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舊帳
  尚天恆面色平靜和賀寬對視而立，他身後的自衛軍已經擺出戰鬥隊形。

  賀寬一顯身，尚天恆就知道今天這個局不死不休。

  雙方的恩怨由來已久，在季昌向崇侯虎用兵的關頭，賀寬出現在這裡，內情不得而知。

  賀寬和西鳳城有勾結，尚天恆有這個印象。

  當初賀寬未婚妻的堂弟高朗，就曾指揮過黑鳳社襲擊尚天恆。

  賀寬還曾在炎親王的狩獵園中，眾目睽睽之下，親手挽弓拈箭射殺了落網的刺客，掐斷了自己追查西鳳城暗樁的線索。

  賀寬究竟是替季昌賣命，還是效忠神宮？要想弄清楚答案，只能拿下眼前這陣再說。

  環顧四周，眼見己方已經做好準備，顧期雙手用力一揚。

  賀寬只聽得尚天恆背後兩聲尖銳的哨鳴，抬頭看去，只見天空兩道煙火劃破藍藍的的天空，在空中爆出巨大璀璨的禮花。

  “想呼救？”

  賀寬的臉色馬上變了，他最擔心的是尚天恆叫來援兵，對於外圍的幫手他可沒有信心。

  他一擺手，身邊幾名黑衣武士發出尖銳的哨音，攻擊開始。

  第一波攻擊就是連綿不斷的箭襲，曾被聯軍利箭擊碎了夢想的賀寬，也學會了這一招。

  早已潛伏在兩側灌木草叢的上百名箭手站了出來，兵力上黑衣武士明顯佔據上風，至少三倍於自衛軍。

  一輪輪箭矢凌空呼嘯蜂擁撲向尚天恆一行人，賀寬能清楚的聽到箭矢余勁不消作響的嗡嗡顫音。

  他的嘴角露出微笑，密集的箭雨應該可以讓尚天恆品嘗品嘗破甲入肉的滋味，後面的戰鬥應該更加十拿九穩。

  賀寬的得意沒有持續太久，尚天恆這邊開始反擊了。

  尋常的利箭顯然不能穿透自衛軍的板甲，密集的箭雨只能壓製一時，尚天恆一行不得不暫時在那些被射成刺蝟般的坐騎後面就地躲避。

  取出連弩填壓箭匣不過幾秒鍾的功夫，雙方展開對射。

  暴露在曠野中的黑衣箭手十分打眼，成為自衛軍連弩急射的一個個標靶。

  眼見對射不敵自衛軍，賀寬猛然揮手，拔出了長劍。

  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彎刀，選擇自己熟悉的長劍。

  賀寬一躍而出揮手寒光閃爍，率先衝向尚天恆的陣營。

  尚天恆手緊連弩不急不緩的扣動了扳機，射殺了一個又一個黑衣武士，雙方人數差距迅速縮小。

  尚天恆認為單兵作戰在這種混戰搏殺中用處不大，劍術也不值得一提。

  不過賀寬顯然不會讚同他的觀點，此時他超凡的個人武技正顯示出威力。

  奔雷連環十三擊，這是他學自無當的必殺絕技，據說沒有人可以堅持到第十三擊。

  這種殺招用在此刻，結果就是賀寬面前幾乎沒有一戰之敵，尚天恆手下攔截的黑鷹衛連番被打倒。

  如果不是自衛軍的板甲護住要害，造成的傷亡顯然會更大。

  賀寬殺到了尚天恆面前，在一丈外停了下來。

  尚天恆雙眼緊盯著賀寬，雙手緩緩端起連弩直指對方。

  賀寬的眼睛一直在打量尚天恆，希望找到對方的破綻。

  周圍不斷傳來黑衣武士的慘叫聲，讓他的眉頭緊皺。

  自衛軍裝備的防護能力遠遠超過神宮武士，戰鬥勝負的天平正在傾斜，打下去明顯對賀寬不利，何況那些人未必能擋住尚天恆援兵多久。

  賀寬知道自己經不起再一次的失敗，如果讓尚天恆逃脫，就算自己能全身而退，恐怕大護法宮賢那裡自己就無法交待。

  只要能殺死尚天恆，這兩百多追隨自己的神宮護法全部玉碎也算不得什麽。

  新債舊帳，就在眼前這一刻，想到這裡，他牙關一咬，下定了決心。

  刹那間賀寬如箭在弦般刺出一劍，雷霆萬鈞般直指尚天恆的咽喉。

  還是奔雷連環十三擊，這是賀寬最迷信的絕殺。

  十三擊的精髓就是快、準、狠，一旦展開一擊快過一擊，直到對手跟不上節奏，被刺中要害。

  賀寬發誓今天要用這招拿下尚天恆，一雪前恥。

  人的步伐肯定不及連弩的激射，賀寬身體微微晃動，往前踉蹌了兩步直接跪倒，強打精神單手執劍撐地。

  尚天恆斷定賀寬此時顯然無力再戰，心頭意念一轉：“看來咱們這一戰勝負已分，你何不下令他們罷手，免得白白送了這些人的性命？”

  看著尚天恆面色平靜，賀寬臉上發燥，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氣息也有些急促。

  他想不到倉促之下尚天恆仍有這樣的實力，讓自己謀劃許久的襲擊變成了笑話。

  “別說勝負未明，就算必死我們也不會退卻，這些人都是神宮護法，尚天恆，你的麻煩大了，你在劫難逃！”

  話音剛落，賀寬咬著牙突然暴起，連人帶劍朝尚天恆猛撲過去。

  “司令小心！”

  不等尚天恆抬起手裡的連弩，身邊疾風掠過。

  自己右側一名衛士突然大叫一聲，一支長矛直挺挺的插入賀寬的腹部，頓時他的半身染滿鮮血。

  這一刻賀寬的感覺很差，這次偷襲又失敗了，應該已經沒有下一次了。

  賀寬釘在尚天恆身邊一名侍衛的肩頭，侍衛應聲落馬倒地。

  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黑鷹衛名叫王老實，侍衛副領，自衛軍老兵。

  尚天恆隨從中為數不多認識賀寬的人，就有王老實一個。

  其實賀寬一亮相，王老實第一個就認出了他。

  對於賀寬，王老實記得非常清楚。

  當初就是這個賀寬，縱馬百步之外，寒光閃電般的一箭，當面將落網的刺客滅口，然後在自己瞠目結舌中飄然而去。

  賀寬停止呼吸的那一霎那，鄒睿率領的接應部隊衝破阻擊趕到了。

  還在負隅頑抗的神宮護法們吃了一驚，鬥志全無，亂了章法。

  黑衣武士在最後一波凶猛的反撲過後，徹底停止了戰鬥。

  站在賀寬屍體前，尚天恆搖了搖頭。

  賀寬曾親自指揮一夥蒙面大盜襲擊了落葉谷，自衛預備隊不堪一擊傷亡慘重。

  一邊倒的屠殺劫掠，讓沒有防禦的遠環區域成為人間煉獄，算得上賀寬留下的一筆血債。

  今天的結果，不過是清償了一筆舊帳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