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軍心
  好消息總是姍姍來遲！

  直到一個月後，身在陵城的尚天恆才接到直接被封王的消息。

  東海平靈王，他覺得這個爵位有些莫名其妙。

  雖然頒詔的中官一行還在鎮東城，卻絲毫不影響東征軍上下的提前慶祝，不少將領和官兵看到尚天恆時已經改口。

  整個征東軍的大營洋溢著節日的氣氛，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

  前些天軍營裡密布的陰霾一掃而空，代之的是歡笑和美食。

  早先大將軍在陵城視察期間遭到襲擊，雖然刺殺未遂，但據說黑鷹衛死傷慘重，全軍上下震怒之余也有些不安。

  繼而傳出刺殺是神教護法奉命而為，頓時滿營嘩然。

  等到參軍鄧忠死於意外的消息傳出來，大家都默默無語，只是靜靜的等候事態進一步的發展。

  宣傳鼓動必不可少，尚天恆在陵城軍需庫的講話，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傳遍全軍。

  不過部隊的反應讓他並不滿意，讚同響應者不少，可是還有沉默的大多數。

  尚天恆能理解大多數人的心態，這些人求穩之余樂於平淡。

  就算被刺激的激情澎湃也只能管得了一時，真正敢於放手一博的人也只是極少數。

  如果東征戰事順風順水還好說，真要是遇到坎坷和阻礙，軍心難免會出現波動。

  畢竟大軍遠征東荒身處敵境，此刻選擇和帝國決裂，必然對後勢影響極大。

  在忐忑不安中，東征軍官兵雖然按照要求展開全面備戰，不過那種有些低沉的氣氛十分明顯。

  據說大將軍決心已下，下一步將避開叛軍老巢首丘城，劍指東海。

  避實就虛，並沒有緩解軍中緊張和壓抑的氣氛。

  如今帝國朝廷頒詔封大將軍為東海平靈王，幾乎所有人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在他們看來，帝國沒有追究參軍鄧忠之死，大將軍反倒受封王爵，本身就是一種姿態。

  經過漫長的等待，終於熬過了這個難關，每個人都感覺到一陣輕松。

  和手下將領不同，尚天恆絲毫不擔心自己手下的軍心。

  對於這一點，他比這個時代任何人都更清楚重要性。

  尚天恆前世就聽說過這樣一個道理，人多的時候會有個特殊現象，一些偶然的小事常常會引發從眾的心理。

  這時代裡軍中統帥最害怕的營嘯，就是所謂的炸營就是典型事例。

  尚天恆告誡自己的軍官們，一定要把握軍中的輿論，原因就因為正確的導向能避免官兵們誤入歧途。

  思想領域的陣地，自己不佔領，難道拱手讓給他人？

  在尚天恆看來，軍心其實很容易受到影響。

  各種的消息，大到關於戰場的勝負，小道一頓吃喝，甚至幾句口角，都可能引發嚴重的後果。

  如果善加利用，其實也能給主帥助力。

  最典型的就是後世流傳的那位曹丞相，一句閑話就能望梅止渴，直接提升了軍心士氣和戰鬥力。

  如果運用的不好，風險也很大。

  往往在遇到危險困難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有危難和逃避的心思。

  如果這種思想剛露端倪，就被察覺並正確引導了，他們就會選擇隨眾忽略困難和危險。

  人多勢眾，是能給大家帶來勇氣和力量的加成。

  尚天恆在後世看過非洲草原上角馬的大遷徙，面對鱷魚灘，就那麽前赴後繼的平趟。

  相比數量上萬的種群，犧牲在鱷魚嘴裡的幾十幾百根本都被忽略不計。

  尚天恆認為，軍心士氣可用，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因為軍士們的從眾心態和僥幸心理，只要把握的好，很有可能某些困難和危險就被大家忽視了。

  與少數聰明人相比，那些普通的軍士，有時候明知道躲不過去，根本就不會多想，往往隨著大流就硬頂著上了。

  人多心齊，形成的力量絕不是簡單的加成，而是會裂變為滾滾洪流擁有吞噬一切的力量。

  尚天恆堅信，一支軍隊的軍魂就是這樣煉成的。

  一次，兩次，很多次錘煉之後，只要堅持下來，這些官兵就漸漸養成嚴明的紀律，鐵血的作風。

  就靠著這種堅韌不拔的氣勢，就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反過來說，如果不能把握輿論，那些所謂的聰明人就會成為軍中的炸雷。

  他們永遠比其他普通人更能提前感知危險，關鍵在於這些人還會傳播恐懼和驚慌。

  謠言會引導人自然而然的躲避危險，一旦存心規躲避，就失去勇氣，也失去控制和紀律。

  軍隊一旦失去了控制勇氣，後果是災難性的。

  封王這件事肯定對自己有利，尚天恆對此深信不疑。

  他原本就沒有打算現在就和帝國翻臉，只是借機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而已。

  尚天恆覺得，保留和借助帝國的名義來圖謀發展，肯定要比自立門戶要輕松和快捷。

  但他也知道，如果一味想借力，肯定會製約長期的發展。

  尚天恆打算等自衛軍體系強大到可以解決外部任何敵人的時候，那這種借力的小把戲就可以終止了。

  所以，在尚天恆看來，和帝國間的合作也就是個短暫的時間。

  “聽調不聽宣”就是如今尚天恆爭取到的地位，維系直接和帝國同一個陣營，不過最大限度的保留了自主權。

  他需要時間，一個充足解決內部矛盾的時間。

  尚天恆信心十足，堅信主動權在自己手上。

  眼下帝國急需資金支持，玄辛帝只能顧及眼前的利益，不得不妥協。

  這次對於參軍鄧忠被殺也視若無睹，就是明證。

  如果失去了落葉谷的產品優勢，雪上加霜的帝國財政肯定無法支持目前幾個方向的平叛戰爭。

  帝國方面向自己低頭，也是迫不得已。

  東海平靈王，玄辛帝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直接拋出了個王爵。

  而自己，因為手握雄兵和巨大的財富，在這場角逐中一開始站在了上風。自衛軍的發展要比帝國軍隊更強更持續，尚天恆篤定，自己一定會在這場博弈中獲勝。

  內部隱患控制之日，就是自衛軍徹底獨立之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