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受益
  隨尚天恆一起走下山坡，一路上薄菇檀和顧期認真聆聽。

  在尚天恆看來，薄菇檀沒必要太在意談判的意義，更不用擔心因此會引發自己的不滿。

  他的另一層意思，則是認為簡單的把談判作為拖延之計，則是太看輕了這件事。

  尚天恆認為，如今東荒的諸侯權貴，還有那些世家豪門正惶恐不安。

  薑桓身死薑煥造反，這紛紛接踵而至的大事件對他們的衝擊不小。

  遊魂關兵敗、陵城失守和姑幕城易主一連串的失敗，足以讓這些家夥喪失對薑氏的信心。

  按照季勝整理的情報來看，不少貴族都有改弦易轍的心思，現在的東荒上層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架勢。

  尚天恆認為這種態勢，絕對是自衛軍可以利用的機會。

  爭取大多數打擊一小撮，他認為這個鬥爭原則非常管用。

  東荒的這些權貴世家，為了爭奪利益，他們手足相殘父子兵戎相見幾乎是常態，何況一個已經明顯沒落的盟主薑氏？

  他不相信這些家夥會和薑氏共存亡，抱著薑樾父子大腿數十年的霍氏和田氏也在另尋出路，其他人也是同樣的心思。

  只要自衛軍能拿出足夠的利益，尚天恆相信那些現在搖擺不定的東荒貴族們，肯定會堅定站到自己的這邊反對薑氏。

  作為可以展現自衛軍態度和政策的談判，尚天恆認為薄菇檀在這個問題上認識不足。

  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足以讓尚天恆非常清楚這些貴族們的秉性。

  帝國和薑氏對於他們來說不值一提，本來就是維護個人利益的存在。

  認可帝國，服從薑氏，這群諸侯走到一起，至關重要的就是這些家夥認為帝國的存在是為他們服務，能給他們提供更大的利益。

  如今帝國、薑氏和他們的利益發生衝突，面對這種危害，不能受益的他們本能的做法就會用腳投票。

  只要薄菇檀他們在談判中多宣揚自治區的政策，尚天恆相信自己這一方肯定能從中受益。

  “這個就叫做分化瓦解。”

  尚天恆抬頭看著遠方的天際線，面對兩人的恭維，臉上有些發熱。

  “嗯，我知道了。”

  薄菇檀站在尚天恆的身後，以標準的姿勢行了個軍禮，這是自衛軍新條例正在新推行的標準禮儀。

  “請總司令放心，我馬上就和大本營相關部門聯系，做好東荒貴族的分化瓦解工作，讓自治區從中受益。”

  按照尚天恆構想，這項分化瓦解工作是項極為龐大的工程，需要調動各方資源，包括大本營直接掌握的隱蔽戰線。

  畢竟很多動作只能通過地下活動展開，少不了黑衣社、黑鷹東衛和落葉貨會的支持。

  好在尚天恆大手一揮，薄菇檀得到了足夠的支持。

  “最殘酷的時候還沒有到來。”

  看著薄菇檀遠去，尚天恆忍不住喃喃的念叨了一句，。

  分化瓦解一旦全力推行，薑煥、薑樾他們勢必很快覺察。

  面對分崩離析的局面，其實留給他們的選擇並不多，狗急跳牆垂死掙扎都是題中之義。

  不甘心失敗的瘋狂反撲，勢必是黎明最黑暗的時刻。

  大浪淘沙的一番衝擊下來，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尚天恆可以想象。

  他確信，至少自治區將迎來一場大戰，至少薑煥和薑樾他們會展開一輪殘酷的清洗。

  局勢變化越來越詭異，聽著顧期和季勝的匯報，尚天恆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黑鷹西衛送來了關於西線的最新戰報，魯雄尤渾組合的帝國十萬平西軍全軍覆沒。

  先鋒張桂芳陣亡，大將軍魯雄、參軍尤渾被俘後慘遭處決。

  這是帝國西征遭受的又一次慘重失敗，眼下西鳳軍士氣高漲，季發薑子牙他們正在大肆招兵買馬。

  鎮東城這邊突然冒出了位皇子武庚，統帥十萬帝國三師的精銳虎視陵城。

  遊魂關、陵城一線頓時籠罩在戰爭的陰雲之下，雙方大戰一觸即發。

  以首相子啟、次相箕胥和輔相支余三位親王內閣發布動員令，正在募兵屯糧積極備戰。

  來自正陽宮的消息顯示，面對平西軍的慘敗，玄辛帝似乎有意抽調三山關總兵鄧九公前往汜水關主持西線戰事。

  “聞仲兵敗西鳳城，魯雄又命喪西域，真要是鄧九公再吃了敗仗，玄辛帝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大家會說東荒不敵帝國，幾十萬大軍拿不下一個遊魂關；南疆也不敵帝國，幾年跨不過三山關；偏偏帝國大軍三番幾次在西域吃癟。”

  說到這裡，顧期抬頭看著尚天恆問道：“總司令，我怎麽覺得轉來轉去西鳳城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咱們好像幫他們做了嫁衣？”

  尚天恆笑了笑，招呼兩人先坐下。

  都算得上是自己的心腹，也沒什麽好立規矩的，何必為了這些東西讓人心生怨艾。

  “西鳳城真的受益嗎？你再想想。”

  尚天恆沒有直接回答顧期，反問了一句。

  顧期沒有做聲，低著頭眼珠亂轉，很認真的在考慮這件事。

  這件事明擺著對西鳳城季氏有利，帝國、鄂氏和薑氏都是輸家，還能有什麽其他的答案？反正季勝覺得自己是想不出來的。

  對於季氏這個世仇，哪怕和父親理念不同，這一點季勝還是同仇敵愾的。

  想想讓季氏白白得了便宜，從拿到情報解讀出這層意思，他就一直耿耿於懷。

  此刻聽尚天恆話裡似乎並不覺得季氏是最大受益者，這讓他心裡舒服了許多，抱著一份期待等著顧期的答案。

  “嗯，是的，總司令，我現在覺得這件事對於季氏來說，並不一定能佔到便宜，會不會磕著牙還不好說。”

  顧期琢磨了片刻，抬頭看著尚天恆，顯然有了答案。

  一旁的季勝有些不理解，問道：“侍衛長，如今季氏風頭十足，各方諸侯世家好像據說都派出了使者前往西鳳城交好啊。”

  “你說的只是表面現象，花架子而已，做不得數。西鳳城的實力就擺在那裡，充其量就是個二流水平。最近幾場仗，的確都打的不錯，但還不足以說明他們夠強大。”

  顧期邊說邊整理最近的思路，季勝突然覺得他說話的樣子，像極了總司令尚天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