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心大
  回到祭祀台，哲丁非常煩躁！

  他一直在做的就是如何避免讓鷹族再去充當炮灰，現在看來他遭到了可恥的失敗。

  會盟之下，他不得不在條約上簽字畫押。

  鷹族將作為東部草原的一份子，加入自治聯軍出戰黑山堡。

  明天，自己就必須率領所部出發，前往黑山堡前線，接受秋濤的指揮。

  哲丁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自己的一番算計全部落空。

  不願放棄長生堡，結果加入自治聯軍遠征黑山堡。

  希望保存實力，結果將開赴前線，直面赤發犬戎殘部。

  打算通過給尚天恆添亂子，破壞這次會盟，結果似乎適得其反。

  自己的種種所謂，似乎並沒有給鷹族帶來任何好處，反倒讓自己和鷹族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和尷尬。

  看著獨自坐在大帳裡的哲丁，站在帳外遠處，余秉的臉色也有些陰沉。

  作為哲丁的掌令官，他有資格出入哲丁的身邊，鷹族的大帳四周都是哲丁的親衛。

  余秉一直有種感覺，周圍有人在監視自己的舉動。

  自從發現哲丁在室韋兵敗被殺這件事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余秉的心思變得有些複雜。

  余秉是鷹族少壯派貴族，因為家族家族利益，他非常堅定的和哲丁保持一致，成為推翻那蘇貝的乾將。

  他積極充當了對那蘇貝勢力進行清算整肅的急先鋒，強硬作風讓他名聲大噪！

  有些抱負的余秉，對於鷹族依附室韋後的連連失利，也曾茫然困惑。

  先是室韋鳩佔鵲巢霸佔了長生堡，後自衛軍又接管了這裡，哲丁氣憤填膺之余，對鷹族和自己的未來，內心充滿了憂慮。

  哲丁拒絕加入自衛軍整編，作為鷹族內最狂熱的民族分子，余秉對此是非常讚同的。

  雖然認為這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但是能避免和赤發犬戎對決，他還是喜聞樂見的。

  對於哲丁，他越來越失望。

  從追隨室韋失敗到現在，余秉可以歷數這位族長的種種無能。

  在余秉的眼裡，加入自治聯軍，甚至和赤發犬戎對戰都不是不能接受的結果。

  只要和尚天恆討價還價，拿到一個令人滿意的交換條件，這件事可以鷹族可以做，總比如今被白白拖上戰場好。

  得到會盟結果的消息，余秉對於哲丁的反感幾乎無法克制。

  他深呼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個時候自己必須更加謹慎。

  最近哲丁對自己不放心，侍衛首領曲卜也似乎對自己格外關注。

  這些天，哲丁都不怎麽跟自己說話，除了偶爾交待一些公務外，其余時間似乎都盡量在疏遠自己。

  按照安排鷹族沒幾天就要上戰場了，消息已經開始擴散，余秉能夠感覺到許多軍士的情緒有些異樣。

  對戰爭的恐慌在彌漫，營地裡巡邏的軍士也有些漫不經心。

  余秉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這種感覺曾在幾次大戰前出現過，結果都是鷹族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哲丁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正帶著鷹族滑向深淵。

  余秉心情有些複雜，突然背後一個冷冷的聲音低沉響起。

  “你在看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余秉一跳，他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腰間的配劍，霎時間摸了個空。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頓時讓他半身僵硬。

  “別這麽盯著看，放松些。”

  余秉感覺到自己的腰間和腿部碰撞到了硬物，他能感覺到那是長劍的劍柄和劍身。

  最近哲丁的中軍大帳附近加強了防備，方圓三十丈內禁止攜帶帶兵刃出沒。

  當然，有些人不在此列。

  負責巡邏和警戒的軍士，還有深得哲丁信任的軍官將領，余秉自己並不在其中。

  接觸靠近中軍人員的武裝，這種方法似乎不太入流，不過大多數時候還是有些作用的。

  余秉非常鄙視哲丁，這種方法也許能安慰一下族長大人的恐慌，但對那些真要打算謀逆的人其實不大奏效。

  從他身後走上來的人是曲卜，哲丁的侍衛首領。

  等人站在面前，余秉才放松下來，剛剛叫自己別盯著大帳看的聲音就是曲卜的，原本熟悉的腔調緊張之下，自己有些亂了方寸。

  “余掌令，一起去我那裡喝兩杯？”

  “族長大人那裡你不去侍候著？”

  余秉輕聲問道，作為哲丁身邊的侍衛首領，曲卜不是能夠有時間請自己坐坐的閑人，並且兩人的關系並沒有那麽親密。

  “他忙著呢。”

  曲卜的口氣有些不屑，余秉心念突然一動，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了。

  跟著曲卜的腳步，落後半個身子的余秉沒有作聲。

  “去哪裡？”

  “來一口，外面的小酒肆。”

  曲卜隨口應了句，沒有解釋。

  余秉立馬反應過來，來一口是祭祀台鷹族大營外的一家酒肆，自己好像曾去過兩次。

  周圍一些酒肆茶店也冷清下來，來吃飯的人似乎不多，原本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來一口”的老板一身粗布衣服，用十分濃重的口音在招呼客人。

  “一壺酒一碟小菜就足夠了。”

  酒肆老板走開了，曲卜又轉頭對余秉笑道，“哦，對了，看我糊塗的，也沒有問余掌令官想吃什麽。”

  這家夥是故意的，余秉可以肯定曲卜絕對是故意這麽乾的。

  “曲首領的安排肯定沒問題，這點水平都沒有，這酒肆就不配在這裡開門了。”

  余秉不以為然的回答道，曲卜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嘎笑了笑一聲：“余將軍的心好大！”

  “我心大，說吧，那你怎麽想？不用藏著掖著，話就說在當面，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曲卜看不出余秉的神情有調侃的意思，自己都覺得有些詭異。

  “你就憑我喊你出來喝一點，就斷定我要找你做什麽？”

  “別人興許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哲丁身邊最親信的人，不說每時每刻，至少每天你都在他的身邊。他偽裝得再好，但怎麽可能瞞得過你？這個時候找我，說明你的心也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