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暖意
  在黃飛虎看來，最好的選擇必須是最安全的選擇。

  前面散宜家的散宜生投靠了西鳳城，雖然玄乙帝親率大軍狩獵渭水，可是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有了這個成例，近年來叛逃到西鳳城的軍民不在少數，帝國官方給予這些人一個籠統的稱謂“西逃者”。

  西鳳城的土地比較貧瘠，人口數量在四大鎮裡位列倒數第一，季氏這幾代領導人勵精圖治，也只是勉強在四大鎮裡沒有被甩的太遠。

  季昌在位已經五十多年，這對於西鳳城政策的延續和發展的持續有著極大的推動。

  如今的西鳳城無論是從聲望還是實力，都已經是西鳳城有史以來的頂峰時刻。

  對於黃飛虎的解釋，黃袞默默聽著，沒有表態。

  “北方崇侯虎死心塌地跟著玄辛帝，這條路走不通。”

  “嗯，繼續說。”

  “南邊鄂順自己都不足自保，鄂伯侯死後，南方勢力已經分化瓦解，根本沒有對抗帝國的可能。”

  “嗯。”

  “東夷就是打不下去才送女求和，如今薑桓死了，一個遊魂關都打得他們束手無策，也不足為憑。”

  “嗯。”

  “父親，季家這些年已經一統西部，雖然勢力還沒有那麽大，確實這四鎮諸侯中唯一可以和帝國對抗的。”

  “你這麽看好季家？”

  “不是我看好季家，而是季歷死於帝國之手，帝乙之死也和西鳳城有莫大關系，雙方已是死敵，眼下只是沒有撕破臉而已，決戰是遲早的事。”

  “嗯，這是你的看法？”

  黃飛虎不敢直說，這是他聽尚天恆勸諫玄辛帝時的時局分析，只能含糊其辭的點了點頭。

  “嗯，論大局觀你確實比你幾個弟弟強，既然如此，也只能這樣了，咱們就投西鳳城吧。”

  黃袞眯著眼睛，心裡久久不能平靜，良久才歎了口氣。

  “現在你是家主，你說了算，我不管下一步你怎麽選，我希望你保證咱們黃家不能垮了。”

  “父親，我會的。”

  看到黃袞略顯蒼老和疲倦的面孔，還有那副憂心忡忡的表情，黃飛虎心中一酸，微微頷首點頭。

  “父親，我知道，您放心，我會努力把咱們家安頓好。”

  “那就好，飛虎，那就把大家都叫進來，跟大家說清楚。”

  “嗯，好，”黃飛虎點點頭，衝著帳外大聲喊了一聲，“來人啊，升帳。”

  很快大帳裡眾將匯聚一堂，黃飛虎這裡一番布置。

  隨即黃家眾將晝夜兼程，一路上軟磨硬騙，連過數道關卡，最終越過首陽山、桃花嶺，直逼燕山。

  在鐵門關城裡所有的房間，都和新建的其他城市一樣，按照要求室外牆裡安裝了火龍，走進屋裡撲面而來就是一股暖意。

  這和草原人固有的帳篷生活大不相同，寒冬來臨之際，室內溫暖如春，全然感覺不到冬季的嚴酷。

  往年這個時節，草原上的部落已經早早逃離到背風溫暖的山腳溝谷中，等待著大地的複蘇。

  牧場的居民們第一次這樣過冬，看到孩子們在戶外愉快肆意的玩耍，綻開的笑容感覺不到北風的簫殺和寒冷，這一幕讓許多歸化的部落平民淚流滿面。

  鐵門關自衛軍大本營的城堡立於天然的雙子湖畔，嚴寒下的湖面已經結成了厚實的冰層，周圍的荒蕪草原上一層厚厚的白色覆蓋著。

  整個大本營是由讓十幾個不小的庭院連在一起組成的，貫穿每間房和每個院子的溫泉流水日夜蒸騰流淌不息。

  這是秋濤特意安排的，尚天恆看著竹筒管道裡冒著白氣的潺潺流水，他的笑容裡多了幾分無奈。

  特權，總是難免的。

  今年自治區溫暖的冬天生活，依賴於夏秋兩季大量收集的木料和黑石，還有新推行的火龍和蜂窩煤。

  尚天恆比誰都明白，當燃燒的熱度將寒意驅出一座座新城，使整座城池都充滿生氣和暖意時，也暴露出冬季城市巨大的缺陷和弱點。

  今年夏秋大量開采運送木柴黑石的工作沒有遭到太多的襲擊，可是等到新的一年，那些暗藏的敵人是不可能忽略這各方面點。

  也許當時無足輕重，但到了冬季，卻決定了新城的生死。

  尚天恆記憶裡原來看過一個北方帝國初建時燃料缺乏的故事，雖然自己曾被人們惡劣環境下的精神感召，但他絕不希望這一幕在這裡發生。

  借助這次馬匪的反撲，有些隱患是時候消除了。

  會議室裡，尚天恆正在聽取步雲逢的匯報，從自治區憲兵隊組建，到這次肅清馬匪分子的行動，讓他非常滿意。

  憲兵隊的行動迅速穩定了有些躁動的人心，那些被趕到冰天雪地野外的馬匪分子家眷，讓所有牧民們頓時清醒了過來。

  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給自己帶來溫飽和美好生活的自衛軍，還是能夠憑借區區幾千人就打敗特悍部、部落聯軍和赤發犬戎的狠人，那些馬匪分子還想和他們較長短，可不是自尋死路嗎？
  自己居然還同情馬匪分子的家眷，真的是昨晚吃的太飽迷了心？
  想想都是一身冷汗，說啥也要回去多加幾塊蜂窩煤，好好暖暖身子。

  後方穩定下來的自治區，迅速按照大本營指令啟動了戰爭機器。

  由青壯組成的預備役自衛隊承擔了警戒巡邏任務，抓捕馬匪分子成了關注的焦點，也讓更多人自發參與進來。

  支援前線做好保障的號召，讓冬季的自治區進入了大生產的旺季，軍糧軍服被褥以及各類軍需產品的生產全力開動。

  這邊保障物資源源不斷的送往前線，那邊剿匪捷報頻傳，軍心士氣都為之一振。

  “乾得不錯！”

  “余秉這家夥狡詐，已經退回了麥積山，黃沙天、顏禿子這兩股馬匪還在負隅頑抗，旅一矛和鍾吾楚都認為月內可以結束戰爭。”

  “太好了，總算是看見勝利的曙光了。”

  對於自己的前侍衛長，尚天恆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總司令英明，我就是照做而已。”

  “你呀，離開我身邊沒多久，也學會這一套了。”

  前線後方整個局勢盡在掌握，尚天恆的心情不錯，在充滿暖意的屋裡，他顯然放松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