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使者

  就連作為使者的余安，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室韋的三個要求很過分。

  眼下尚天恆可能確實存在兵力不足的問題，造成這種局面的主要原因的是局勢變化的太快。

  原本兵強馬壯維系這漠北草原局面的六大部落威風不再，直接被赤發犬戎摧枯拉朽般的重新站隊。

  可是不等桑通斯公爵在這片土地上建立新秩序，尚天恆居然帶著自衛軍和自治聯軍取得了九真山大捷，終結了此番赤發犬戎稱霸漠北草原的夢想。

  來到尚天恆的軍中，耳聞目睹之間，余安內心受到極大的震撼。

  按照尚天恆要求整編後的自衛軍處處顯示出他心目中強軍雄師的標準，這不是難怪他們能擊敗赤發犬戎，也不是自己家室韋大人能組織部落聯軍對抗的隊伍。

  關鍵是這整支隊伍上上下下都是尚天恆信任的精銳，根本不是室韋原先那點謀劃可以算計的。

  哪怕這支隊伍只有大幾千人，余安也不認為室韋會有勝算。

  這些自衛軍的戰鬥力是不用懷疑的，他們能把不可一世的赤發犬戎軍團和近二十萬協從軍打得落花流水，也絕對可以輕易消滅來犯之敵。

  余安心中暗自揣測，自衛軍甚至將室韋新組建的十萬部落聯軍擊潰都有可能。

  畢竟在他眼裡，新組建的聯軍就像一群烏合之眾，這種情況下，室韋居然還會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這個心有多大？

  對於室韋希望能借助帝國朝廷的力量影響尚天恆，並派出專人去遊說鎮北伯侯崇侯虎，在余安看來，都是不智的行為。

  雖說尚天恆剛剛復出，受任征北將軍，可是余安覺得帝國方面對於他的影響有限。

  早在尚天恆上次去職，他就察覺了尚天恆軍隊私有化的手法。

  余安記得當時尚天恆非常爽快的交出了軍權，直接將豹衛軍和羆衛軍丟給了來接受的帝國官員，直接乾淨利落的走人。

  當時他就非常懷疑其中另有名堂，還在猜想尚天恆會有什麽樣的後手再奪回兵權。

  等到豹衛軍和羆衛軍先後兵敗被殲滅，余安先是大吃一驚，而後恍然大悟。

  尚天恆交出去的豹衛軍和羆衛軍，不過是頂著帝國軍隊編制虛架子，早已不是那支平叛剿匪聲名赫赫的平北大軍。

  至於尚天恆是什麽時候開始掏空這支部隊，余安並不關心。

  在余安看來，應該說尚天恆對於帝國方面的防范心理很重，否則也不會如此。

  組建成這種私人武裝，尚天恆也很不容易，花費的心血和財力、人力一定非常龐大。

  余安突然有了個念頭，自己想想都有些得意。

  尚天恆這麽乾，本來就是為保存實力防止被其他勢力吞並或是消耗。

  一旦以自衛軍為主力出戰，硬碰硬的消耗起來，尚天恆一定很心痛。

  哪怕短時間裡雖然有擊潰獲得勝利的優勢，可是後續帶來的危害是難以想象的。

  這點余安猜對了，尚天恆此刻就一直有些心痛。

  九真山大戰，面對號稱三十萬敵人的猛攻，自衛軍和自治聯軍真的是慘勝。

  整個戰鬥部隊減員超過大半，自衛軍在戰場上不畏生死的士氣和精神，一方面讓尚天恆滿意這份成就，另一方面真的覺得如此耗費心血和財力的精銳就此折損的痛惜。

  尚天恆認為，即使要犧牲自衛軍，也要有所價值，浪費在漠北草原，消耗在部落聯軍的手上，他不甘心。

  明明可以依靠遠程武器慢慢消耗的對手，就犯不著一下直接肉搏生死吧！

  所以在他看來，九真山大戰，自己是被桑通斯給綁架了，在錯誤的時機和錯誤的對手進行了場錯誤的戰爭。

  雖說戰役取得了勝利，綜合各方面衡量，尚天恆還是覺得結果是錯誤的。

  如今室韋又逼上來，尚天恆非常不快。

  雖說他並不認為室韋那點隊伍能打敗自己，可是畢竟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剛剛過去的九真山大戰，從人員傷亡到物資消耗都是巨大的，現存的軍火裝備不足以支撐一場大戰。

  尚天恆確信哪怕不用飛龍，哪怕混成火力的遠程打擊不能全力，自衛軍也能把對手徹底打垮，不過肯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是尚天恆不願意的，在他看來，就算要拚命，也要把好鋼用在刀刃上。

  眼下自衛軍的實力有限，至少要有把握能控制住局勢再說？
  尚天恆糾結中，室韋的部落聯軍還在組建，既然他敢如此針對自己平，說不定應該暫時先退一步？
  赤發犬戎的軍團一定不會甘於失敗，垂死掙扎還是會有的。

  讓室韋和那些部落聯軍上來試試也好，也給自己的部隊一個休整的機會，這樣看來，對方送來的方案，也不是不能接受。

  尚天恆的心裡清楚室韋為何會提出這些要求，眼前漠北草原的的局面，對於這位部落汗王，來自民間和部落的壓力是巨大的。

  對赤發犬戎的連番失敗，甚至喪失了特悍部的統治，這個時候有了機會，室韋肯定急了眼。

  九真山大捷，自衛軍從赤發犬戎那裡得到巨大繳獲的消息，本來就是尚天恆安排人主動散播出去的。

  他還借清理被掠虜的部族民眾為幌子，要求各方面給予配合。

  現在看來，這一招用對了。

  財帛動人心，讓室韋對這一塊也多了許多想法，甚至能從使者身上感覺到室韋的那種迫不及待。

  尚天恆原以為自己這些安排不可能立竿見影，還有一個醞釀和發酵的過程。

  他沒有料想到自己最近的連番動作，給室韋和這些部落首領們造成了這麽大的誘惑。

  尚天恆心中有事，一開始也沒有太在意室韋使者的態度。

  不過滿臉橫肉的副使那幅咄咄逼人的樣子終於讓他覺得有些心煩，作為正使余安的態度有些令人玩味。

  雙方會談還要先預置條件，這讓尚天恆忍不住微微一笑。

  對方的無理也讓他下定了決心：寸土不讓。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這也許就是奠定漠北草原大局的關鍵時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