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槍陣
  飛鴉軍的長槍陣裡不斷有前排的甲士被馬車和騎兵的衝擊撞得槍折人亡，後一排的甲士立刻補了上來，也有膽怯的士兵恐慌的想逃，卻被後面的槍逼著無法退閃，槍陣依然如林。

  巨大的視覺和心理衝擊夏，長槍陣裡不少軍士感覺有些眩暈，腳下也有發軟，搖了搖牙，就在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尚天恆再次扯著嗓子大喊：“向前一步-——走，刺-——殺！”

  甲士們下意識地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跨出一步，長槍向前突刺，齊聲大喊一聲：“殺！”

  轉瞬間戰車都不複存在，飛鴉軍的槍陣也有數十人倒地，但槍陣依舊，不少騎兵和馬匹被長槍刺穿倒地，在地上抽搐呻吟，鮮血四濺。

  霍長河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自以為所向無敵的戰車騎兵組合居然敗在了一個步兵方陣前，如此悍猛的突擊居然沒能擊潰對方的步兵陣，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霍長河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轉頭問身邊自己的侄兒霍恩，“這是支什麽部隊？”

  霍恩有些茫然，仔細辨認了一下，走近一步低聲答道：“我不知道，好像是鄭倫新搞得那個什麽飛鴉軍，我沒有聽說過這個陣勢。”

  霍長河氣急敗壞地一把推開霍恩，眼睛緊緊地盯著戰場，這一戰關系到靈泉部落的生死存亡。

  看到局勢有些失控，霍長河不再猶豫，手中長劍一揮，帶著長山軍的步兵衝了上去。

  迎著飛鴉軍的槍陣揮舞著長戈和大刀，一些飛鴉軍被揮舞的兵刃刺傷，更多的長山軍軍士被長槍戳中，血濺四射。

  看到長山軍不少軍士開始猶豫，甚至緩緩後退，霍長河揮劍砍殺了一名退後的軍士，大喝一聲：“長山軍，進攻！退後者，死！”

  長山軍的軍士在恐懼中猶豫，一些軍士在號角中發狠撲向槍陣肉搏起來，雖然很快就倒在槍陣前，但還是帶動了不少長山軍的攻擊，尚天恆感到槍陣的傷亡在明顯加大。

  被金正陽替換到後列的尚天恆眉頭緊蹙，一面讓親衛給自己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右臂，一面仔細觀察著對面敵軍的變化。

  突然，尚天恆發現面前敵陣後方又出現許多旗幟，明白敵軍的援軍到了，可以預料下一步的戰鬥會更加殘酷。

  方中林看著對面緩緩推過來的飛鴉軍槍陣，不過幾百人，卻像一支刺蝟一樣無法下口，帶來的殺傷力並不大，但是卻徹底阻擋了自己反擊的氣勢和腳步。

  方中林沒有責怪霍長河，只是對方山說：“你督陣，押上去，我要看著飛鴉軍潰敗。”

  方山帶著親兵組成執法隊，在長山軍的後陣列開隊型大喊起來，“退後者斬！”

  一批批軍士被逼著撲向槍陣，血流遍地，雙方不斷有人呻吟倒地掙扎，苦戰中飛鴉軍的傷亡迅速增大。

  雖然面前靈泉大軍的突擊也不再是那麽堅決，尚天恆卻發現自己的方陣在靈泉大軍的反覆衝擊也已經在崩潰的邊緣，血腥的衝擊下士氣很難長時間保持亢奮，這大概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就看誰能堅持下這最後的五分鍾。

  抽出了自己的佩劍，尚天恆高舉長劍，大聲高呼，“狹路相逢勇者勝！”

  飛鴉軍軍士們下意識的齊聲響應，“殺！”

  剛剛退到後列的金正陽見狀，也拔出佩劍大喊，“狹路相逢勇者勝！”

  軍士們齊聲響應，“殺！”

  飛鴉軍的營將猶如操練時一樣，依次高呼，方陣裡齊聲響應的聲音越來越大，每一次應聲都伴隨著向前跨步和長槍突刺。

  正在肉搏的靈泉軍在這一下強似一下的突擊前面有些驚愕，莫名的膽怯了，衝在最前列的幾十名軍士開始往後退，見狀跟在後面的軍士們有些人開始轉向後方奔跑，試圖逃離了戰場。

  方山面色沉重，目露寒光，舉起右手的長劍，向前一指，督戰的親兵們掄起刀迎向退下來的軍士，瞬間就有幾名軍士被砍翻在地，後退的軍士又轉身緩緩迎向那令人膽寒的槍陣。

  方中林漠然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他看到方陣雖然還在推進，但隊形和氣勢已經不如初見時，覺得時機到了，對身邊的親衛說道，“命令，騎兵準備！”

  霍長河在他身邊主動請纓，方中林搖了搖頭，準備親自帶隊去衝垮面前這個古怪的長槍方陣。

  尚天恆心中叫苦不迭，雖然自己的方陣還在前進，可是自己能夠感到這是強弩之末，後隊和前隊的間隙在拉大，軍士們突出的槍尖明顯在晃動，這是力竭和膽怯的前兆，如果對方再一次有力的強攻，也許自己的方陣就會崩潰。

  就在這個時候，尚天恆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傳來，心中一驚，回頭望去，卻是壽親王和虎衛軍的旗幟。

  此時任何變化都可能改變戰局，尚天恆靈機一動，大喊一聲：“弟兄們，援軍到了！援軍到了！”

  陣營中的軍士頓時士氣大振，邁出的腳步聲更加堅實有利。

  對面的靈泉軍不知發生了什麽狀況，隻覺得自己的對手一次次即將崩潰又滿血復活，而自己的攻擊卻越來越疲憊不堪。

  緩緩前移的軍士靈泉迷茫無措的呆在原地，顧不上親衛們督戰的罵罵咧咧和揮起的刀刃，方中林歎了一口氣，擊潰對面這支方陣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

  受德公子曾征戰四方，從沒有像這次打過這樣的仗，自己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被對手一下擊潰了前鋒，連中軍主力虎衛軍也被潰兵衝垮。

  在擔當後衛的黎辛將軍的苦勸下，受德公子在親衛的保護下準備撤退了，卻又傳來前方陣腳又穩住的消息，不甘心就此留下敗績的受德決定帶著黎辛和數百名騎兵趕上來親自查看。

  親眼看到飛鴉軍的方陣，聞到濃鬱的血腥味道，看到靈泉軍的疲軟，受德公子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轉折點，可以改變這場戰鬥乃至這場戰爭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