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右翼（6）

  迪爾在馬背上看的清楚，適才的一波己方箭矢殺敵效果實在欠佳。

  不出自己所料，在自衛軍步兵方陣的前列，倒是自家騎兵背後中箭倒了大片。

  他只能在鼻子裡冷哼一聲，發泄一下自己的不滿，拿下右翼還是要靠騎兵一刀一刀的乾出來。

  迪爾手裡拿著明晃晃的佩刀，習慣性的一邊大聲吆喝發令，一邊舉刀揮舞。

  兩名鹿族部將按照他的命令，立刻催馬親自執刀，各帶著一千白鹿精騎朝著自衛軍的步兵方陣衝了過去。

  自衛軍的步兵方陣無法發起反擊，只能在敵騎驚濤駭浪般的進攻下苦苦支撐，不過他們對於衝擊槍林彈雨的對手來說結果簡單，只有死亡，沒有其他選擇。

  面對陣前亂七八糟倒下騎兵和馬匹屍首，金正陽內心還是滿意的。

  這批跟隨他南下的新兵，雖然經驗差點，但是訓練基底頗為堅實，這次大戰過後，這些家夥就會成為軍中的脊梁骨乾。

  沒過多久，巨大的傷亡就讓金正陽開始感覺到心疼。

  “衝鋒！”

  在兩名鹿族部將的率領下，兩千白鹿精騎根本不理會地上還沒有清理的同伴，從幾百步以外催馬疾馳，嚎叫著高舉戰刀，不管不顧地朝著步兵方陣發起衝鋒。

  這一波不計代價的猛攻，頓時給自衛軍的步兵方陣造成極大傷亡。

  不少軍士手裡的長槍矛刺被前面的敵人折斷，來不及調整換位，後續的騎兵又一個衝了上來，直接被大槊或馬刀擊中。

  幸好頭盔板甲得力，軍士雖有傷亡，卻不嚴重。

  不過連番的衝擊造成步兵方陣出現前所未有的混亂，排在前列的軍士手中的槍矛幾乎都被折斷。

  被反覆衝擊的槍矛林出現缺口，甚至有的白鹿精騎直接衝到了步兵方陣的中間才墜馬倒地。

  眼見方陣面臨崩潰，金正陽一面大聲吆喝自己殘余的騎兵迎敵，一面命令弓箭手放箭掩護。

  自衛軍的箭矢全部是落葉谷研發所特製，尖利無比，弩機還能連射，立刻“嗖嗖”的破空而出。

  白鹿精騎發起突擊前進時，自我防護能力較差，在密集的箭矢下，不少人同時被四五支箭射中，頓時墜馬倒地，有的甚至連人帶馬跌倒。

  更為要命的，白鹿精騎為了連續進攻，前後左右保持陣型，整體速度個人無法控制。

  不時有人或馬中箭倒地，高速狂奔下躲避不及帶來連環碰撞，疾馳中的騎兵突擊陣列頓時出現大片空檔。

  待後續白鹿精騎調整過來衝到步兵方陣近前，這個時間已經足以讓防守的軍士調好站位換好武器嚴陣以待。

  看就白鹿精騎這波猛衝，金正陽發現繼自己的騎兵方陣之後，步兵方陣的傷亡也超過半數。

  他立刻命令弓箭手補充到了步兵方陣，又緊接著命令剩余的騎兵和弓箭手在兩翼散開，隨時準備往前助攻，分散步兵方陣的壓力。

  看到好不容易撕開的漏洞居然被對方輕易填補上，迪爾怒氣衝天，衝著身後的部將破口大罵。

  “混蛋，這種槍矛刺一折就斷，怕什麽？大槊橫掃，馬刀砍劈，就是死也要連人帶馬撞進敵陣，往上衝只要破開了口子，他們的軍陣就完了，不衝上去，呆在這裡時間越長越危險，不是等著給飛來的箭矢射死，就是等著軍法給砍死！”

  “這個家夥行不行啊？”

  督軍遠遠看著迪爾的手下又一次無功而返，扭頭巴爾虎說道，“敵軍此時正進退失據有些混亂，是不是直接換個人上去再衝一波？”

  “沒必要，”巴爾虎果斷的搖了搖頭，“既然交給了迪爾將軍，督軍就請放心，咱們就在這裡暫息片刻，最多兩輪衝鋒迪爾他們自會拿下敵陣控制住局面，再不能的話，我就親自上去替他們收拾殘局。”

  最初巴爾虎並沒有把右翼的自衛軍放在眼裡，甚至根本就沒有考慮如何突擊的問題，在他想象中，只是一波衝鋒就能解決的問題。

  如今看到金正陽帶著人列陣野戰拒守，看著雙方幾輪殺下來，手下部將都有些熱血衝頭，對於自衛軍的評價早已端正了不少。

  不過就是這樣，他也不認為金正陽能守住右翼。

  在他看來，就憑著自己手下十萬仆從軍人多勢眾，隨便指派出幾萬人馬上去，就可以打破他們的阻擊抄到尚天恆的後方去。

  雖說左路和右路的部落軍士剛剛都吃了自衛軍的大虧，死傷大幾千人，巴爾虎心裡憋著火，卻依舊沒有足夠的重視。

  他甚至還有幾分幸災樂禍，自衛軍的阻擊就是在幫自己消除對手，估計這些部落首領也都懷恨在心，有著這樣那樣的心思，不過他並不在意。

  只要能拿下右翼，包抄到中路，自己就算大功告成，這些傷亡都是自己的攻擊，因此他心裡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

  白鹿精騎的戰鬥力一直是巴爾虎的驕傲和依仗，雖說剛剛看到兩千人就這麽折在敵軍步兵方陣裡有些心痛，卻也讓他堅信右翼可以一鼓而下。

  再有一波衝鋒，從迪爾立馬的地方到自衛軍步兵方陣，也就五六百步的距離，聚集了四五千人上去，就足夠控制局面了。

  和巴爾虎的自信相反，金正陽的內心壓力極大。

  白鹿精騎造成的傷害有目共睹，恐慌的傳染與蔓延在軍士中極快，特別是自己手下這些新兵還沒有成熟的心態，重壓之下一旦情緒失控，局面和軍心就很難控制。

  承受不了壓力，軍士們突然崩潰逃竄亂的事情，在戰場上也不少見。

  金正陽眼下也只能考慮如何先調兵是用武力暫時守住局面，不讓白鹿精騎突破己方的軍陣。

  對面的敵騎顯然打算繼續突擊，眼下就要看自己的步兵方陣有沒有能力將敵騎死死擋住。

  金正陽當然也沒有完全指望野戰克敵，看著面前敵軍越來越多的聚集，他覺得使用混成大隊遠程火力打擊的時機已經成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