血滴。

  支余的結論是尚天恆八成是親手殺了人，或是很近距離接觸了被殺的人，對這場血淋淋的復仇支余覺得很無趣，不過也許尚天恆根本就沒注意自己身上的血汙，也許他對此根本不在乎。

  支余嘴角上揚帶著玩味的微笑，“你還知道擔心啊，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殿下玩笑了，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我知道你有苦衷，這件事後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這種事情不能妄為，沒有下一次，你不可能回回這麽好的運氣，不要小看天下人，你那點心思和手段，多少人心裡跟明鏡似的，帝君其實心裡也明白前期沫邑之亂的真正原因。”

  尚天恆聞言嘴角擠出幾分苦澀地笑意，“說實話，我不想和誰過不去，坦白說，沫邑城一點也不好，我也不想辣手。”

  他頓了頓，“我受命回來，我不得不來；帝君命令我們平息混亂，我也不能不作為，可是有人看我不順眼，覺得我礙事，想把我搬開除掉。我本來打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維持一個面子上過得去吧，可是別人不希望我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我不可能帶著手下弟兄們逃回落葉谷啊，帝君的命令和那些人的威脅快把我給逼瘋了，我更不可能伸著脖子讓人砍頭吧？辣手？這個不算什麽吧？”

  “還不算？現在是和你為敵的人都擔心自己的脖子。”

  支余聽說了玄鳥大街的情況，剛剛陪同有司官員看到現場的景象更是被震驚了，一具具懸掛的屍體在烈火炙熱的烘烤下，焦糊扭曲。

  支余聽到兩名官員小聲說寧可與猛虎豺狼為對手，也不願意和尚天恆為敵，支余還聽到自己眼線私下的匯報，那些死在火災中的婦女兒童和老人都有致命的外傷，很多人還有被折磨的痕跡，這些在官方報告中沒有提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