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打擊
  看著來自兵馬司的命令，尚天恆覺得自己有種被戲耍了感覺。

  如果說前兩條還是在打壓尚天恆，這最後一條幾乎是推翻了他作為平北大將軍的任命，他不再享有獨立的指揮權，後勤供給也被捏在別人手裡。

  尚天恆接到命令後，當時沒有任何異樣，回到大帳後卻是久久不能平靜。

  在尚天恆平靜心情後的第二天，他迎來了一位來自帝都的客人，也是他的一個老熟人。

  黃翔如今在兵馬司掛職，整個人顯得意氣風發。

  老熟人見面，氣氛是友好熱情的。

  至於兵馬司剛剛送來的命令，兩個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提及。

  一陣寒暄過後，賓主落座，切入了正題。

  黃翔從懷裡摸出一份絹書，遞給尚天恆：“尚將軍，這是我堂兄讓我帶來的書信。”

  尚天恆微微一笑，也懶得接手，直接推了回來：“黃總管有什麽命令，你就直接傳達吧，兵馬司的命令嘛，我們總是得執行的。”

  黃翔臉色一僵，之前說的那麽熱絡，目的就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沒想到一到正題，尚天恆居然連黃飛虎的書信都不願意看了。

  黃翔知道，現在自己這個兵馬司屬官加上黃飛虎堂弟的身份，在這裡那就是雙份的不待見。

  其實從接到兵馬司的命令開始，尚天恆已經把這裡的事情好好琢磨了一番。

  對於眼前針對平北大營發生的事情，他其實早就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不過內心深處的不滿還是有的。

  “天恆將軍，我知道你剛剛接到兵馬司的命令，你要是有什麽想法，說出來咱們議議？”

  “黃司馬，我哪有什麽想法？這可是咱們黃總管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的謀略吧？兵馬司的命令可不是可以隨隨便便拿出來議論的。”

  坐在尚天恆的對面，黃翔覺得自己倍感壓力，這是好久以來沒有過的。

  作為新晉兵馬司總管、鎮國武成王黃飛虎的堂弟，黃翔這兩年的路非常順，經常作為黃飛虎的非正式代表出現在各種場合，沒有人敢給他臉色，被笑臉和好話簇擁的感覺真不錯。

  現在，黃翔坐在尚天恆的對面，看到尚天恆不假言笑的坐在那裡，面色嚴峻，眼光冷厲透著股殺氣，黃翔覺得自己的大腿在發抖。

  實際上，這個時候尚天恆的心裡已經漸漸平靜下來，昨天兵馬司的命令可謂惡浪滔天，今天黃飛虎居然就派了黃翔趕到了，這裡面的心思不說自己也能猜出幾分，不是為了緩和，那可是沒有必要派人前來。

  這是打一棍子給幾顆棗吃的意思啊，要不是自己實力不足，加上四下局勢險惡，就這一通亂命，說不定自己就真的起兵造反了。

  為什麽會下這個命令，朝廷對自己的手段怎麽突然變的這麽凶狠了？
  黃翔今天來是要給一個理由的，考慮到這一層，尚天恆心裡有底，臉上那股不滿和桀驁也就誇張的擺了出來。

  黃翔就只是個裙帶關系出來的小軍官，不是那種久經考驗的老手，心裡怎麽可能不緊張？
  黃翔一下子從一個跑腿的侍從隨員到一個肩負重任的使節，這個跨度還是稍微大了一點。

  俗話說的好德不配位，指的就是他這種情況，此刻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蒼白。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尚天恆是什麽人，連親王府的侍衛、太師的家人，這些腦袋他說砍就砍了，一點不顧忌。

  這個時代，殺人砍頭算不了什麽，豎起反旗自立為王的也不在少數，黃翔的內心幾乎要崩潰。

  尚天恆不顧忌，黃翔自己怎麽可能不顧忌。

  黃翔看的十分清楚，尚天恆眼睛飄過自己堂兄的帛書，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感覺到尚天恆眼裡有股殺氣，黃翔連忙陪著笑解釋：“大將軍，您別生氣，聽我慢慢給您說。”

  “說！”

  “朝中有人認為北方如今沒有了什麽大戰，建議重新調整北方戰略部署。”

  “哦？”

  “有人認為袁福通殘部已經不成氣候，又遠遁北漠，對帝國沒有太大的威脅。而北漠遙遠人煙稀少，大軍開拔投入過大，鞭長莫及難見成效，也不可能一勞永逸的徹底解決北漠問題。還有種說法，就是您把平北大營的行轅遷移到鬼隗城，距離北漠太遠，不利於戰事。”

  “兵馬司就憑著這些說法下了命令？”

  尚天恆目光炯炯，直視黃翔，嚇得黃翔連忙陪笑。

  “這是玄辛帝陛下的意思，我堂兄也沒有辦法，下這道命令這也是在幫您呢。”

  “這還是幫我？說的好！我怎麽沒有不知道？”

  “大將軍，您聽我解釋，我堂兄說現在看著您好像挺不容易，這其他人就不會再落井下石，等到您平北功成，那時候就好辦了。不然，就眼下這些明槍暗箭的，這個事就給您添麻煩呀。”

  “我會怕那些小人奸佞？”尚天恆挺不高興，一拍腰間的破軍長劍，“我這一劍可擋百萬兵！”

  黃翔連忙附和的點點頭道：“那是，那是，尚大將軍說的是！那些小人奸佞哪裡能入您的眼？他們那些鬼魅伎倆在您面前不值得一提。”

  尚天恆扭頭瞟了他一眼，只見黃翔嘴巴咧著，努力的強顏歡笑，心中暗暗好笑。

  他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抖了抖衣袖：“那份命令到底是怎麽回事？”

  黃翔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讓尚天恆平靜下來，連忙趁熱打鐵，滿臉堆著笑，語氣格外謙恭的開始訴說自己的來意。

  在黃翔的描述下，聞仲、尤渾、玄辛帝在這其中的的形象一個個鮮明起來。

  黃翔的描述，補齊了尚天恆分析中的一些不太清晰的地方。

  尚天恆確定了自己的判斷，這是一次針對自己的精準打擊，還是多方聯手的結果。

  這是一次有尤渾發起的進攻，作為參與帝國禦前會議的上大夫，他的出發點無可置疑。

  尤渾的說法沒有誇大其詞，也沒有弄虛作假，也算是實話實說。

  (本章完)