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出沒
  軍士們不知道的是，這些問題的答案連炎親王殿下自己都不知道。

  大軍開拔的地方是“馬賊”最新露出行蹤的地方，子衍以不容置疑的態度下達了出擊命令。

  只是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些煩躁，目的地是他安排賀寬他們出沒的地方。

  子衍只希望這個地方離馬賊們實際出沒的地方不要太遠，最起碼是同一個方向或是區域。

  子衍認為今天這種尷尬局面是斥候們無能造成的，自己作為一個優秀的領導人，不光是原諒容忍了這些無能的家夥，甚至為他們解決了一些責任問題。

  帝國需要這些馬賊出現，自己也需要這些馬賊出現。

  當然，子衍這樣做的結果是十分有效的，原本必須馬上交出去的兵權得到了擴大。

  假如按照子衍的想法和期望，黃沙天馬賊和賀寬出現的區域有所雷同的話，整個計劃也就完美的圓滿了。

  事實沒有讓子衍如願。

  “一個三十人斥候小隊，全部人員遇難。”

  當斥候首領在大軍臨時營地的中軍大帳裡指著地圖上匯報的時候，子衍沒有流露出自己內心的怒氣。

  一天一夜的行軍，熊衛軍的主力剛剛到達目的地，這裡距離賀寬假扮“馬賊”出沒的地方非常接近。

  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對於一支疲憊不堪的軍隊而言，也是難得的休息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斥候首領帶著他那份令人沮喪的倒霉消息出現了，這是子衍聽了他的匯報後，在內心作出的評價。

  子衍後悔上次發泄不滿的時候自己太過仁厚，沒有拔劍怒斬此人。

  子衍的臉色陰沉沉的十分難看，用關旺的話來說，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斥候首領對這位親王殿下不太了解，以為是殿下在痛惜弟兄們的犧牲，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動。

  “這裡出現的馬賊蹤跡有可能是少量馬賊的故布疑陣。”

  斥候首領繼續自己的分析。

  看著子衍掃向自己的異樣目光，他把自己的一個推斷說了出來。

  “還有一種可能這裡就不是真正的黃沙天一夥馬賊，是其他馬賊的人，甚至根本就不是馬賊假扮的。”

  斥候首領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假扮黃沙天一夥，他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幾乎直接揭穿了事實的真相。

  “也許是黃沙天的同夥故意混淆視聽，通過這種手段掩護他們的主力北竄。”

  關旺在一旁開口掩飾，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誤導這位險些揭開真相的斥候首領。

  關旺希望自己這句話能夠幫助這位斥候首領躲過一場生死大劫，他不想這位精忠職守的軍官莫名其妙的死於非命。

  被他誤導的斥候首領果然開始苦苦思索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子衍有些不屑的瞟了一眼。

  堂堂帝國親王不值得和這種小人物計較，子衍決定放過斥候首領。

  子衍自認為是一個胸懷天下有著遠大抱負的人，為天下蒼生謀求福祉的人，雖然不太在意少數蟻民的犧牲，不過他也不是一個濫殺的人。

  子衍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地圖上。

  黃沙天一夥馬賊出現在距離這裡百余裡的西北方向，意味著這夥馬賊早就改道北上了。

  相隔百裡，對方又是比自己更具有機動能力的馬賊，自己現在想要追上他們幾乎不可能，除非……

  子衍的目光移到了望北關。

  望北關是帝國腹地北面的重要屏障，他外延伸出的幾個堡壘，就像衛星城一樣拱衛著中原大地的北面。

  平谷堡是擺在黃沙天這群馬賊面前的最直接的障礙，如果馬賊們沒有繞道，那麽平谷堡是可能攔截住馬賊北上的，自己有追擊上馬賊的機會。

  如果馬賊改道繞行，那麽自己就多出兩三天的時間布置，還有圍殲這夥馬賊的機會。

  想到賀寬當時獻策自己給這一片守軍將領致函的事情，子衍有些得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采納這種建議的。

  子衍已經選擇性忽略了當時自己對賀寬的態度，如果不是賀寬再三堅持，也許自己就不會做這樣自找麻煩的事。

  一切榮譽歸於英明神武的自己，子衍對於自己的領導十分自信。

  子衍不知道因為不想承擔風險，自己不肯用印簽，讓文書不署名的做法，已經大大減弱了這種做法的效力。

  還有挽回大勢的機會，子衍興奮起來。

  也許這就是自己實現帝國偉大複興夢想的第一步，殲滅一支試圖襲擊沫邑城這樣國家機關首腦所在的凶悍馬賊，這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功績。

  自己完全可以以此獲得朝野的巨大聲望，執掌軍事力量，參與國家大政，這些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子衍殿下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這麽美好的前景，心情怎麽會不好起來。

  子衍具備一個做大事人的基本要求，行動力強，想到了就做。

  子衍將熊衛軍中能夠快速行軍的人員集中編成了一支先鋒部隊，他帶著這支兩千多人的隊伍直撲向平谷堡，其余部隊用他的命令來說，就是迅速跟進。

  子衍殿下的好心情沒有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當他距離平谷堡很近了的時候，子衍殿下已經得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黃沙天一夥馬賊確實從這裡北上了。

  馬賊們沒有受到阻擊。

  馬賊們派出死士試圖詐取平谷堡被識破了，馬賊們的陰謀破滅了。

  平谷堡沒有收到炎親王的命令。

  馬賊現在已經越過了望北關的區域，一馬平川的北上了。

  子衍知道自己再也追不上這群馬賊了。

  子衍知道自己複興之路在這個節點上，不是揚帆起航的開始，只是又一次挫折和磨煉。

  子衍殿下失去了到望北關巡視的興趣。

  帝國是有規矩的，作為臨時負責京畿地區剿匪的指揮官，帶著部隊超出防區的行為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子衍十分明白。

  沒有黃沙天一夥馬賊的助演，自己只能謝幕退場。

  沒有足夠政治覺悟的人不僅僅是熊衛軍的人，還有自己身邊那個有些愚鈍的令官關旺。

  居然建議自己到平谷堡休整一下，順便了解一下馬賊的具體情況，子衍覺得關旺有時候簡直是愚蠢。

  不過考慮到關旺這個人的具體解決問題的能力，子衍選擇了原諒他，至少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