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虎方
  站在營寨的門樓上，看著面前的春意盎然，想得卻是殺伐謀斷，尚天恆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他衝著金正陽點了點頭，對方剛才說的不錯，鎮南伯侯鄂氏在南方執掌牛耳不是浪得虛名的。

  “南疆諸侯中楚方歸氏、荊方熊氏和虎方太氏都是南方諸侯中數得上的巨頭，他們麾下兵強馬壯，加上附庸軍隊都在十萬出頭，分據整個南疆的南部、西部和東部，對於南疆局勢舉足輕重。”

  對於金正陽這番話，尚天恆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

  “剩下來的就是南方蠻族，也就是這兩年不斷興兵作亂的所謂九洞三十六寨聯盟，不過六七萬烏合之眾。據說裝備簡陋，缺糧少甲，大部分蠻族甚至沒有鞋穿，只是仗著叢林大山給平南大軍製造了不少麻煩。”

  “如此惡劣的條件下和帝國二十萬大軍周旋數年，這些人不可小視啊。”

  尚天恆打斷了金正陽的分析，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裝備簡陋缺糧少甲的烏合之眾？就憑他們能在久經沙場的聞仲面前堅持數年，這就是群難纏的對手。

  “這幾年平南大軍相繼取得對蠻族九洞三十六寨聯盟四次戰役的勝利，其中第一、二、三戰役每次殲敵超過五千人。第四次戰役，也就是最近這一次殲敵不過兩千人，幾番下來蠻族總兵力加起來折損兩萬出頭，可謂損失慘重。”

  聽著金正陽的分析，尚天恆沒有出聲，只是輕輕撫摸著門樓上的護板。

  “也就是這些蠻族依仗山勢險惡，主要是和平南大軍遊鬥於山林邊緣，見勢不妙就遠遁密林深處，否則早就全軍覆沒了。”

  金正陽抬頭看了尚天恆的一眼，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這其中恐怕還要感謝楚方和虎方大幫助，據說當初兩次戰役時，平南大軍都有全殲蠻族的機會，卻因為這兩家的配合不利，導致放虎歸山了。聽說為此聞太師非常不滿，後面物資調撥和繳獲分配都便宜了鄂氏和荊方的熊氏。”

  “夷方作亂被平定後，就南方蠻族九洞三十六寨這點人馬就能鬧的整個南疆數年戰亂不息，背後沒有這幾家勢力的博弈，你信嗎？”

  尚天恆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看著金正陽追問了一句。

  原本南方蠻族受南疆諸侯夷方轄領，一直和帝國相安無事。

  有些權貴眼紅夷方的財富，暗中謀劃背後出手，最終導致了整個夷方的分崩離析。

  對此尚天恆有所了解，更是擔心這些家夥故技重施，算計自己。

  “是的，據說當年夷方首領在南方蠻族威望極高，曾帶著九洞三十六寨的民眾披荊斬棘拓荒，深得人心。結果被鎮南伯侯宣稱夷方首領不臣，騙到鄂城直接殺了，這才激起南疆暴亂民不聊生。”

  對於夷方和蠻族的舊事，金正陽也有所耳聞，同樣對此非常敏感。

  “南疆之亂，有聞太師操心，咱們隻用走著瞧。”

  金正陽說的十分輕松，尚天恆卻沒有應和。

  在尚天恆看來，南疆的局勢絕不是就這樣分析的這麽簡單，何況背後帝國朝堂正在醞釀著巨變。

  事到如今，這些南疆的諸侯也絕不會錯過可能的機會。

  清鎮，虎方大本營。

  “我不去，派人拒絕他就是。”

  虎方郡侯太葛邊說邊轉身看著唐森，唐森是他的族弟，也是他最親信的大將和謀臣，虎方的二號人物。

  火堆前，兩人相對盤膝而坐，正在商議平南大將軍聞仲召集南方諸侯會盟平江鎮的命令。

  太葛的眼神裡充滿憂鬱，面色陰霾，語氣有些猶豫。

  唐森從地上騰的站了起來，“不行，你不能不去，如果不去，可能引發我們虎方的災難。”

  “笑話，這裡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祖祖輩輩在這裡打獵生活，我們無意和帝國對抗。可是他聞太師也別想讓我們虎方就此臣服，這幾百年來，多少強大的敵人企圖吞並我們，不都被咱們的先輩們打敗了嗎？”

  太葛的嘴角有些抽搐，神情異常激動。

  “大將軍才不會理會這些，他現在是這片土地的主宰，就連鄂氏、楚方和荊方都不敢逆他的心思。你看多少南疆部族被聞太師連根拔起，這個人可不能當一般人來看待。倘若這次咱們拒絕去見他，他肯定會懷疑咱們的動機和用意。甚至不需要證據，直接指責咱們包藏異心暗地支持九洞三十六寨，您覺得咱們能敵得住他們二十萬平南大軍嗎？”

  “你是說咱們如果拒絕參加聞仲的會盟，就可能直接帶來戰爭嗎？”

  “不是可能，是一定會。如果您不去，這次會盟要對付的目標就會變成我們。您看他們對那些滅掉的部族，哪一個是溝通交流過的，完全是一上來就直接動手滅族，夷方不就是這麽被滅掉的嗎？”

  太葛聽了唐森的話，不禁打了個寒戰。

  實力是一切權利的源泉和保證，這點是太葛深信不疑。

  在南疆多少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就是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最終落得慘死失敗的命運。

  虎方的實力不足以和帝國平南大軍抗衡，也不敵鎮南伯侯鄂氏。

  這才是太葛在夷方失敗後，暗地支持那些南方蠻族的原因。

  如果不是幾次自己的暗助，所謂的九洞三十六寨早就不複存在了。

  看到太葛有所意動的樣子，唐森話鋒一轉，說到此番交談的重點。

  他微笑著問道：“咱們獨木難支，不知大哥打算和哪位諸侯聯手？”

  和平南大軍與鎮南伯侯鄂氏相比，虎方實力不足，必須在現有南疆勢力中尋找盟友。

  太葛沒有急著回話，反而問道：“不知道賢弟怎麽考慮此事？”

  在太葛看來，尋找盟友固然重要，卻不能操之過急。

  當初夷方的首領就是急於和鄂氏聯手信之下才會被人所乘，這種血淋淋的慘劇他可不想自己來重演。

  找盟友不急，關鍵在於可靠。

  今天唐森言語和平時不同，讓他心裡憑空多了幾分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